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明笑着问陈略。
“实话说,高一的时候做高三的题目,还是稍微有点底气不足的。”
陈略沉吟了一下道。
宁世海:“......”
怪不得师父说这个师弟不一般,果然是不一般。
高一做高三的题目,只是稍微有点底气不足?
换了他自己,那是完全没底气好吗?
“看到了没有?”
安远明倒也渐渐习惯了自己这个弟子的性格和习惯,不是很吃惊。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回答肯定是傲了,可对陈略来说,只是实话实说。
“开始吧。”
安远明看了看时间,笑着对宁世海说道。
宁世海笑了笑,开始叫号。
虽然只是小医馆,可现在也都是全自动化办公,诊室里面也是电脑,有着自动叫号机和自动挂号。
医馆的患者多,要是没有自动叫号,真的是相当乱的,患者都不知道到了谁,诊室门口基本上是一大堆人。
现在的话,一些患者挂了号,猜着时间,还可以去外面吃个饭,甚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益善堂开了也有十来年了,除了本地患者,外地患者并不少。
现在益善堂这边除了宁世海自己之外,还有宁世海请的医生以及带的学生。
患者进门,安远明抬头一望,然后让患者落座,开始给患者诊脉询问。
边上陈略认真的看着,倒是没有问不是说好是自己吗?
前来医馆的患者毕竟病情各异,有比较复杂的,也有比较简单的,安远明是考验陈略的水平,不是刁难陈略。
以安远明的水平,患者进了门,打眼一看,基本上就能看出大概。
“小略你摸一下脉象。”
安远明诊断过后,倒是让陈略诊了脉,算是一种锻炼。
毕竟安远明诊断的时候,患者什么症状、脉象、病症,安远明已经确诊了,等于把答案告诉了陈略,陈略对照答案,再熟悉一下什么脉象是什么感觉。
等到第五位患者的时候,安远明对陈略道:“小略,你来看看。”
患者是一位是一位男性,三十岁左右,进了诊室就咳嗽,而且还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现在已经到了十月下旬了,国庆过后陈略已经上了两周课了。
中平市的气候虽然开始转凉,但是并不是很冷,这时候其实算是一年最舒服的气候,早晚可能需要穿外套,中午热的时候甚至短袖都可以。
“是有点冷吗?”
等到患者坐下,陈略问。
“嗯,是有点冷。”
男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陈略年轻而说什么。
诊室内,安远明在,宁世海也在,很显然是人家老医生带学生。
特别是看着安远明,患者甚至觉的自己运气好。
看中医,年龄越大越靠谱,这是大多数人的认知,当然,普遍来说这也算是比较靠谱的评判标准。
“发烧,39.1℃,脖子、后辈还有四肢关节酸疼,尤其是脖子,好像转头都难受。”
刚才患者进来的时候,陈略就注意到患者的脖子好像有点僵硬,原来是这个原因。
“流鼻涕?”
“嗯。”
“咳嗽有痰吗?”
“偶尔吐出点白痰,打喷嚏。”
“嗓子呢,疼不疼?”
“嗓子不痛。”
陈略细细的问了一番,然后给患者摸脉。
“是紧脉。”
陈略对安远明说道。
紧脉,脉体紧束,就像是一条麻绳被牵引扭转一样。
安远明也没说话,陈略继续看了患者的舌苔。
看完之后,陈略沉吟了一下,道:“《伤寒论》第三条,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名为伤寒,可以用麻黄汤治疗。”
边上宁世海看的是目瞪口呆。
自己这个小师弟真的只是大一新生?
就这个水平,这个判断,说是硕士毕业都有人信。
现在的中医药大学什么水平宁世海很清楚,理论或许学的没毛病,可实践真的很差。
多少硕士毕业进了医院的医生都不一定能摸得准脉。
中医的脉诊入门,一般快一些的要两三个月,慢一些的可能一辈子都不得其法。
可这个快也是有条件的,是能实践的情况下。
只学理论,都没怎么真正给患者摸脉,怎么可能入门?
现在医学院的学生大都是这个情况。
到了大三和大四之后,学习的东西开始偏临床,这个偏临床也只是开始牵扯到病案等方面,在理论上把基础和病案结合,而不是下临床。
即便到了医院,上手的机会也不多。
大多数人都没有陈略那种意识,说,不管有没有人带,我都给患者诊个脉,甚至都不需要局限于患者,只要有人乐意,都可以练一练。
大多数人的意识都是,有医生带着,上级医生说你试试,然后就试试,上级医生不说,然后就看着。
诊脉、望气又不是开方抓药,有没有什么风险,上级医生不让新人随便上手是担心风险,正常练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就是意识问题。
学霸是无聊了做做题打发时间,高兴了做做题助助兴,寻常学生则是,老师不布置作业我就不做,布置了不检查都不想做。
差距就是这么来的。
就现在医学院那水平,宁世海很清楚,所以他才更惊讶。
怪不得师父让小师弟下临床,原来是真有能耐。
“开方吧。”
安远明对陈略说道。
陈略在边上写好方剂,然后递给安远明,安远明看了一下,在后面加上了葛根、芍药、大枣,然后签字。
“第31条,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者,葛根汤主之。”
陈略的反应很快,安远明写到葛根的时候,陈略就明白过来了。
“我把患者最主要的后背疼痛还有脖子忽视了......”
陈略在心中和孙婉清交流。
“夫君认识到了错误就好。”
孙婉清道。
“你怎么不提醒我?”
陈略有点埋怨。
“夫君现在正在跟着安老学习,出错不怕,出了错,才能加深印象,妾何必提醒?”
孙婉清说着还开玩笑:“难道继续帮着夫君在安老面前长面子吗?”
陈略:“.......”
说的好有道理。
“安老现在是要了解夫君的真实水平,妾要是帮着夫君,那不是有了水分了?”
陈略心中嘀咕:“我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水分,有也是......”
“知道错了?”
安远明笑着问。
“是,是我忽视了。”陈略老实的点头。
学霸轻易不出错,出了错就很老实。
“你的《伤寒论》记得很熟,不过在具体临证的时候还是要用心。”xiumb.com
安远明趁机敲打:“你这一次按说不该出错,因为31条你也知道,就是太自信,太大意。”
这个臭小子,平常都不敢说,说一句马上噎的你难受,今天可算老实了。
安远明终于有一种找回当师父的感觉了。
“弟子记住了。”
陈略老实的道。
错了就是错了,挨打要立正,错了就要认,没什么借口。
而且最主要的是安远明说的不错,这个错误不是说他不会,超纲了,而是疏忽,要是他刚才多想一会儿,应该是能想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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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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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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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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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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