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捏他的脸,就是扯他的耳朵,江景年的怒火被她胡搅蛮缠的一点点散去。
平时看着端庄的女人,醉酒后竟然是这幅德行?
第一名媛?
他有点想发笑,莫名的,然后就真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嘿嘿嘿……”她也跟着傻笑。
江景年没有说话,径自拿了手机出来,将女人的醉态连拍了十数张,才收回手机。
“你偷拍我……干什么?”她问着,笑着,凑过去就亲了他。
江景年,“……”
他的眼镜被她嫌碍事,随手就丢了,女人半躺在他的胳膊上,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脸口水不说,最后张嘴咬他的时候,江景年简直怀疑她根本就是装的。
不过咬完之后,她又傻笑个不停,笑得一张俏脸上满面红霞,潋滟又纯真,说不出的动人。
“你不是新龄的恩人么……”她摇摇晃晃的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的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傻笑了几声,又一本正经的道谢,“谢谢恩人!”
江景年哭笑不得的望着她,“你还有什么花招?”
她哼哼唧唧的说不清楚话。
“江景年你死哪里去了……”她半眯着眼睛,疲累的闭上眼眸,嘴里喃喃自语,“黑心肝的江景年,王八蛋江景年……”
骂着骂着,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沉沉睡去。
她骂他的话,倒是说的清楚!
江景年抬眼,从后视镜里瞧见自己布满抓痕吻痕的脸和脖子,脸色不可抑止的沉了下去。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盘桓在他的脑中!
明天……
他要怎么去跟合作公司签合同呢?
司机扫了眼自家少爷困扰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差点就憋出了内伤来。
回到蔷薇园,江景年抱着她走进别墅。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贺妈震惊的瞧着他的脸,再看看他抱着酒气熏天的柳小姐,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出一集连续剧。
“贺妈,去煮完醒酒汤。”江景年走了几步,回头又对愣在那里的人说道,“贺妈,今晚的事不要告诉苏女士,就算是……我的请求。”
被苏女士知道了,指不定又要闹,江景年现在焦头烂额,没有多余的心思应付其他人。
“喔,好的,好的,少爷,我马上就去!”贺妈这才转身进了厨房。
江景年抱着她回到房间,原本是想让她直接睡的,但是她身上的酒气实在太大,他只好抱着她去了浴室。
艰难的给她脱去衣服,用淋雨给她冲洗干净,再用浴巾裹着她走出去,轻轻搁在床上。
毫无杂念的给她洗澡,这事他根本想也不敢想,但是她似乎总能挑战她的忍耐力。
江景年浑身湿透的站在床边,看着毫无意识在床上翻滚,不小心扯开浴巾的女人,眸色还是暗了下去。
喉结滚动,他眸色幽深的盯着她,一瞬不瞬,想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但是……
敲门声打断了他旖旎的思绪,只好抬手掀开被子给她盖好。
“进来。”
贺妈端着醒酒汤走进来,“柳小姐,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啊,赶紧把这个喝了,不然明天又要头疼了。”
“嗯。”江景年隔着被子抱起她,单手接过碗,轻轻晃动着她,“寒星,醒醒,把醒酒汤喝了。”
然而女人早就睡死了,哪里会听见他的话。
贺妈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少爷张嘴将汤喝进了嘴里,再捏开她的嘴,对着红唇就渡了过去。
老脸一红,贺妈待不住的转身走出了卧室,心里忍不住想,到底是年轻人呐!
喝了醒酒汤,柳寒星咕哝着沉沉睡去。
其实她的酒量很好,即便醉也从来没有这样醉过。
有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酒量就会随之下降,没有什么根据,不过好像是事实。
江景年盯着女人娇憨的睡颜,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复杂又幽深。
从完全的抗拒,到现在的接受,他其实没有花太多的精力,这样说来,其实她比他重情多了,只是从不表现出来而已。
田心……
他对这个女人原本无感,至少对她的工作能力还是赞赏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竟然可以干涉他的生活?
眉头一点点锁起,床上女人睡着的样子毫不设防,但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想到,她明天跟自己算账的样子了。
毕竟……他的女人是个眼底容不了沙的人。
第二天。
柳寒星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沉默了好几分钟,头倒是没有太疼,可心里烦的厉害。
她最讨厌男人三心二意,不管是谁。
床边的位置空荡荡,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虽然喝醉了,但没有失忆,所以昨晚江景年来找她的事,她是记得的。
不过此刻,他不在,她的怒气很轻易就随着醉酒一起苏醒了。
起床洗漱,化了精致的妆容,看着镜子里美丽的脸,她没有太多情绪,也没有打算歇斯底里跟人争吵,寻要保证的打算。
她的字典里,很久以前开始,就没有强求这个词了。
她知道田心是一厢情愿,可一个女人为什么被调走了,还在为上司说话?琇書蛧
不是脑子有病,就是上司的态度暧昧不定,至少是给了对方想象的空间,否则,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维护另一个人。
下了楼,贺妈笑着走了过来。
“小姐,你起来了,有没有头疼?”贺妈关心的问。
“没有,贺妈,我没事。”
“快点过来吃早餐吧。”贺妈笑着说。
她点点头。
餐厅,她刚坐下,贺妈就端了热腾腾的面条过来。
很丰富的食材,色香味俱全,引得人食指大动。
她拿起筷子正要吃,耳边却响起了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吃的动作顿住。
“小心烫。”江景年一身休闲从厨房方向走进来。
贺妈笑着解释,“小姐,早餐是少爷亲自下厨做的。”
江景年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表情温柔。
她盯着面条看了看,然后放下了筷子,把身边的男人当作空气一样,起身对贺妈说,“贺妈,我不饿,早餐不吃了。”
说着就往餐厅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手腕就被大手握住了。
她眉眼冷漠的回头,“松手,我上班要迟到了。”
“我送你。”江景年握着她的手,牵着往外走。
她定在原地没动,甩开他的手,语气冷淡,“不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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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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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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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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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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