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的研究室地点。
白瑜提前把钥匙给程岁,让她先去选择一间办公室。
程岁拉着陆厌一起。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三楼最左侧的办公室,位置朝南,光线很好。
虽然不是最宽敞的,但下面没有挨着正街,很清净。
陆厌站在窗边,仔细打量后,颔首:“挺好。”
话落,他转身。
将程岁从轮椅上抱到办公桌上。
程岁有些茫然,抬头看他:“怎么了?”
陆厌转身拿起旁边挂的白大褂,给她穿上后,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佯装不解道:“岁岁,你平时都是怎么给人看病的啊?”
“好奇?”程岁眉头微挑,歪头笑着看他。
“有点。”陆厌应得坦诚。
程岁继续往下接:“那怎么办呢?”
“要不我扮演病人,你给我演示一次?”陆厌音色压低,忍着笑答。
程岁挺直腰身,轻轻拍拍他的手臂:“那你把我抱到椅子上。”
几秒后。
程岁穿着白大褂,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她假装低头写字。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程医生在吗?”
程岁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强忍着嘴角抽搐的笑意,用正常语气回道:“进来吧。”
陆厌往里走,顺手把门关上,反锁。
他坐在桌前椅子上。
“身上哪儿不舒服?”程岁开始问。
“我脑袋有些不舒服。”
“具体是哪儿,怎么个不舒服法?”
陆厌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程岁,起身,把椅子直接拎到她面前,坐下。
“这……”
他主动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指尖往自己的太阳穴上放。
程岁顺着看过去,指腹轻轻揉了下,又问:“什么时候会疼?”
陆厌眸色深深,没有丝毫犹豫地落在她脸上,低声回:“想人的时候。”
程岁的指尖顿了下。
她的脸颊开始隐隐泛红。
“那就克制点。”
程岁收回手,坐正身子,拿起钢笔开始往本上写病情。
可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上面,写得几乎难以成句。
陆厌瞭起眼皮,像是在蹲守自己的猎物般,视线放肆。
盯了几秒,眼瞧程岁的耳朵快红得滴血时……
他喉结滚动,又道:“程医生。”
“嗯?”程岁笔尖停滞,却没去看他。
她一直都能感受到他看过来的视线,那么炽热,想忽视都难。
此刻,她有些轻微慌乱。
不知他又要口出什么狂言。
“我其实不止脑袋疼。”
“那还哪里不舒服?”
“心口也疼。”
“可我这里是脑科……”
程岁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
因为陆厌压根没听。
他只道:“你能用听诊器帮我听听看吗?”
程岁的办公桌左侧,不知被谁,误放了一个听诊器。
她放下钢笔,伸手去拿。
转身看向男人,佯装镇定道:“好吧……”
程岁先给自己戴上,然后看了眼男人,用眼神示意他把衬衫扣子解开几颗,露出心口窝。
陆厌却身子向后靠,双手摊开,故意逗她:“糟糕,手指突然没力气了……程医生帮我吧……”
程岁沉住气,红着脸,咬着牙,手往前伸。
去扯他的领带。
把他慢慢拽到自己眼前。
陆厌明明身高体壮,此刻却像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由着她拽。
待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时,程岁把手落到他的衬衫扣子上。
边缓缓解,边轻声问:“陆先生,你今年才三十多岁,身体怎么这么差?平时怎么活啊?”
陆厌眼皮微垂,盯着她的眼睛,不疾不徐道:“家里有老婆,我老婆特爱我。”
程岁假意反驳:“是吗?可你要再这样,小心她不要你……”
“那不会……我老婆说了,她永远都要我,只要我。”
陆厌答得很快,身后要是有尾巴,恐怕此刻正高高翘起,来回摆动。
程岁抿着唇角,费力压下笑意,继续解开第二颗扣子。
然后把听诊器往他心口放。
“咚咚咚——”
陆厌垂眸,去看她轻颤的睫毛,低声问:“怎么样?我这是什么病啊?”
程岁把听诊器收回,放到原位。
她眉头一挑,笑着,慢慢道:“相思病……”
陆厌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往前凑,几乎能与程岁挨上时,才回:“程医生,好医术啊……”
程岁目视前方完全降下的百叶窗……
几秒后,主动转头。
看他近在咫尺的脸。
却故意与他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轻声道:“陆先生,病看完了,你还不走吗?”
陆厌的手,落在她坐着的椅子扶手上,一点点,往自己身边拉。
“程医生,你帮我看病,我怎么感谢你啊?”
他的声音,很低,透着丝丝危险。
程岁感觉到自己在被迫移动,她顶着微红的脸颊,手指却主动勾他的领带。
慢慢蜷缩,卷到自己的手指上。
在快到他的胸膛时,倏地用力一拽。
陆厌整个人,被迫往前,与她离得更近了。
程岁瞧着他的唇,自己的脸色明明红到发烫,却还固执撩拨。
“陆先生怎么这么会说话啊?”
“程医生想学学吗……”
陆厌直视她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
“怎么学啊?”
“我教你……”
陆厌说着就逐渐往前。
他向前来,程岁保持同等频率往后退。
可她的手指,却仍没松开他的领带。
直到……她的腰被他伸手搂住,再也动弹不得时……
陆厌的吻,若即若离落在她的唇上。
音色压得很低:“以形补形……言传身教……”
“不教好……”
程岁小声反抗。
陆厌唇角微动,溢出低低笑声。m.xiumb.com
他与她额头相抵,继续不教好,只附和道:“程医生说得对,我天生就是个坏人。”
程岁笑着伸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回应他的吻。
保持游离,偏不热烈……
她沉迷他的戏,撂下一句:“我学……”
陆厌的眸色,逐渐变深。
他搂住她腰的手臂,也在收紧……
他们终于炽热地吻在了一起……
可就在这时,放在办公桌左侧的手机突然响起。
急促的来电铃声似要打破这一室暧昧……
是程岁的手机。
屏幕闪闪灭灭……显示白淇淇来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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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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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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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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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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