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是一阵难听至极的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俄而,那哭泣声停了,又是一阵发狂似的大笑声,边笑边说“死绝了死绝了,还是三儿命好啊,好歹还留着骨灰,可怜大少爷二少爷连骨灰都不知道何处去了。”
伴随着那癫狂的声音,装着司马真骨灰的坛子准确地落入月尘的手中。
她接着坛子,把司马真安葬了。
一切安葬完毕,东方已经破晓了。
早晨的雾气迷迷濛濛的,她对着司马真的坟头磕了三个头,泪流满面地说道“都怪姐姐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你所受的苦所遭的罪,姐姐一定要让他们百倍还回来。”
她正欲转身,忽见黑风一团一团地绕在司马真的坟头之上,上下翻滚着,似乎不肯离去。
她悚然一惊,脱口问道“司马真,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司马真是你吗?”
她问得越是急切,那黑风一团一团地翻滚得越是激烈,如泣似诉。
她走上前去,想去触摸那团风,忽然一阵清新的风吹来,那团
黑风上下裹挟着,向远处翻滚而去,渐至消散不见。
她怅然若失地立在司马真新起的坟头之上,只能再弯腰掬一把新鲜的泥土放在他的坟头之上。
“待姐姐为你报仇之后,一定再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安葬你。”
她转过身,毅然决然地向前大步走去了。
忙了一晚上她真的累极了,刚刚回到小院里就看见石瓶正在对着月琴哭唧唧,还是月琴眼尖,一下子看到她了。
她夸张地叫道“石瓶,你别哭了,她回来了。”
石瓶抬起头,看见月尘推门进来,她“噗嗤”一声就笑了。
“你回来啦?吓死我了。”她红肿着眼睛说道,“我刚才还在和琴姑娘讲呢,你留下一些银子就走了,我们是真的很担心你的,你有什么事,可以人告诉我们的,我们都可以帮你的。”琇書蛧
她手里还握着那几锭银子。
月尘回道“那些银子是我昨天出去的时候一个人掉下搂,我恰好捡了。我想还给他来着,可是他走得太快,我跟不上。我总想着如果再有机会遇见他的话,就一定会还给他的。”
“咦?你这口气与我师姐好像,如果你们遇见了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我师姐也是这样的人,可惜了,我有好久没有见过我的师姐了。”月琴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月尘,她的情绪又低落了,师父交代自己的事没有一件做成的。
她闷闷不乐地走到一边去了,一边把玩着笛子一边懊恼着。
而石瓶呢,早就拉着月尘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了。
她激动地问她,道“你昨天晚上出去做什么去了?”
“没做什么。”月尘困倦至极了。
“呀,你身上好多泥土,哪里来的?你鞋底上也有好多泥土,你到底去做什么了?”她刚问完,又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说道“唉呀,我知道了,你一定去找东西了。”
如果说往日里石瓶对她的去向问东问西的话她尚可以不计较,可是她怎么总是猜她出去去找东西呢?难道她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想到这里,她的倦意一下子没了。
她问道“你说,我去找什么东西了?”
“一定是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对吧?那东西一定是藏在野地里的,对吧?”说完,她得意地扬起头问道。她想那些年在宫里,那些年长的宫女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偷来的或者骗来的金银细软找一处空旷的里地里悄悄地藏起来。待到临出宫的时候或者小太监们出去采办物品的时候,悄悄地再挖出来。
月尘夜里出去一定是去找她往日里找的宝贝去了,不然为何满身尘土地回来了。
她越想越得意,她要找的东西没准就是与自己手里的那个锦盒息息相关。
“不,你说错了,我夜里出去不过是去访一个故人罢了。”她听了石瓶的话才知道石瓶只是以为她去找了什么宝贝,原来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姑娘而已。上次还要托付她做什么重要的事,幸好她没有答应。
“或许我真的能帮到你。”她急切地说道,她多希望此时月尘能把她的行踪以及想要找的物品对她和盘托出啊,这样她就可以扔掉手中那个烫手的山芋了。
可是月尘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二话不说,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管她说什么,不管她如何推她,她就是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的睡着了。
石瓶无奈,只得起身去找月琴。
谁知她刚打开门,本来躲在一边闷闷不乐的月琴却鬼鬼祟祟地站在门边。看见石瓶拉开门出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石瓶却在心里庆幸,还好她不理她,不然所有的秘密都会被琴姑娘听个正着。
于是她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问道“听墙根是不是很好玩距?”
月琴嘻嘻笑道“是呀是呀,以前只觉得我这个人好烦的,好难缠的,没想还有人比我更难缠啊。人家都忙了一夜了还不让人家睡觉,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呀,是真的看不下去喽。”
石瓶在心里骂道“你才不是看不下去呢,你是恨死了吧?没有听到关键内容。还是我太大意了,还是她聪明啊。装睡。如果不是她,估计我就坏事了。”
她这样想着就越加佩服起月尘来了。
突然她念头一转,问道“其实我们都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要不等会你去问问?”
“我才不跟某些人一样呢,专门打探别人的消息,我要去睡觉了。”说完她打了个呵欠,扭头对着石瓶甜蜜一笑说道“放心,我不用问我会自己跟去看的,可是你不行。”
她对着她轻轻地缓慢地摇着手指,石瓶拿着手里的抹布要扔向她,她飞快跑开了。
她想等下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不然她晚上再出去的时候被月琴跟踪了就不好了。虽说她与月琴相处日久,也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可是她自小在宫里长大,对于人心总有着一百分的不信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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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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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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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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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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