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她一直很难想像在那样的情况下,生病的小猴子是有多大的决心才能用尽全力把
那条紧紧裹在它身上的带子扔向狼群之中的她。
她一定要救它,不为别的,就像她亏欠司马真一样。对司马真她无能为力,对这只可爱的猴子自从她一见到它的样子,她就明白她能救它,只是她没有想到过在这崇山峻岭之中条件会这样的险峻,非但没有常用的药材,就是连最基本的温饱都做不到。
她抱着小猴子,仔细地看着树的年轮和树叶生长的方向。
她不顾那些荆棘划破了她的衣服,她只是尽量地把小猴子护在怀里,以免它受到伤害。
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终于听到流水淙淙的声音了。
她高兴地拍了拍小猴子的脑袋,说道“终于找到水了,终于找到水了。”
她找了一个向阳的地方,把小猴子放在阳光下。
小猴子扭了扭脑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在那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回望了它一眼,不放心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去打水来,顺便生点火,我会治好你的,你要相信我。”
小猴子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动也不动。
她又不放心地去探了探它的脑袋,去摸了摸它的四肢,去听了听它的心跳。
最终依依不舍地扭过身去溪流里打水去了。
其实她离小猴子并不远,不过两三丈的距离,可是就是这个距离她依然很不放心,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把小猴子带在身边。
她一边不放心地回头看小猴子一边去看溪流,忽然一个不小心,她脚下一滑,她没来得及稳住,一下子跌落在溪流中。
所幸溪流并不深,她整个人向后跌下去,借助水的浮力,她迅速地站了起来。
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上滴着水,黑纱也被打湿了,贴在脸上,极不舒服。
她本想揭开面纱,突然一阵怪笑让她猛地回头。
正在小猴子躺的地方一个少年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只笛子,白衣飘飘,笑容却极为邪恶。
“落汤鸡真好玩。”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她想反讽他两句,可是看着他身旁正在昏睡的小猴子,到嘴边的话她又使劲地咽了下去。
她淡定地裹着湿衣服从溪流中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
走到岸边以后,她每走下的每一步都留下了水印,她衣服上的水也一滴滴地滴落在岸边。
她终于走到小猴子身边了,只要她在,就没人能伤害它了。
她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冷冷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小小少年并不答话,依然顽皮地问道“你是迷路了吧?”
“你是这山里人?那么这里一定有人家,快告诉我最近的人家在哪里?”她急切地问道。
“嗯?这是你养的?”少年并不答话,用笛子一指小猴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的。”
“这样凶猛的病是怎么来的?”闻言她一振,在她的意识里它只是伤口感染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需要用一些草药来止痛却腐肉止血,让新肉生长出来。
可是他却说它的病凶猛?凶猛?
她呆了一呆,问道“不是很简单的生疮吗?”
“哈哈哈。”那少年像是听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说道“你知道吗?在这个树林里原本是有很多动物的,可是后来它们都死了。这片树林本来是没有鸟也没有走兽的。”
“你骗人,这里明明生活着大量的狼。”她反驳道。
“你说得对,这里的确有着大量的狼群,可是你知道吗?在之前是没有的。同时,很快这里又会成为一片没有走兽的树林。”他突然无限伤感地说道,又府下身子,看着小猴子,嘴里“啧啧”地说道“好可怜的小猴子啊,但它绝不是会是第一只如此可怜的猴子,也不会是最后一只,可能在它来的地方这种凶猛的病正在让它的同族们苦不堪言。”
听了他的话,月尘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一片了,她跪在草地上,细细地扒开小猴子的伤口,那里因为用桑柴灰涂抹过,那些黄色的积液少了很多,那些腐烂的发白的肉也少了很多,也有一些地方生出了新鲜的嫩红色的新肉来。
她笃定地说道“你看,我不过是用了些桑柴灰,伤口已经好了很多了。”
“你不信我?我告诉你,明天,不,就后天吧,这些你以为已经好转的伤口会再次腐烂的,而且会比第一次更加厉害。你是不是还见到了骨头?马上就会连骨头一起烂掉的。”他说道。琇書蛧
“不,我不能让它死去,我必须救它。”她有些惊慌地说道,她太害怕对方说的话成真了,那样她如何承受得住?司马真与她好,于是司马真死了;现在她硬生生地把小猴子从它母亲的怀抱里抢了过来,而它也要死了吗?连骨头都烂掉,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那少年的话并不像开玩笑,对于那些突然就愈合的伤口她自己心里也是没有把握,不过是用了点桑柴灰,哪里会有那么快的效果?
她跪在地上,任由身上的水像迟到的雨滴一样一滴一滴砸在她毫不在意的地面上。
“这是什么病?”她问道。
“这是一种走兽之间的瘟疫,在我很小的时候,这里原本有兔子有野鸡有獾有狼有猴子等等叫得出名和叫不出名的动物,可是突然有一天它们仿佛一夜之间全部病倒了。当时年少的我帮助师父给那些生病了动弹不得的动物们上药,我记得师父也是各种草灰往那些伤口上涂抹,师父还熬制了大量的药来喂它们,遗憾的是无一幸免。这种病我是记得的,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因为短短三个月过后,整片树林都安静了,甚至连老鼠都不存在了。再也没有狼嗥声,再也没有狐狸的味道了,就这样,我们和这片树林安静地过了一段时间,动物才从外面的世界里慢慢地迁徙到这里来。可是现在你看,这只猴子身上的伤口与当初那些死去的动物毫无二致。”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似是对童年那些记忆的伤感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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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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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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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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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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