说完,不顾她的反应,邓芸芸直接拉着她的手进入电梯。
芸芸姐的手很暖,无形间给她注入力量。
先前的不自信和挫败,一点点被她的笑容击退。
她重新鼓足勇气。
芸芸姐说的对,她应该好好同寒月澈说清楚的。
心里有了底气,当站到办公室门前时,江雪唯紧张到手心都在冒汗。
“直接进去吧!”
看出她的胆怯,邓芸芸在背后轻轻推她一把,帮她开门。
寒月澈正在办公室里浏览着文件,指尖握着钢笔如行云流水般在最后签下名字。
听到开门声,他以为是秘书进来报告行程。
没有抬眼,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直到一分钟过去,室内依然是安安静静的。
空气中隐约飘来一股熟悉的香味。
笔尖签到一半的名字停住,寒月澈缓缓抬眸。
那抹被他搁浅在记忆深处的身影落入眼帘。
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的相见,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准备,寒月澈眸色愈渐深沉。
她怎会变得这么瘦?
欧尘对她不好?
寒月澈微微蹙眉,顺势收敛起住眉宇间的忧心,露出一贯的冷酷无情。
“谁让你进来的?”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连睨着她都是犀利的眼神。
娇小的身子微微一颤,努力保持镇定。
“寒月澈,我们可以谈谈吗?”
她声音很轻,轻得犹如羽毛落地般。
“我们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可聊的!”薄唇勾起一抹讽刺的淡笑,“不是去了英国,怎么舍得回来了?”
江雪唯听不得分手两个字,眼泪瞬间决堤,打湿精致的俏脸。
“澈哥哥-----”她情不自禁地唤道。
一声澈哥哥,险些瓦解他所有的冰封堡垒。
曾经他做梦都渴望她能再次唤他澈哥哥。
那是属于他们甜蜜的专属称呼。
每当那声澈哥哥从她粉唇里溢出,他都觉得心都要被她融化。
如今再听到这个称呼,却觉得有些凄凉。
“别这么叫,我怕又是个陷阱!”依然是冷冰冰的气息,“同他们一样叫我寒少!”
“你是在怪我的不告而别吗?”她泪眼汪汪的望着他。
到他跟前,她都觉得他周身散发的冷寒彻骨。
他对她真的没有一丝温情。
寒月澈起身,墨色瞳眸平淡如水的望着她。
“我当初在婚礼现场推你入狱,你再利用我后不告而别,江雪唯,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就此别过吧!”www.xiumb.com
三年时间,他好不容易在慢慢适应没有她的生活。
也将这段感情生生埋藏在角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害怕再次沦陷她的温柔陷阱。
再被她狠狠伤一次。
已然断的一干二净,索性就彻底结束吧。
“如果我说当年的不告而别是另有隐情呢?你----会原谅我吗?”
“没有必要,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没放在心上,而你在我心中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修长的身影依然是一贯的冷淡矜贵,俊容没有丝毫的动容。
甚至露出一丝不耐烦,准备去开门。
“芸姐,送客!”
“寒月澈,我不告而别是因为心脏病发了!”
应声止步,墨黑眸子掠过一道光束。
“我当时没有挽留你,是因为我心脏病发了,原先的心脏突然出现排斥,你刚走我就晕倒在天台,是江默赶来救了我!”
江雪唯哭得梨花带泪,声音都带着哽咽。
许是太激动,心脏出现小小不适。
她完全将江默的叮嘱抛诸脑后。
“那你现在-----”情不自禁的关心吐出,寒月澈恨不得封掉自己的嘴。
他依然保持着冷漠,不让她有丝毫看穿的机会。
“没有合适的心脏我就只能等死,江默铤而走险将我送往英国的研究基地,用特殊手段让我陷入沉睡,一直到这个月初,我才等来合适的心脏醒过来!”
故作清冷的余光微微从她身上掠过,又漫不经心的落在窗外的风景上。
怪不得她会变得这般瘦弱。
三年沉睡,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换做谁都会瘦得皮包骨。
只是,三年时间哪怕她静静沉睡,身边的那些好朋友竟没有一个来将她的情况告诉他?
因为他无关轻重?
还是压根就没想起他?
鼻息发出自嘲的冷哼,眉宇间一抹淡淡的忧伤扬起。
“既然醒过来了就好好生活,别再纠结过去,你我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了!”
生生将心底那抹刺痛压下,无情的话语从他薄唇溢出。
“寒月澈-----”
眼底闪着泪光,江雪唯声音哽咽。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寒月澈,真的不要她了。
小小身子因抽泣不止而颤抖,蝉翼般的睫宇扇落泪珠滚落,霎是可怜。
寒月澈挪开视线,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紧攥成拳。
“你在利用我时就该考虑到如果有一天真相被掀开,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从来没有人敢欺骗我,何况还是我最在乎的人!”
“江雪唯,当初年少轻狂陷你入狱,如今你欺骗利用我生子,你体验过的伤痛我都体验到了,你我之间扯平了!”
她的欺骗比凌迟还要让他生不如死。
想到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寒月澈眸底都是红腥隐忍。
那段日子是他最痛不欲生的时光。
他连寒氏都抛下,整天泡在酒窖里,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若不是母亲抱着艺宸来找他,估计他早就喝得酒精中毒死掉了。
那段过往太不堪和痛苦,让寒月澈想到都觉得心有余悸。
想他年少成名,驰骋商界。
却也有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一天,还是自己用生命来爱的人。
想想寒月澈都感觉真心错付,心痛难忍。
“我知道错了,当初确实是我太意气用事,只想着报当年被抛弃之仇,但我报复的也只有江雨唯,没有你的!”
感觉到他周身隐隐升起的戾气,江雪唯想去抱抱他,却又害怕被他的冷漠折伤。
他们之间,亦是变得小心翼翼。
她激动地辩解,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不是将我骗得团团转,现在看到你我都会想到自己当初有多么愚蠢和可笑,你说我还怎么全心全意的爱你?”
唇角扬起讥讽的笑,瞪着她的眸光找不到一丝爱意。
犹如一盆冰水浇下,江雪唯连心都是凉飕飕的。
如此冷情冷性的寒月澈,是她最害怕面对的。
“寒月澈,我不要跟你分手!”
江雪唯哭得声音都有些沙哑,泪水打湿脸庞。
“这三年当我心率降低想要放弃自己的时候,都是江影不断在我耳边说你还在等我,就是那份信念,支撑着我活下去,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要我了,那我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想到永远失去了他,心脏都跟着出现绞痛,让她呼吸困难。
他是她的光啊。
生命里没有了光,她的世界将会是一片漆黑。
毫无意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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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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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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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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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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