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女娃娃的丈夫只是小国太子,百里朔想着,凭借南甸在天下的地位,抢了也就抢了。
特别知道了女娃娃乃大名鼎鼎的镇北王黎燃亲女,他心里的遗憾陡然增大。
然,天下以天晟为尊。
天晟的皇室,天下人都要尊其为天家,如此地位,他没这个实力与天家抗衡啊。
心里的空转而变成了怒,都怪贵妃母女,若非她们,他膝下也能儿孙满堂。
临了,早过了耳顺之年的他,除了有几个女儿外,儿子就剩下了百里峥嵘一个。
若非如此,他用得着费心思给独苗寻个极优秀的媳妇么?
百里朔满面怒容地瞪向贵妃母女,对着禁卫军喝道:“将这两毒妇打入天牢,择日处决!”
千刀万剐了她们都不足以消了他失去那么多皇子的恨!
“是!”
禁卫军山呼一声,带着贵妃与百里文漪走远。
皇子们被害一案终于查清,百里朔一面伤怀,一面怅然,挥退大臣们,顾自拉着瑜妃伤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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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翊珩带着黎语颜回了驿馆。
脚步刚至驿馆前厅,男人蓦地出声:“跟孤回天晟。”
黎语颜半垂着头,声若蚊蝇:“我不想回。”
夜翊珩还是听清了,他蹙眉问:“为何?”
“我想与你和离。”
黎语颜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些许难以遮掩的惧意。
是不是和离了,她就可以顺利离开他了?
只要离开他,她的小命也就保住了,否则她大老远地离开天晟作甚?
“你说什么?”
他压着怒火。
“……和离。”
她的嗓音轻颤,含了娇媚的哭腔,仿若下一瞬就要哭将出来。
“和离也得回天晟。”
夜翊珩不怒反笑,此刻若将人惹哭,如何哄回去?
虽说她哭起来委实好看,就连哭声亦动听得紧,若在床上哭……
念及此,夜翊珩面上划过邪肆的笑意。
“你!”黎语颜抬头瞪他,美眸含了水光,潋滟生姿,“你如此不讲理?”
“你是天晟皇太子妃,上了玉碟,和离一事自然得回天晟。”顿了顿,他嗓音清冽,仿若珠玉落盘,“再则,在孤这里,只有死离没有和离。”xǐυmь.℃òm
分明说的是威吓之语,但他唇角噙着邪魅不羁的笑,眼眸内尽是温柔。
黎语颜不想分辨他的笑容有何深意,只听到“死”字,娇软的身子便忍不住发颤。
她真怕小命交代在他的手上啊。
看如今的样子,他是一定要将她带回去的。
有这么个精怪在身旁,如今她还能逃哪去?
夜翊珩倏地低头至她耳畔,邪魅呢喃:“给孤下药,令孤昏睡三日,你说孤该如何罚你?”
黎语颜试探性地问:“那就罚我和离吧?”
夜翊珩直起头轻笑,语含警告:“你这一生只能是我夜翊珩的女人,‘和离’二字莫要再提!”
言罢,他拉起她的手,径直往自己的住所走。
黎语颜另一只手去掰某人的手,奈何他的手劲太大,她怎么都掰不了。
正想寻妙竹帮忙时,她一抬眸便看到不少人皆看着他们。
驿丞与驿卒们见天晟郡主发现了他们,连忙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假装忙碌起来。
在夜翊珩他们回到驿馆前,驿丞与驿卒便接到了消息,说天晟郡主实则是天晟太子妃。
此刻看天晟太子拉着她走往第二排房屋,他们即便有心想帮她,也没这个能耐。
不多时,黎语颜便被某人拉进了房中。
夜翊珩将门关上,清冷的眸子睨向她。
“老头不敢废你,当时的情况你缘何不与孤商议?”
黎语颜沉默半晌,她离开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前世被他杀死,这个她要怎么说?
“是你父皇说,我若不同意亦或不能说服你娶了百里文漪,他不光废了我,直接废了你。”她只好坦诚了一半,“我既不想你娶她,又不想你被废,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如此说来,你心里是有孤的,如何还能狠下心离开?”
“我……”
“百里文漪已掀不起风浪,颜颜是否该随孤回去了?”
“我不想回去。”
“为何?”
“你骂我……”
她尾音拖长,鼻音含了丝哭腔,带着几许委屈,加上嗓音本就悦耳,此刻听起来分外勾人。
夜翊珩的心当即一揪,他拥住她曼妙的身子,喃喃自责:“这段时日,我说了很多混账话,你不原谅是对的。”
但,必须跟他回去!
听到他说混账话,黎语颜脑中不由得浮现他羞辱她的画面耳边,回响他骂她的那些难听的话语……
她捂了耳朵:“你混蛋,你如何能那样骂我?”
哭腔更甚,就差嘤嘤啼哭了。
“孤是怒得差点发疯。”男人捉住她的手放到自个的胸膛上,“这次回去,孤全身上下都给你摸可好,往后你想如何骂孤,就有说辞了。”
她挣不脱,只好将拳捏起,侧头别看眼不看他。
“你怎么能这般无赖?”
无赖又流氓。
夜翊珩顺势将唇凑到她耳边:“你醉酒那晚,我来寻你了,你喊我‘妈妈’,那夜孤硬生生熬了一宿……”
说话间,他将那晚自个的状况描绘得详细,听得黎语颜脸红似滴血。
她羞的不是因为她将他当成了“妈妈”,而是羞某人所言的状况。
“不要再说了!”
再听下去,她的耳朵都要污了,当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夜翊珩将她抱紧:“颜颜乖,跟我回去,回我们的家!”
微顿一下,他补充:“许久不见夜银灰,那头狼崽不知如何想我们呢?”
某女特别心软,他只要搬出银灰,定起作用。
果不其然,黎语颜小声嘀咕:“银灰应该长很大了,这段时间正是长体格的时候。”
只是她若跟他回去,如何保命?
哄着他?
顺从他?
她忽地想到,若是有避子汤给她喝,她决计不喝。再则她不是梦里前世的她,如今的她能识药辨毒,但凡端到跟前的汤汤水水的被下了毒,她也能知道。
主要怕的是他那把匕首,最怕他会拿着那把匕首扎她心窝。
故而主要矛盾还是在某人身上。
暂时逃不了,那只能顺了他的意……
念及此,她道:“我即便要逃,殿下也不要动不动地说杀了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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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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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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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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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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