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法鲁哈利的子嗣因为这座城镇的继承权,在他生前便开始了相持甚久的对立,最后甚至到了不惜动辄以性命对赌的决斗,来消除他们之间水火不容的态势。
但仍然健在的人族英雄法鲁哈利,以‘强权’限制住了他们一决生死的打算,且迫于英雄法鲁哈利的要求,他的两个子嗣只能以「驭兽战斗」的方式来决出胜负,这也就是「窝鲁布达大赌场」里的‘重头戏’的来源。
只是在英雄法鲁哈利老去之后,其子嗣似乎忘却了他们之间的仇怨,颇为和平地分割了他的遗产,并分别建立了「那库特伊」家和「柯尔罗伊」家。
「窝鲁布达大赌场」之所以有如今的规模,也是在原本未被分割的「法鲁哈利」家的宅邸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作为大赌场内主打的招牌,驯使野兽进行生死战斗,也就是英雄为了消除两個后裔之间的矛盾所传授给他们的能力,到了如今却演变成了敛财的工具……
以上如此详尽的信息,还是女仆小姐琪欧告诉平慎渡他们的,在妮露妮尔与平慎渡的交易最终敲定之后,琪欧对待他们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至于平慎渡与妮露妮尔的交易内容,基本是围绕「哈鲁法利」家分割后至今未能解决的权利,以及妮露妮尔急需的「龙血」展开的。
实际上这完全可以算做是平慎渡一人单方面的计划,妮露妮尔不过是被‘顺风顺水’带上的‘旅客’。
平慎渡所表露出来的他想求取的,是这一楼层的财富,以及那柄原英雄佩剑——「窝鲁布达之剑」。
遗憾的是,一千万珂尔的标价并不是阻挡平慎渡最重要的阻力,而是另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原因’,为此则必须要借助妮露妮尔的‘特殊性’。
尽管已经留了一些时间让妮露妮尔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但她在隐隐得出某些‘真相’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对「那库特伊」家的姻亲「柯尔罗伊」家颇有愤怒之意。
“柯尔罗伊家的家主巴达恩•柯尔罗伊随着身体的年迈,已经变得这样昏聩了吗?!”妮露妮尔咬牙切齿地说着。
“妮露妮尔小姐,你知道你们「那库特伊」家为什么总是在斗兽角斗场的对抗中失利么?”
“你的意思……是「柯尔罗伊」家的人在暗中做了手脚?”
“这显而易见,”平慎渡选择了更为温和妥帖的语调继续说下去,“据我所知,他们就有好几种操控角斗结果的方法,只不过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而已。”
本就坐立难安的妮露妮尔受这么一下刺激,当即就从沙发软垫上站了起来,掌家不久的她,显然还未养出如老者那样沉得住气的心性。
也就到了平慎渡发挥的时候了,“斗兽角斗场就在外面,便和你们说说其中的一些‘门道’吧。”
气势汹汹的妮露妮尔走在最前,琪欧落在她身侧两步后的位置,取回趁手武器的平慎渡等人,则跟着走出了赌场内「那库特伊」家这方的尖塔高楼。
长廊越见灯光的璀璨,源自大赌场中央的角斗场传出的野兽呜咽、咆哮声,以及赌徒的狂热声便越加刺耳。
铁围笼里,浑身浴血的犬兽和甲壳残缺的甲虫一决生死的战斗已经来到尾声。
平慎渡他们便在二楼圈出楼下角斗场的圆环栏杆上,俯瞰着这场决斗的落幕
伴随着场内灯光色彩的变换,在血红色射光的笼罩下,猛扑过去的犬兽将呼吸孱弱的甲虫彻底撕碎,获得了继续喘息下去的机会。
“妮露妮尔小姐有看出什么来么?”
