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博谦的想法是让爷爷在医院休息几天,可邹明德惦记着初三的课程,怎么也不愿意住院,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就走出了医院。
“爷爷,您早就退休了,没必要给自己安排这么紧密的课程。”邹博谦劝道。
邹明德摇头:“不趁着现在我还能讲的时候讲课,我学的这些东西就会被我带进墓里,那就浪费了。”
“天啊,爷爷,这世上当老师的多了去了,跟您学一样东西的人何其多?怎么可能会浪费?”
一听这话,邹明德不乐意了,一个榔头敲过去,“你懂什么?这么多人对知识的理解总有不同,方法也会不同,怎么?你是瞧不起你爷爷吗?”
“怎么会,您当然是最厉害的了!”邹博谦忙哄道。
“这还差不多……”
邹博谦配合着笑笑,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忍不住又提了个建议:“爷爷,要不我们搬家吧,现在林爱娴也住进了教师宿舍,以后会更不安宁的。”
邹明德也头疼不已,他这是第二次被林爱娴气进医院了,最近精神越来越差,都是林爱娴给害的。
见爷爷不说话,邹博谦更加犯愁。
他本以为离了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谁知道林爱娴这么不要脸,明明是她出轨在先,还一有时间就跑过来炫耀嘲讽。
邹博谦真觉得是自己当初瞎了眼!
“搬家的事情,不着急。”邹明德沉思了好一会,才说。
“可是不搬家林爱娴就会一整天骚扰个没完,再这样下去,您身体吃不消啊!”
“我还不至于被一个荡妇气死!”邹明德怒道。
然而吼出这句话,又是一阵眩晕,要不是邹博谦搀扶得稳稳当当的,邹明德这一跤摔下去又得掉头回医院。
“老爷子,您说谁是荡妇呢?”
听到这轻佻而声音,邹博谦怒从中来,瞪着又跟过来的林爱娴,“你怎么又来了?”
林爱娴双手环胸,凹出自认为最优雅性感的造型,展现自己的曲线,风骚地对邹博谦说:“我为什么不能来?医院是你家开的啊?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不想见到我,有本事把地球都买下来啊!”
“你!”邹博谦气极,无可奈何地说,“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还想怎样?”
“你们答应我的东西还没给我呢。”林爱娴又走下来,径直走到邹明德的面前,伸出手,“我要的玉佩呢?当初是你们答应把玉佩给我,我才同意离婚的,现在你们玉佩不给,连财产也没给我几个子儿,是个什么道理?”
“什么叫财产也没给你?你本应该净身出户,我还给了你十万块安家费已经仁至义尽了!”邹博谦怒道。
不提还没事,一提林爱娴就来气,“十万块对你们邹家来说那就是打发乞丐!我不管,你们不给我钱,那就把玉佩给我。”
“早就跟你说过了,玉佩在褚郁那儿,想要去找褚郁。”邹博谦烦不胜烦。
“我不,谁让你们把玉佩给褚郁的?要拿回来也是你们去拿,我才不会去。”
“你!”
邹明德按住邹博谦,打断了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对林爱娴说:“林小姐,你到底想怎样?”
“没怎样啊,我就是来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你只要给我了,我就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林爱娴拨弄着自己精心保养的头发,说话间,眼睛始终都没落在邹明德身上。
“你明知道东西不在我们这,还请你不要故意刁难我们。”邹明德打算跟她好好说。
可林爱娴不想。
“刁难?当初你们刁难我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了?现在知道委屈了?”
“什么叫我们刁难你?分明就是你自己不知廉耻!”邹博谦着急地反驳道。
林爱娴被邹博谦用的这四个字气到了,撒泼似的大吼:“我不知廉耻?!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做丈夫的不行?”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林爱娴的声音不小,医院又人满为患,周围的行人都听到了。
这种隐秘的私事很吸引八卦群众的,已经有人停下来看好戏了。
邹博谦下意识看向路人,脸上更加难堪,“林爱娴,你给我放尊重点!”
“你不尊重我我凭什么还要尊重你啊?”林爱娴才没这素质,招招手对众人喊道,“大家快来啊,这个老头子就是枫水中学的校长,他孙子不孕不育,就拿职务逼我嫁给他孙子,我到今年才知道,浪费了我好几年的大好时光,我要求赔偿他们还不肯,骂我不知廉耻,你们大家给我评评理啊!”
“你!”
“他就是邹校长,我见过的。”
“邹校长的孙子真的不行啊?看着是个帅哥,怎么会……”
“林爱娴,你胡说八道!”邹博谦的脸一时青一时红,被林爱娴气得连反驳的话都说不顺溜。
这在围观群众看来,就是被说中了,自尊心受损,这才无力反驳。
林爱娴沾沾自喜地看着,这么些年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就是邹博谦不行?
呵,还敢拿出轨来威胁我?老娘让你们邹家永远身败名裂!
“诶呀,这年头不想生孩子的夫妻也有的,你不能生你就跟你媳妇好好说嘛,干嘛骗人呢?”
“就是,亏还是书香门第呢,就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好学生。”
“不是这样的,我爷爷是很好的老师,枫水学校是我爷爷全资建设的,你们不是都知道吗?”邹博谦拼命为爷爷解释,却怎么说都显得有心无力。
“所以呢?你爷爷有多好,跟你骗婚有什么直接联系吗?你爷爷好,你就可以骗婚了?”
“我没有!明明是她——”邹博谦情急之下,差点当众说出林爱娴出轨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忍不住看向爷爷。
邹明德紧抿着唇,抓着邹博谦的手非常用力,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双眼死死瞪着林爱娴。wWW.ΧìǔΜЬ.CǒΜ
他还是低估了林爱娴不要脸的程度,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邹家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诶哟,老爷子,你干嘛这样瞪着我?你不会是要杀我吧?”林爱娴做出害怕的表情,继续添油加醋,“大家不知道,我在邹家过的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他们爷孙俩就拿我当佣人使唤,尤其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委屈啊……”
说着说着,林爱娴就拿出了哭丧的架势拍着腿假哭。
听了她的话,围观群众更加气愤,火力集中在了邹明德身上,各种骂他不配当老师,有的甚至还嚷嚷着让邹明德让出校长之位!
一瞬间,邹明德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大双眼,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突然更加用力地抓住邹博谦的手,喉间滚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爷爷!”邹博谦吓得大喊。
围观的村民们没想到邹明德居然吐血了,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谁也不愿意因为这点事就搭上一条人命。
林爱娴朝人群中看了一眼,继续说:“这邹校长不仅怂恿他儿子骗婚,还逼我净身出户,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诶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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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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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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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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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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