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吵到她睡觉,便没有回主卧,打算在客房里对付一晚。
将手机充电,他拿了衣服便去洗澡了。
等他洗好出来,床上就多了抹娇柔的身影。
柳寒星侧卧在床上,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男人洗完澡一身湿气站在门口。
没有戴眼镜,清俊的面庞上的那双眼,看起来格外的深邃温淡,瞧见她微微一愣的样子,倒是多了一丝温柔。
“吵醒你了?”他擦着头发走过来,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腹肌往下是人鱼线,足以看得人口干舌燥。
她堪堪别过脸,低头拨弄着自己垂下的头发,看不清表情的开口,“车子引擎那么大的声音,我自然是听得见。”
“抱歉,公司临时有事。”他坐下,大手抚过她的发,丝绸一样的触感。
“喔。”她侧过头,看着他笑了笑,“什么事啊?”
“枯燥的事,你不会喜欢听的。”
“多枯燥啊?”她扬起笑意,“陪着俏秘书按理说不会太枯燥才对啊,美人相伴,又是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的美人,男人应该都会心软,是不是啊?”
抚摸的指尖顿住,江景年的目光落在她的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谁告诉你的?”
“重要吗?”她的笑意逐渐转冷,“难道重要的不是,你为什么骗我么?”
“寒星,没有骗你,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喔,那是什么样的呢,你说,我听着,有没有骗,我能判断。”她说着就坐了起来。Χiυmъ.cοΜ
江景年望着她,眉目染上阴郁,“你不相信我?”
“你大晚上夜不归宿,还骗我去加班,被拆穿了,就反过来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质疑我不信任你,呵……”她说着就勾起了冷笑,“你说,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
她既没有跑,也没有闹,更加没有不听解释,她明明很冷静的问他理由,但是很显然,他根本就拿不出合理的解释。
伸手捏了下眉心,俊美的面上有些倦意,“寒星,我的确去了医院,也见了田心,但事情不是你想那样。”
“嗯,我听着呢,继续。”她仍旧一副淡漠的样子。
“我找田心是为了公司的事,她跟了我两年,很多流程都是从她手上过的,公司发生了些急事,所以我才找她,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他耐心的解释,语气温柔。
她看着他,却慢慢冷了眼眸,他说了这么多,她只听见两个字。
田心,甜心,她妈倒是真会起名字,尤其是男人低醇的声音叫来,更像是情人间的低喃一般,叫人火大。
“寒星……”
“很晚了,你睡吧!”她说着就要从床上下去。
他紧握着她的手腕,轻易就将她压住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办法让你走,寒星,你在生我的气。”
她别过脸,不想看他,体力上她也不是对手,索性就这么冷着。
“你明明知道,我跟田心……”
她忽然就伸手推拒着他,猛然发力,倒真的出其不意的将他推翻在了床上。
正想趁机下床,脚踝就被男人握住了,原本脚伤就没有好,被他这么一捏,就疼的面色一白。
“疼……”
江景年僵住,慌忙松手,翻身将她抱坐了起来,“我捏疼你了?”
“江景年,你打我!”她委屈的咬唇,眼底堆起湿气,今天被哥哥骂她都没哭,这男人却轻易就惹哭了她。
“对不起,寒星。”素来从容的男人,有些慌了,温淡的表情也有了裂痕,他抱着她,手忙脚乱的哄着,“别哭了,是我的错……”
她眨眨眼就落泪,无声的掉着泪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抱歉,惹你哭了,我跟田心……”
“你闭嘴,不要再跟我说甜心两个字,我知道她甜,你不用一直说!”她愤怒的瞪着他。
江景年,“……”
聪明至极的男人,从容温淡的男人,从来都是风轻云淡,反复这世上就没有事能难到他。
但是此刻,他懵了的表情,倒真像是被难住了。
女人的脑回路,他真的愣了好一会儿才理解过来她的言下之意。
“那是她的名字,寒星,你这也要跟我生气么?”他的声音暗哑,似是无奈至极。
眼泪一秒钟就收了,她红着眼睛瞪着他,“那你知道,你的甜心给我打电话了吗?”
“我的甜心只有你。”江景年低头去吻她。
她别开脸,“我可不是什么甜心,你忘了,你自己说的,我是只有爪子的猫,惹急了,我会撕了你的甜心跟你!”
有爪子的猫……
她居然承认了?
江景年失笑,把她气成这样,他好奇的问,“她到底说什么了?”
“她说你在她房间睡着了。”她轻笑,带着讽刺,“她还让我别误会你们,呵……江大总裁日理万机,在秘书的房间里睡着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没什么好误会的。”
江景年,“……”
他忽的坐了起来,松开了对她的桎梏,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开机,然后弹出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她的。
“抱歉,手机搁在车里,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他道了歉,就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把田……田秘书病房今晚的监控调出来,发到我的邮箱,五分钟内。”
田秘书?
哼,不是甜心了么!
刚想动,他就又握住了她的手,她恼了他一眼,“我没兴趣陪你看什么监控,困了,我要回去睡觉。”
“好。”他说着就弯腰抱起了她。
“谁让你抱我了?”她怒视他。
“你也没说不让抱。”
“好,我现在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行,你的脚受伤了。”他抱着她走出了客房。
抗争无用,她只能任他抱自己回房,反正出力的是他,最好累死他才好。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江景年就拿了笔记本过来,打开邮箱,用倍速播放了病房里的视频。
她懒得看,却被他强制性的抱在怀里看。
嗯,她看了,的确没什么,他去了病房,但一直有助理保镖随行,而且也没有所谓的在病房里睡着,她想应该就是田心故意找他们的不痛快。
这些她都知道,他不给她看视频,她也能想到。
她看着男人合上电脑,幽幽的开口,“谁告诉你,我气这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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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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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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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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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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