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着女儿大口大口地嚼着糕点之类的,对她的话也不像是放在心上的样子,想着女儿的一生她当娘的一定要把握好,一定不要她像她一样过着孤家寡人的日子,一定要让她的日子过得幸福起来。
她劝道“女儿啊,你也大了,嫁的人事该放在心上了。”
她说完停了一会儿,看着女儿继续大吃大喝的样子又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说,万一秦二狗不同意娶一个庶出的姑娘怎么办?岂不是我这当娘的害你了吗?”
张春花听了她娘的话,冷不防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娘,你别听那媒婆在这里瞎咧咧,我可告诉你,庶出的怎么了?我再庶出我也是张家的千金小姐呀。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他秦二狗是个什么东西?还派那么一个老东西来埋汰我,娘,要我说你就是耳根子太软了,你怎么能听媒婆的话呢?”
小妾埋怨了女儿一把说道“你当你娘是傻子吗?要是别的媒婆来说的话,我是一万个不依的,可是这个媒婆不一般的,先不说她已经收了你做干女儿,就说她跟你娘这几十年的交情吧,怎么着也有一份情放在那里,你以后可不许这么说她了。”
张春花听了她娘的话,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无论她再怎么说,她娘认定了这媒婆是个好人。因此,说亲这事她不打算提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刚才媒婆提到了二麻子,她想也没想便问她娘道“娘亲,媒婆找二麻子有什么事呀?”
小妾挥起手帕轻拍了她一下说道“都说过了,不许再叫她媒婆了,要叫她干娘,听到了吗?”
张春花无奈,只得拖长声调说道“是,娘亲,我的干娘找二麻子干嘛啊?”
小妾回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婚事吗?为娘的又见不着你爹爹,你一个女孩家哪里又好意思跟你爹提起你嫁人的事呢?要是让你的大娘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惹起多少闲话来,你干娘认得二麻子,你也知道二麻子是你爹最为知心的人,托他跟你爹提起你的婚事,倒是最为妥当不过的了。”
“嗨,原来这事啊,要是不找二麻子,我自己去跟爹爹说也并没有什么好为难的啊。”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你去找你爹说出嫁的事,害不害臊?”
“那有什么?反正现在爹爹又不怎么管我,我还不是随心所欲的嘛,你们呀,真是的。我去跟我爹爹说,他有什么可责骂的不过是家里头关起来门而已,你们反倒跑去外面求别人去了,真是傻。”
小妾听她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害羞的样子,更是慌了,生怕她女儿这样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被家里其他人知道了,又说出各种难听的话来呕她,赶紧轻轻地关了门,撵走了丫头,母女两个又在屋子里嘀嘀咕咕了半天,到了晚上,张春花气鼓鼓地走了,小妾则关起门来,悄没声息地抹起了眼泪。
第二天,张春花了起了一个大早,早早地跑到园子里叫起了仆人来,她又找了辆轿子往着秦二狗家那边走了过去。
这一天风和日丽,正是阳春三月的时候,草长莺飞,一派春光明媚的大好风光。
秦二狗家里又聚集了一群来看病的人,月尘端坐在桌子后面,她的身后分门别类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草,那些药草都不是什么稀罕物,都是乡人们平素见惯了的杂草野草,所以乡人们一听说那些草能治病救人,个个都不相信是药草的力量,都觉得那是神仙下凡,借助那些最为轻贱的物品来普渡众生。尤是,秦二狗在声望不但在秦家洼与日俱增,即便是隔壁的村庄里,秦二狗都成了一个传说。
现在他穿戴一新,一边大声吆喝着那些看病的人排好队,一边听从月尘的吩咐,拿哪些药草过来。房顶上,还晒着一些新鲜的药草。
张春花从轿帘里偷偷地看着一身白衣的月尘,心里说不出来的诡异的感觉。她觉得她仙气飘飘,又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邪气来。
不一会儿,她看见了媒婆喜颠颠地挤开人群跑了过来,人群里立马有人不满地叫道“媒婆子,你挤什么挤嘛?要排队晓得不?”
那媒婆也不去看那说话的人,径直说道“我又不是去找姑娘看病的,我不排队干你何事?”
队伍里的骚乱早已被秦二狗看在眼里,他刚想耀武扬威地去吆三喝四的,一看是媒婆来了,再看媒婆那满面春色的表情,他心里便有数,月尘昨天去说的事十有八九成了。
他本来便是极没有知识的人,一高兴便又要把那些苦苦等候在那里病人们赶走,他大声吆喝道“今天没有药材了,不看病了,改天再来。”
有人小声问道“改天是哪一天?这身上不舒服,捱一日便是难过一年啊。”
他不满地说道“说什么说?问什么问?再多嘴就不帮你治病了。你说哪一天呢?不会自己跑来问嘛。”
一边说一边搀了那媒婆进了屋子里,秦二狗他娘素来知道儿子的心事,便极谄媚地把茶水、点心一应给端给媒婆了。
月尘兀自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了,她看见本来排着好好的队伍人群忽然就散了,再看秦二狗早已把那些晾干的药草收了进去。她想说些什么,一想到秦二狗那暴怒的样子,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病人有家人的被家人搀扶着向前走,独自来看病人的自己佝偻着背一步步地向前挪,她忽然感到一阵心酸,几欲想走上前去问问他们为什么都走了,却始终没有勇气走上前去,只能空自流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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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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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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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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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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