妮露妮尔对于平慎渡的这一问,只是摇了摇头。
亚丝娜则是下意识猜测着说,“慎渡君,灯光……”
“嗯,灯光,还有那些‘血液’。”平慎渡赞赏地看了亚丝娜一眼,然后示意妮露妮尔往角斗场的周围看去,“四盏射灯的颜色都不一样,虽然观众们可能觉得那是为了不同的节目效果而特意设定的,但它们也因此,成了掩饰「柯尔罗伊」家作弊手段的‘帮凶’。”www.xiumb.com
不用平慎渡再多赘述什么,作为能掌管半个「窝鲁布达」的实权者,即使年纪尚小,但多年的熏陶自然而然的会使她明白这一些设计的用意。
妮露妮尔蹙着眉头,咬切着唇齿,但在平慎渡他们面前还是维持着大家闺秀的礼仪。
“射灯投向舞台不同颜色的椭圆光斑,给决斗场里战斗着的野兽附上了不同效果。
红色会让被照耀着的犬兽的攻击力大幅提升,而被绿色灯光影响着的甲虫,则是变得十分虚弱……”
“呜哇——”
恍然大悟的阿尔戈和琪欧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不淡定的惊叹声,对于这些‘秘辛’的探索求知欲愈加旺盛了,“那那些血液里的秘密是什么呢?”
平慎渡则淡笑着,顺着思路继续说了下去,“那不全是血液,而是一种用以掩饰那只犬兽真正等级和实力的染色剂,就比如……”
妮露妮尔心情很是糟糕,一经‘提点’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心情急躁的她,顺势抢先在平慎渡之前说出了它的秘密:
“决斗场的两只野兽,各自是由「那库特伊」和「柯尔罗伊」两家与暗黑精灵交易,并由两家的家主以传承于英雄法鲁哈利的「役使」力量进行驯服再派入场内的。
而上场的野兽由强到弱,会被分为1—12种等级,每只野兽会在确定好等级后安排同等级的野兽与其对垒,使用染色剂的话,就能将高等级的野兽伪装成低等级的野兽进行决斗……
总之,因为我的才疏学浅,让「那库特伊」家被「柯尔罗伊」家蒙骗至今。”
“嗯,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平慎渡最后替妮露妮尔总结了一下。
“也就是说,「柯尔罗伊」家既然已经完全倒向了堕落精灵那一方,那么作为与暗黑精灵一族私交甚重的「那库特伊」家,俨然被迫做出了站队选择……”
妮露妮尔只觉得身体无比沉重,忍抑着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已是她修养颇高的体现了。
“妮露妮尔小姐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特殊性’吧?”平慎渡不介意再强调一遍已经告知过她的事实。
“我想普通的「毒药」应该无法对你奏效才对,除了讨伐了「邪龙修马尔格亚」的堕落精灵能炼制出那种「毒药」,就算上溯到精灵女王所在的「王都」,也没有其他的存在能做到此事了。”
“那意思就是说…「柯尔罗伊」家早就对「那库特伊」家出手了……
而堕落精灵一方的这些设计,包括对妮露妮尔使用「毒药」这一事,最后导向的结果,都会让「那库特伊」家滑向衰落的深渊,也间接地削弱了暗黑精灵一族的影响力和实力对吧。”
“可是……绮兹梅尔小姐说过堕落精灵的行动目的,都是为了集齐六枚开启「圣堂」的「秘钥」。”亚丝娜一边回忆着前事,一边与众人说明着,“存放于第七层暗黑精灵据点里的已经被转移了,剩下的两枚「秘钥」应该都在最上层。”
米特则是提点了一番,“他们联手「柯尔罗伊」家对与暗黑精灵亲密的「那库特伊」家出手,其实也是在削弱暗黑精灵一族的力量。”
而平慎渡则在亚丝娜和米特所说的基础之上再加延伸。
“暗黑精灵的六枚秘钥已去其四,剩下的两枚的保护工作自然是重中之重的要事,暗黑精灵女王也只有把它们保管在身边,也就是「留斯拉精灵王国」的「王都」才最安心。
那么作为‘进攻方’的堕落精灵,面对防备森严的「王都」,只能采取尽量‘袭扰’的方法,以削弱暗黑精灵一族的力量……”后面的解释,想必由「那库特伊」家的家主来解释更为明确与合适,所以平慎渡看向妮露妮尔,希望她对此进行说明。
心情糟乱的妮露妮尔没有拒绝,这也是她和暗黑精灵一族即将面对的严峻局面,而只是试着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般的长出一口气,然后以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
“堕落精灵的最终目的,应该是想完全接管这一整个楼层吧——精灵王国的地域从第三层连续到第九层,在「天柱之塔」的「守护兽」还存在的情况下,精灵族用以沟通楼层间的渠道实际上只有「圣树」的力量而已。
也就是说,只要堕落精灵占领了这一楼层,也就能隔绝掉以「圣树」力量实现的楼层间的来往沟通,当堕落精灵对「王都」发起攻势之后,在低层的暗黑精灵军队就无法回援。”
