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则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有孝在身的皇上大动肝火。
“也不晓得是谁这么没眼色,在这种时候触皇上的眉头!”旁边有朝臣的家眷不无好奇的道。
“可不么!瞧皇上的样子,多半不会轻饶了那人!”另有人附和道。
温浮欢和薛太师等人闻言,尽皆皱起了眉头,心底顿时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偏是长孙夫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脸色,兀自道:“……你们晓得出了什么事吗?我可是听说了,好像是哪家的少爷公然无视皇令,在国丧期间出入风尘之地、寻欢作乐,结果被巡城御史给逮了个正着!”Χiυmъ.cοΜ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的朝薛夫人这里瞧了一眼,眼神端的是幸灾乐祸。
薛夫人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手上却攥紧了帕子。
最开始说话朝臣家眷听了后,不无吃惊道:“哎呀,被逮了个正着啊!那岂不是糟糕了?”
“谁说不是呢!就算死罪可免,活罪恐怕也难逃,说不准还会连累家里人呢!”长孙夫人故作同情的道。
“啧啧,你说这人呐,以后有的是时间寻欢作乐,怎么偏偏往刀尖上撞呢!瞧瞧我家轩儿,平日里也没少去那种地方,可我最近一再盯牢了他,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在国丧期间踏进那地方一步!不然不是存心给自己惹麻烦么?”
长孙夫人同另一位朝臣的女眷一唱一和,惹得薛夫人心下更是烦乱不已。
她招手唤来薛莫寒,冷着脸问道:“景儿呢?他人还没来吗?人没来也就算了,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薛莫寒摇了摇头。
薛夫人心情烦躁,语气难免就冲了些:“摇头是什么意思啊?有还是没有,你不会说句话呀?”
温浮欢有些同情的望着薛莫寒。
似乎早已对薛夫人的态度习以为常,薛莫寒回道:“小景还没来,也没有消息传过来!”
顿了顿,他又出言安抚道:“娘,你先稍安勿躁,我相信小景绝不是那般荒唐的人!再说了,她们说得也不一定是小景!您别自己吓自己了!”
“景儿是什么样的人,我这当娘的还不清楚吗?怕只怕他真一时犯了糊涂,闯下大祸,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看皇上刚才满脸怒容的样子,肯定不会放过公然违逆皇令的人!
薛莫寒知道薛夫人一着急,谁也劝不了,于是忙向温浮欢递了个眼色。
温浮欢会意的点点头,上前握住薛夫人有些冰凉的手,软声道:“姨母,二哥说的有道理,您别听她们说风就是雨的,这帝京那么大,门阀世家的少爷更是多了去了,怎么会那么巧就是三少呢?”
“欢儿,你不晓得……”
“还有啊!”
不想让薛夫人胡思乱想,温浮欢打断了她的话,又道:“就算真的是三少,事情反正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再多担心也没用,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说话间,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众人突然让开了一条路。
霍大人在前面走着,身后跟了两名官兵,分别一左一右的拖着一名身穿宝蓝锦服,浑身酒气的年轻公子过来了。
年轻公子似乎醉的神志不清,垂着头,被略显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难以看清楚具体长相。
薛夫人见状,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认得那身宝蓝色的锦服,薛莫景曾经穿过的,胸前还印了如意团花纹。
温浮欢和薛莫寒也认出了那身衣衫,都不禁微变了脸色,暗暗在心里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瞧着他们都是一脸凝重的样子,长孙夫人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她冷眼睨着温浮欢等人,暗道:当初你们折了我一个儿子,如今我也要让你们尝尝这骨肉分离的滋味儿!
官兵把年轻男子拖到皇上面前,便行礼退下了。
霍大人躬身上前,神情严肃的道:“禀告皇上,罪人已经带到,请皇上处置!”
年轻男子真是喝了许多得酒,被丢下后不禁无所觉,还向前爬了两爬,突然一把抱住皇上的腿。
“美人儿,美人儿别跑!美人儿!”
这下别说是薛夫人,就连一向耐性极好的温浮欢,都恨不得立刻上前,给他兜头浇上一盆冷水。
确实也有人这么做了。
只见皇上一脚踢开对方,转头吩咐宫人打来一桶井水,朝着年轻男子就泼了过去。
如今是初冬,天气严寒不说,井水更是冰凉刺骨。
这一桶水浇下去,任是再神志不清的人,都顿时清醒了。
年轻男子浑身哆嗦了一下,当即从地上弹了起来,拨开黏在脸上的湿发,态度嚣张的叫嚷道:“谁?是哪个没长眼的,敢拿凉水泼爷!”
这时,温浮欢等人总算看清了他的脸,顿时松了口气。
一旁坐等看好戏的长孙夫人却惊叫了一声——“黎儿!”
她匆忙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脚步踉跄的跑到长孙黎面前,抬手便是一个耳光,直把后者打懵了。
长孙黎捂着脸,刚想问长孙夫人为什么打他,就注意到周围站了好些个人,而且都穿了缟素麻衣的丧服。
更重要的是,其中还有对他怒目而视的皇上,以及瞧着他眉头紧皱的长孙皇后。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结结巴巴的问道。
皇上冷哼了声,面无表情道:“你问朕,朕还想问你呢!今日是你姑母太后老佛爷的大丧,你穿成这副样子,又喝的醉醺醺的,是想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
长孙黎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神情惊惶无措。
“皇上,皇上饶命!”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看了看周围冷眼旁观的人,忙摇头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穿成这样?”
“你在跟朕装傻是不是?”
“不是的!皇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要相信我啊!皇上!”
长孙黎跪爬到皇上脚边,想要抓着他的衣服求情,却被后者一脸嫌恶的躲开了。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冷笑,睨着长孙黎道:“你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喝得这样醉,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才怪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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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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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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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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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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