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上,那些茅草要比她高出许多,她依然看不见茅草丛之外有些什么。xiumb.com
她伸伸胳膊踢踢腿,一转身,发现旁边的茅草上挂着两只烤熟的野鸡。
她抓起来,大块朵颐起来。
天都快亮了,这附近竟然听不到公鸡打鸣的声音,也真是古怪极了。她边想边啃着瘦瘦的野鸡腿。
忽然,茅草丛传来‘刺啦啦’的声音,她闪进另一边茅草丛里去,窝在那里想看个究竟。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捂着一条流血的手胳膊,四下里张望,等他看到挂在茅草杆上的野鸡不见的时候,他的表情古怪地动了下,像笑又像是抽搐。
“出来吧,是我。”依然是那沙哑的压抑的声音。
月尘从另一边钻了出来,“你怎么了?”
“凌晨的时候一男一女来到了这里,他们被暗算了,我去救他们,没成想被暗器打中了胳膊了,好在他们已全身而逃了。”他无所谓地说道,并熟练地把自己的衣服撒下一角。
“我来吧。”月尘走过去,帮他把伤口压住,用布裹住。
“口子很深,光这样包着是不行的。此地不能再待了。”她一边把布打一个结一边说道。
“我知道,我跑回来也是喊你走的。”他说。
“城门马上就开了,我们入城去找个药店,先帮你治伤,然后再去找我的朋友,好吗?”
如果可能她真想揭开对方的面具,看看里面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可是她想起了师父她的面具也是从来不曾在人前取下来,这个人难道和师父一样吗?她虽然有千万分的好奇心,但是对于他们最起码的怜悯之心让她把这种想法深深地藏在心底。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得到的是对方的拒绝“不行,此时不能入城,我必须要等到我需要等的人。”
“你一个人能抗得住吗?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找序光的,你也说了,他进城很危险的。”
“我还行,你走吧。”他低声说道,再也不曾抬头。
“你?”她的话尚未完整地说完,突然发现他的脸已然亦成了青紫色,嘴唇也开始发绀,她抬起他的手臂,直取寸、关、尺为他把脉。
他的脉膊几不可见,她又采取沉取的方法,使劲地去按下他的脉膊,迟缓而无力。
只不过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何至于有这样凶险的脉膊啊?
她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他像是咬着牙一样,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有。”
“什么样的感觉?说说。”她一脸凝重地问道,她知道这下子她非但进不不城去找序光,可能又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救这个陌生人了。搞不好还救不活。
“全身上下冰凉冰凉的,感觉有一点点麻麻。”他好像努力地在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道。
“没什么,是另一个间茅草屋。一对年轻的男女因为饿了,城门一时半会又打不开,他们便去找些吃的,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农民这些茅草屋都是最近才建起来的,于是不知何故便与那些人打了起来。年轻人啊,他们自然是吃亏的。好在我去的及时,把他们救了出去,他们道了谢便跑了,我却不小心中了招。”
“没有人追你吗?”她又问道。
“没有,我特意留意过。”
“当然不用追了,因为你已经中毒了,中了这种毒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的,不会觉得痛苦,因为中了毒的人全身的经络都会麻痹起来,中毒的人会慢慢地失去感觉的。而你,所谓的冰凉冰凉的感觉不过是因为你武功高强,内功深厚,强行逼毒,经络比较敏感,才会产生感觉。一般的人是一点感觉不到的。”月尘站起来,背对着他说道。
“中了这种毒的人一般也就是最多只能活三天。”她叹了口气,转头回望着他。
眼睛里的关切之情,让他颇为感动。
“你这样叹气,我便知道,你一定是有法子救我的对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她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感觉到你的所作所为。”他看着自己的流血不止的手臂说道。
“现在我们哪里也去不了了,只能去狩猎地去碰一碰运气了。虽然我知道这种毒有法可解,可是不一定能找到解药。我们需要大量的鹿,狩猎地应该会有。”月尘说道。
“走吧,碰碰运气,如果运气真的不好,三天之后也就死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人生短短不过百年,哪里会有千秋万岁呢?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抬头看向远望,话语里充满着无限的凄凉,“我活着也并非为了自己,我所做的事情也并为仅仅为了一己之私,如果天可怜见,能报我一生壮志,死又有何足惜呢?你说是不是月尘姑娘?”
月尘听得他语气悲凉,心下一动,不由得安慰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天生万物,总会有个春夏秋冬,生死往来,如果大家都如你这般想法,岂不是蟪蛄不知春秋,人不知生死,那又何必生呢?反正总归是一掊黄土,三两根腐骨而已。”
“是啊,人活着又岂能为一己之私?世界这么美好,谁不想好好活着呢?但是既然无法改变的事实,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说完他从腰间摸出一壶酒来,一仰头灌了下去。
月尘看见有一滴晶莹的水珠在朝阳下发出水晶般的光芒,她不知道那是洒落下来的酒还是他眼中的泪。
“我们出发吧,狩猎地在哪里?”她望向他问道。
他却动也不动地反问道,“那你的那位朋友怎么办呢?”
“你的毒我只有三天的机会帮你,但愿他平安无事。”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月尘姑娘,你为了我一个陌生人,这样值得吗?”他不看她,背对着她问道。
“那么你呢?就像你每天晚上跑出去警告那些投宿的人告诉他们此地不宜久留,你都认识他们吗?正如你所有说的,我们活着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如果自己的生命能够让更多的人获得更好的生活,那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奉献给令人愉快的了。就像我的师父,她虽然给大富大贵的人继命,可是穷苦的人家她一样会施药施钱,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心安吧。”
“月尘姑娘救我只为了自己心安吗、”他语气悲怆地继续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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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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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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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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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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