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立即围了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柳寒星瞪着近在尺咫的俊脸,找回自己的声音,“别过来,我想自己待会儿。”
“小姐,树丛里很黑,说不定会有蛇,你还是出来吧。”
“我想待在哪里轮得到你们管?我哥只让你们跟着我,又没限制我的自由,滚开,别烦着我!”
“这……”
“要不要我给我哥打电话,说你们骚扰我?”
“好的,小姐,那我们先退下,您有问题的话就大声叫我们。”
柳寒星松口气,“知道了,我就在树下坐会儿。”
脚步声走远。
她抬眼就瞧见男人专注的目光,带着烫人的温度看着她。
“寒星……”心头微动,江景俯身就要吻她。
柳寒星别开脸,抿了抿唇,“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日理万机的江大总裁么,怎么有空来爬我家的墙,江氏要倒闭了?”
他到底怎么进来了的?
这么多保镖,这么多监控,还有门口的警卫。
察觉怀里女人不悦的语气,江景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借着微弱的路灯,他看得并不真切,心莫名就有些慌。
“生气了?”他伸手触上她的脸颊,摩挲着捏住她的下巴,“告诉我原因,我才能给你解气,嗯?”
她拍掉他的手,冷哼了一声,“我哪敢啊!”
连个电话都不打的男人,还指望他给自己解气,她相信才有鬼!
“寒星……”
灯光昏暗,所以他苍白的面色看不清楚,只是气息不顺,他无力的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头。
“你干嘛?”她噘嘴动了动。
“伤口疼。”他笑着说,半真半假。
她停止矫情的动作,不悦的说,“江景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这才几天啊,他就敢从医院偷跑出来,刚刚才离开重症病房的人,显然是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实在是令她火大。
“当然要。”他的笑意明显起来,“可我想你了。”
想了,自然就要见到。
柳寒星心头一软,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脖子。
笑意扩大,江景年搂着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紧紧的抱住,紧到牵动伤口,微疼,很真实的感觉。
为了今天见到她,他整整等了一个星期,才等到柳寒云去赴宴,又冒着伤口重新
裂开的危险翻墙过来见她。
见到她,忽然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她揪着他的西装纽扣问,怨怪的意味明显。
“听见你的声音就会忍不住过来找你,我受伤了,打架不是柳寒云对手。”他叹息着回答。
她抿唇,“你还想跟我哥打架?”
“嗯。”如果他见不到她,又更柳寒云正面遇上的话,动手势必在所难免。
“你什么时候跟我哥一样暴力了?”
“为了你,我变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暴力算什么,他甚至连命都能拿出来赌。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可能他真的疯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怎么办呢,他完全控制不住。
疯就疯,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发疯,过程不重要,对江景年而言,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真实的拥着她,这局他终是赢了。
赢了她的原谅,也赢了她的心,接下来他会娶她,然后……
光线不明的紫薇树下,江景年微微蹙起眉心。
然后如何?
抱着她的手慢慢收紧,他本能的逃避自己内心的问题。
“寒星,我有多爱你,你知道的,对吗?”
“我……我怎么知道。”她红了脸。
心底,像是被人被丢进一颗石子,一层层漾开喜悦,嘴角不自知的浮起浅浅笑意。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跟她表达爱意,在这么光线昏暗的树丛里,耳边蚊子的叫声不绝于耳,她撇撇嘴,真是个大直男,丝毫不懂浪漫的家伙。
“对了,你怎么进来的?”她好奇的问。
“想进来自然就能找到办法。”他弯了嘴角。
“你这样进来,被我哥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我知道。”
“那你还来?”
顿了一秒,他微微松开她,俯身就吻住了她。
不带仇恨,不带厌恶,彼此相悦,这个吻很是缱绻。
柳寒星红着脸,眼睛亮晶晶的,依依不舍的抱住他,“你好好养伤,我会找机会去见你。”
“不用,你好好待在家里,不用找机会,等着我来找你就好。”
他不可能让她跟自己一样,事情总要面对,他们会结婚,偷偷摸摸不是长久之计。xǐυmь.℃òm
柳寒云……
的确是时候要解决了。
“等你找我?”柳寒星笑了,“像现在这样?”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男人低沉的嗓音添了抹暗哑。
她伸手捏了下他的侧腰。
江景年吃痛,温淡的眸色里染上一丝恼意,“你捏我干什么?”
“让你胡说八道!”她得意的翘起嘴角。
“……”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喉结滚动,低头就想再吻她。
“小姐,少爷回来了,他让你回去。”保镖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甜蜜。
柳寒星急忙推开他,对保镖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江景年沉着脸,“我陪你一起去。”
“你疯了,不要!”她想了想,又抱着他的腰,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你乖乖回去,等你伤好点了再来,好不好?”
“……寒星,我不想等了。”
没见到时,他觉得自己尚能忍受,现在他看见她,却发现根本不想分开了,他忍不住,也不想忍。
暗中私相授受,他不喜欢,他的女人就应该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想抱就抱,想亲就立即能亲到。
心态转变的人又岂止是柳寒星。
他的心态也从以前的一味顺从,变成了现在的遵从自我。
然而……
“江景年,不想我生气,就老实回去!”她微微动了怒气。
江景年,“……”
他的执拗在她面前,其实从来都就是只纸老虎而已。
黑暗中,他沉默不语。
察觉他的不悦,柳寒星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我难不成还能跑了,心都给你,人……人自然也要跟你在一起,只是费点时间的问题,你也不愿意么?”
叹息声飘进她的耳中。
他抱着她,轻声说,“等我,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
“乖。”她踮脚亲了亲他的唇,退出他的怀抱,转身就离开了树丛。
男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环境中伫立良久。
嗡嗡嗡……
一只蚊子停在了江总裁的俊脸上。
啪!
没拍着,只打疼了自己的疼,江总裁黑着脸转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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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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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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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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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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