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景丰园所在的小巷子里,她们俩再也找不到第二条路了。
她们又沿路返回,看看在她们所经之处是否还有叉路口,来来回回折腾到金乌西坠,也没看见月尘的身影。
真假姐妹不得不哭泣着回到景丰园里,她们一边哭泣一边想着不知道丰景公子会如何惩罚她们。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月尘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她第一次做贼,真假姐妹也是第一次做贼,事先商量的计划并不完美。她一看有人追,她就使劲地跑,跑着跑着,她就看见有巷子就拐进去,也不看那巷子是否有出口,她的大脑里除了跑,便是一片空白。
她早已忘记了与真假姐妹商量好的往着景丰园的那条小巷子里跑去,只要跑到那里,一般人都不敢追进去的。再加上她跑得快,真假姐妹哪里追得上她?
就这样,她跑到一个死巷子里了。
她害怕有人追来,不得不跳上墙头,进了一家四合院。
院里晾晒着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衣服,在角落处还栽着一株迎春花,那花儿在春日的阳光中懒洋洋地开着。
她蹑手蹑脚地移到门边,想听听外面是否有人追来。
她把耳朵贴近门边,猝不及防后背被人猛拍了两下,她扭转身,看到一个少年,腰上挂着长剑,麻衣素靴,和颜悦色地看着她问道“咦?你怎么在这里?”
她扑闪着大眼睛问道“你认识我吗?”
“哎,不对,不对呀,琴儿的师姐才不会是你这副傻呼呼的模样呢。”那少年说着,便又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月尘老实回答道“我从那边墙头翻进来的。”
她边说边用手指向墙的那一边。
那少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说道“真是一个傻子。那我再问你,你翻进来做什么?”
这时月尘仿佛听到门外有人,于是她把手指横在嘴唇上“嘘”了一下,小声道“好像来人了。”
那少年也挨近门边听了一会儿说道“哪里有人?分明是你妄听了。”
月尘垂手立道“有人追我嘛,当然害怕了。”
那少年又问道“别人为什么追你?”
月尘想说出偷窃的事实来,可是又害怕说出来了以后面前的这位少年会把自己抓住送给官府的人,那就麻烦了,于是她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嘻嘻一笑说道“我们玩游戏呢,谁被抓到就要送到官府里去。”
那少年听了“哈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果然是个傻子,哪有玩个游戏就被送到官府里去的呢?别人一定是看见你是个傻子,故意逗你的呢。”
说完,他就要伸手开门放她出去,月尘一个箭步上前,挡住那大门,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开不得,一开门就糟糕了。”
那少年意欲要再开门,可是看着月尘眼角上盈盈欲滴的泪花,再加上她的长相又有几分熟悉,终是不忍心。
于是他松开手,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月尘几欲说出自己的名字,可是一想到自己做的是偷窃之事,并非好事,万一被人发现就糟糕了。于是她又转了一个心眼,说道“我叫小真,真假的真。”
那少年又笑了,说道“人傻,名字倒挺有意思的,叫小真,真假的真?”
“是的。”月尘认真地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进屋子里坐一会儿呢?”他刚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琴儿有言在先,他不能多看别的姑娘,更遑论他要邀请一个姑娘进屋子里面坐一会儿呢?尤其是在琴儿不在家的时候?一想起月琴与他的约法三章来,他为自己的这个客气的邀请惊出了一身冷汗。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在心里祈祷着这个傻姑娘可一定要拒绝我的邀请啊,求上天保佑。
可是老天爷从来不会保佑他的,只有他的琴儿才会保佑他。
傻姑娘自然傻到底了,月尘毫不犹豫地点点火头,并且抬脚就往里走。
他只得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可只能坐一会儿啊,等一会儿你的游戏结束了你可要快点离开啊。”
月尘听得说得烦,回头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到底是要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呢还是不请呢?你这么啰啰嗦嗦地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被她一吼,他也是一怔,心想自己的确也有失礼之处,既然邀请了别人又何必做这副姿态?他叹了口气,闭嘴不言了。
月尘大大方方地在屋子里找一张凳子坐下了,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
她坐在桌子前看着那少年,那少年也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看着她。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不尴尬。
还是月尘打开了沉默,“我是客人,你是主人,你不给我倒杯茶喝吗?”
他反击道“哪有这么主动的客人?”
说归说,他还是把月琴备好的热茶倒了一盅递给她,她毫不客气地接下一饮而尽,说道:“跑了这半天,我又累又渴,对了,你这是哪里?”
他没好气地回答道“我哪里知道这是哪里?我也不过刚刚搬来而已。”
“你这个笨蛋,不是想让我快点离开吗?你要告诉我你这是哪里,我好快点出去啊,这样你就不用再叨叨叨了。”月尘埋怨道。
“哎,我在帮你哎,你吼什么吼?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要让着你,告诉你,除了我们家琴儿,天下再也没有女人了。”那少年呼地一下站起来说道,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希望她快点走开;他故意不告诉这是哪里,是怕她以后记住地址再次跑上门来,连地址都告诉别人了,万一让月琴知道了他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月尘气得拍桌而起,“不就是走吗?走就走,你有什么了不起?”
她恨不得揍他一顿,真是个无礼的人。
其实她敢这样发火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觉得都隔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些追她的人肯定也找不着她了,她也想离开了,可是她非常不忿那少年对她的态度,以及总说她是个傻子的话。
她大踏步地向前走着,快走到院子的大门边上时,那少年又追了出来,说道“真的有人在追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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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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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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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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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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