作为专业「情报商」的阿尔戈,很快就把这些讯息在脑海里串联了起来,再把它们全数放入到精灵族乃至其他相关各族的争斗中去。
她随即喃喃自语般道出最后可想而知的局面:“再加上暗黑精灵的那些死敌,哥布林、半兽人、森林精灵和幕后黑手堕落精灵,暗黑精灵一族怎么可能有能力同时面对这么多的敌人——”
一切便如一张大网,包囊了暗黑精灵、森林精灵、人类等等诸多相关乃至不相关的族群,纠缠到最后,又到底会引发怎样的一场血腥风暴呢?!
“所以为了绮兹梅尔小姐,现在的我们要尽全力帮助妮露妮尔小姐以阻止堕落精灵与「柯尔罗伊」家的密谋,首要前提就是妮露妮尔小姐的生命安全。
然后最好的话,是完成两家的合并,让「那库特伊」和「柯尔罗伊」重新合为「哈鲁法利」。”
米特和亚丝娜她们显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为平慎渡能在此之前便意识到此事,并做出这样的规划和安排感到格外的庆幸,或者她们心中,还有着别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你在刚才与我的交涉中,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妮露妮尔可不喜欢这种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长久养成的‘上位者’的秉性并不允许她低头。
平慎渡全然没有帮助别人成长的打算,尤其是在他必须要借助对方的某种能力的情况下,对方越是‘虚弱’,才越是需要他的帮助,当然,也分对象,他的心中自有权衡。
“妮露妮尔小姐,你不觉得这样的安排会更有发人深省的力量和冲击性么?”
面对「那库特伊」家正被构陷的现时状况,作为家主的妮露妮尔没有什么纠结在这种‘铺垫’上面的雅兴,转而说回她与平慎渡的交易之事。
“因为是先祖的遗物,所以「窝鲁布达之剑」在明面上还是我们两家共同持有的,我暂时没有办法将它交给你。”
“意料之中,我许诺的「龙血」也不是现在就能交付的。”
“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从一场豪赌开始。”
“豪赌?”不单止妮露妮尔,就连亚丝娜、琪欧她们都不太理解这些事情与他突然说出的‘豪赌’有何关联。
“在猛兽角斗场的盘面上赢下整个「柯尔罗伊」家,或者整个楼层的财富,你们觉得怎样——”
不是询问的语气,倒像是已然确定结果似的志在必得,一如往常平静的平慎渡,却让亚丝娜和米特她们在他身上,有违常理地感到无可匹敌的自信。
妮露妮尔对他‘痴人说梦’的狂想避而不谈。
“在完整一轮盘面上,连续赌赢十场的倍率与赔率都会叠加,如果这样的梦能够实现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窝鲁布达大赌场」自开办以来的这几百年间,最多也就只有赢到第七场的记录而已。”
妮露妮尔熟知这里的一切,尽管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高看眼前的这个冒险者了,但她仍然不觉得他能够打破这一记录,尤其是在堕落精灵可能出手帮助「柯尔罗伊」家的情况下。
“那么就让我来实现它吧,梦太遥远,现实正好。”
平慎渡以他仿佛能够卷入所有光色的黑色瞳孔,尽看此间五彩斑斓的物事,一切所有好像都变得不值一提。
唯有他依旧微微扬起的唇角,在宣示着这一切委于其下的合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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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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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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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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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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