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倔强地问道“为何?”
丰景痛苦地回道“这里人多嘴杂,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你要控制什么?”
“月尘,你既然已经回来了,而且我也知道我再一次做错了的时候,你以为我真的坏到让你不能相像得地步了吗?”他痛苦地说道,“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或许你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不一样的版本,可是既然能让别人知道的事那就不叫事实,那叫我愿意让别人看得到的事实,你明白吗?我这条命你可以随时拿去,可能都弥被不了你所受的伤害,可是现在不能,不能啊。你听我说,我们回景丰园里去,好吗?”Χiυmъ.cοΜ
月尘目不斜视地看着他,问道“我怎么能知道你又包藏了什么祸心呢?”
“我们一起去景丰园吧,丰大公子说得对,你只知其一并不知其二。我说过你要有耐心才行,可我深知你是绝没有耐心的人,所以你只听到了故事里的一半你就跑了。”身后那个老头儿徐徐地说道。
“真好,人都齐了,那就走吧。”说完,月尘大踏步地带头向往走去。
刚走到门口,迎头来了一个身高比她高一头的瘦瘦小小的人,她是不认得于成年的。
她看着他满头大汗,一脸焦灼的样子,好笑问道“又是从哪里循味而来的人呢?”
于成年抬头看着她,深深地凝视着她,看了很久,才失望地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不是她,不是她,又不是她。”
说完,他也不跟丰景打招呼,自顾自地又往来路飞奔而去。
身后的丰景感慨地说道“月尘姑娘,你说话太刻薄了,你知道他的故事吗?”
月尘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亦不知道他的故事,如果你愿意讲给我听的话,我倒也愿意洗耳恭听,也省得这一路寂寞。”
丰景好声好气地说道“也罢,省得寂寞,不如我们俩坐轿吧,在轿子上我把他的故事讲给你听,听了你就会明白你眼见的黑不是黑,你看见的白不是白了。”
于是他不待月尘答话,便命令下去,早有人如飞地跑去准备了轿子。
月尘本来对丰景厌恶至极,可是看到他跛着身子在别人的帮助下爬上轿子的时候,她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竟然伸手帮扶了他一下。
只一下,丰景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向她伸出手来说道“我原不知你依然是这么单纯善良,不然我又何苦把药给你吃了?”
月尘没有搭理他伸过来的手,他对于她所做的事她依然不能原谅。
在他上了轿之后,她依言也上了轿子。
他坐在轿子的左侧,她嫌恶地坐在轿子的右侧。
丰景却毫不在间她对他的态度,倒是安稳地从桌子上取了一杯茶道,“你知道吗?这顶轿子花了整整两百多两黄金,这在琉璃国是独一无二的轿子,只有这样的轿子才配得上我这样的瘸子。”
“是的,平常人哪里需要这么宽敞的轿子,又哪里需要在轿子里饮酒作乐呢?”月尘无情地讽刺道。
“你尽管笑话我吧,在轿子里寻欢作乐实在是太常见了,只是在我的轿子里寻欢作乐那是绝无可能的事,因为此轿目前为止只有一辆,我从不外借的。太远的世界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至少在我的世界里我这顶轿子是绝无仅有的。”抬轿的人走得很平稳,轿子的中间放着一张小巧的雕花的矮桌,这样坐在轿子里的人刚好伸手就能够够到桌子上的茶壶和茶盏。
丰景客气地给月尘让了一让,月尘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怕我下毒?”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你下毒?估计你也不敢,只是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反葛了,不想接受你的一丝一毫,这样杀你的时候比较不会心软。”月尘冷酷地说道。
“你能这么说,说明你的心底里是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杀我对不对?如果没有你手胳膊上的那些伤,你一定不会杀我,对不对?可是你受伤了。能给我看的伤就那么触目惊心,我看不到呢?所以你杀我我不怪你,死在你的手里是我死有余辜。这琉璃国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杀得我了。明白吗?”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是不是急着要听于成年的故事呢?”他看着月尘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说道,“别急,我总有一些话要说出来的,不然就没有机会说了。”
“没有人把你的嘴堵上,你想说什么你就说个痛快吧,反正你的时间不会很多。我要杀你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受的伤,我的脸虽然不能恢复如初,然而能不吓着别人我已经很满足了。人只有对比才会知道什么叫作幸福与快乐,曾经的我只敢活在一张黑纱之下,有一张完整的脸就是我的梦想。而当我的脸完好无损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如你,做错了一件事你不知悔改,你不应该一错再错,导致你错上加错,让那么多人枉送了性命。”月尘继续说道,“于我自己而言,大可饶你不死,可是司马真的阴灵不会放过我。你知道他死得有多惨吗?你知道在地牢里他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蛇一点点地噬咬着他的时候,他的那种恐惧与绝望吗?”
“你说得司马真是司马家的小公子吗?他怎么被关在地牢里了?那一定是月脂国的公主干得好事对不对?我就猜嘛,她派人把司马家的小公子掳走准没有好事,我问过,可是她不承认,我亦无可奈何。月尘,冤有头,债有主,你的债可以算在我的头上,可是司马家小公子的债,我不背。”丰景无奈地说道。
“你不背?如果不是你给我吃了什么劳什子的忘忧散,我怎么可能会带着司马真羊入虎口?害得年纪轻轻就死了,那么多风景他尚未看过,他的眼睛刚刚接触过阳光雨露,就被埋葬在黑暗而不见底的地牢里。连我都不能辞其咎,你现在来说这与你毫无关系?你一边对着我忏悔,一边为自己解脱,你真是虚伪极了。你还有什么话就一次性说完吧。我会让你死得更加痛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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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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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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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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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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