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给鸟儿喂了点水,又撒下了几粒米。
鸟儿仿佛屈服了一般,小心地喝着水,啄着小米粒,时不时抬着看看她。
这下她更加满意了,她拿过灯笼,披着外衣,走到窗前,看着黑黢黢的天空发了一会呆,仿佛那暗影里站着那伟岸的身影一样,那身影就站在她的心尖尖上,用那深情的略带哀伤的眼睛看着她。
她的心都要化了。
她的心头一酸,热泪从心头一直流到眼眶里,她颤微微地伸出手,可是窗户冰冷地挡住了她伸出去的手。
冷冷的感觉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去了,她浑身一惊,抽回了手。
那个伟岸的身影没有了,那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没有了,她的心倏忽地跌到谷底了。
她端着灯笼,对着窗棂上自己的影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仿佛那影子会动一样,变成了一位温婉可人的大家小姐,她自语道“琴姑娘的师姐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说着,她又放下灯笼,在灯影幢幢中,踮起脚尖跳起了舞来,她轻轻地旋转着身姿,似乎身边有个人正在欣赏着自己曼妙的舞姿一样。
不知几许,她跳得累了,旋转着旋转着倒在了床上。
她闭上眼,脑海里不再有江湖上的那些烦人的琐事,只充满了爱情的甜蜜,虽然这甜蜜只是她暂时留存在脑海中的。
她真的好嫉妒那个未曾谋面的琴姑娘的师姐,那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让一个男人心心念念想着,思着。
如果那个男人能够为自己这么做,那么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可以的。
她用被子蒙着头,半带着娇羞,半带着失落,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
她这样想着,忽然一阵冷风毫无预兆地从门外灌了进来,她身上一凉,吃了一惊,只一刹那她便从那些甜蜜的梦中苏醒了过来。
那只笼中的鸟“吱吱吱”地叫着,使劲地扑棱着翅膀。
流沙站在她的面前,严肃地说道“快走,这里不能待下去了。”
她看着那个自他走后便在脑海中想了无数次的脸庞,呆了。
“这是梦吗?”她傻傻地问着。
他拉起她的手,急急地说道“我给你找个安全的去处。”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心里喜不自禁地想道“他竟然拉起了我的手?”
此刻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带她走,她全然不去想了。
只有那双温柔的手,那高大的身躯,全部占满了她的大脑。
等她走到外面的时候,月光之下,那些斑斑点点的血迹似乎在说明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厮杀,和风中带着血腥着的味道她也不在意,她只在意那双牵着他的手。wWW.ΧìǔΜЬ.CǒΜ
刚走出门口的时候,她发现不光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有四五个人守在门外。
每个人似乎都受了伤,她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有一个人回道“能怎么了?你惹的麻烦,被别人找上门了呗。”
那人的语气带着一点点的不耐烦,她惹的麻烦?若不是为了天下,若不是为了琉璃王,她需要惹什么麻烦吗?看着身旁的流沙,她忽然觉得好委屈,她想把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
一张口,她委屈的泪水刷地流了下来。
只听得流沙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你怎么能这么说石瓶姑娘?你们没能很好地保护她已经是你们的失职了。”
忙乱中只听得那人不停地说着“是,是,属下的错。”
石瓶忽然觉得很骄傲,就像一棵幼苗徒然间找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从此以后她就可以在树叶的荫庇下安然舒适地生活着,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中那爱情的甜蜜与激动。
她依着他,他没有拒绝。
他跟他的属下交代道“跟公子说过了吗?轿子还没有派来吗?”
立即有人回道“已说过了,公子答应了,轿子在来的路上了。”
“那好,我们再等一会吧,你去看看轿子到哪里来。”他又吩咐道。
她仰起头,说道“我可以不用坐轿的。”
“那怎么行?”他没有看她,看着远方,总是用带着伤感的口吻与她说话。
那些沉重的、幽怨的叹息声听在她的耳中又是辛酸又是甜蜜。
辛酸的是他为着别人怏怏不乐,甜蜜的是现在他的大手与自己的小手正纠缠在一起。
不一会儿,轿子来了。
他帮她撩起轿帘,看着她撩起裙摆坐进轿子里。
直到轿帘放下的那一刻她的目光才从他的身上移开。
抬轿的人走得很快,这与宫里的轿子完全不一样,没有摇摇晃晃的沉重感,就像一叶轻舟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很快便来到了一处院落之中。
只听得外面一个老嬷嬷的声音说道“姑娘,到了。”
她才从那些神思中回过神来。
她想了想自己背负的秘密,又想了想那让她魂牵梦萦的流沙,她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在宫里那么多年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对一个男人动心,自己也会拥有世间最平凡的男欢女爱。她再也不去恼恨琉璃王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了,如果不是出宫,不是遇到这么多波折,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会呆在宫里,像小蝶一样,在一个主子面前终老一生。
她刚入宫的时候小蝶美得像阳春三月翩跹的蝴蝶,来自乡下的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姑娘,她的眼睛都看直了。
然而很多年过去了,小蝶从一个青葱似的小姑娘慢慢地长成了成熟的花朵,像那熟透了的桃子,诱人的香,可口的味,然而终是寂寞地开着,孤单地放着,一日又一日,像一口唱不出歌的枯井。
现在她品尝到了爱情的酸涩与甜蜜,那心惊胆战的悄悄的无望的希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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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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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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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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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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