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维护归维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好偏袒的太过分。
温落娉的话说的有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温浮欢,等着听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温浮欢不以为然的哂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芍药这丫头只是我的婢女,又不是我的主子,她的一言一行,我哪里会知晓的那么清楚?若是照姐姐这般推断,芍药还是夫人挑来给我的呢,夫人不是更应该对她的言行负责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温落娉指着她,俏脸愠怒道。
温浮欢冷笑,不甘示弱道:“呵,我强词夺理?只怕姐姐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
“好了!”
殷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沉着脸色道:“都别吵了!”
她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芍药。
“芍药,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老实交代,我还会对你从轻处罚,你若是执意不说,就别怪心狠,把你卖去勾栏院了!”
芍药一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勾栏院,那可是比风尘之地更下贱的地方,去到那里寻欢的男人多是屠夫劳工,甚至还有一些讨了钱的乞丐……
被卖到那里的女人,简直比死还不如!
芍药脸色苍白,立时磕头求饶:“老夫人!老夫人开恩!老夫人开恩呐!”
“你到底说是不说?”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芍药颤抖着身子道。
她抬起头,目光缓缓从罗氏、温落娉还有温浮欢脸上滑过,复又垂下了头。
温落娉下巴微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早就让翠玉同芍药商量好了,让芍药假装害怕受罚说出真相,把一切罪责都推到温浮欢身上。
让温家当众出丑,哪怕她是殷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也难逃这次惩罚!
温浮欢,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继续得到老夫人的宠爱?温落娉恶毒的想。
然而温落娉的得意的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
只听芍药伸手指向侍立在一旁的翠玉,颤声道:“是翠玉姐姐!是她交给我一个白瓷罐子,说是驱蛇虫鼠蚁的药粉,让奴婢洒在小姐的衣裙上!”
翠玉一听芍药把她供了出来,立刻跳脚否认道:“你胡说!我何时给过你白瓷罐子了!你这是血口喷人!”
殷老夫人狠狠地瞪了翠玉一眼。
“你闭嘴!”
翠玉回过神来,吓得跪在了地上,“老夫人冤枉呐!老夫人!芍药这贱蹄子在胡说八道!奴婢根本没有给过她什么驱蚊虫的药粉!老夫人!”
殷老夫人没有理会她,仍旧看着芍药,问道:“你刚刚说……欢儿的衣裙?”
“是的,祖母,欢儿多备了一套衣裙,本来打算听经时穿的,不曾想芍药这丫头洒了些药粉上去,而欢儿最是不能接触粉末一类的东西,所以便将那套衣裙赏给了她,哪里知道……”
温浮欢故意把话说了一半,秀致的小脸上露出一副后怕不已的表情。
殷老夫人顿时明白过来。
这不是有人想让芍药出丑,而是有人想让温浮欢出丑!
试想刚才佛堂里有那么多人,如果温浮欢真的露出如芍药那般的丑态,莫要说温家的颜面,就连她的名节,也会就此毁掉了的!
这样一来,谁还会向温家二小姐提亲?谁还敢娶温浮欢呢?
殷老夫人不禁握紧了拐杖,脸上席卷起狂怒。
是谁?究竟是谁这般阴狠,居然对她的孙女下此毒手?
她愤怒的目光一一看过群房众人,最后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翠玉身上,沉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翠玉吓得浑身直颤,一边磕头,一边辩解道:“老夫人,奴婢真的没有给芍药任何东西,是芍药血口喷人,冤枉奴婢,老夫人明察!老夫人明察呀!”
“翠玉姐姐,你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呀?那白瓷罐子分明是你给我的,我还说小姐才刚刚教训过你,你怎么还那么好心送来驱蚊虫的药粉,原来…原来…翠玉姐姐,你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能这么对小姐啊!”芍药声泪俱下的指控道。
翠玉恶狠狠地回头。
“你还来冤枉我!看我不打死你!”
说话间,翠玉已经扑了上去,和芍药厮打成一团。
群房里顿时更乱了。
殷老夫人急忙命护院拉开了她们,脸色铁青道:“够了!我劝你们俩最好老实交代,不然一并处罚!”
“老夫人!”温落娉站出来道:“翠玉自打上山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哪里有机会给芍药东西呢?她一定是被冤枉的!再说了,翠玉和芍药素来不和,芍药想要借机诬陷翠玉也不是不可能!”
芍药闻言激烈的摇头道:“不,不是的,老夫人,不是的!奴婢没有撒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wWW.ΧìǔΜЬ.CǒΜ
她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柳儿悄悄从门外走了进来,并且轻点了点头。
芍药心里一喜,连忙道:“老夫人,奴婢有证据!奴婢有证据可以证明那白瓷罐子是翠玉姐姐给我的!”
一听有证据,不仅殷老夫人,就连温落娉和翠玉都有些诧异。
翠玉更是颇觉意外。
她把白瓷罐子交给芍药的时候,四周并无他人,芍药哪里来的证据呢?
芍药抿了抿嘴唇。
“老夫人,翠玉姐姐给奴婢白瓷罐子的时候,还一同给了奴婢一件首饰,那件首饰如今就放在奴婢的小包袱里!”
“徐嬷嬷,去把芍药的小包袱拿过来!”殷老夫人吩咐道。
徐嬷嬷应声出门,不多时便拎了个小包袱进来,包袱里果然有一支做工精致、缀有流苏的朱钗。
众人一瞧见那支朱钗,脸上顿时表情各异。
殷老夫人的表情愈发阴沉,望着脸上血色顿无的温落娉。
“娉儿,这不是前些日子你从我那里讨去的金雀钗吗?怎么会在芍药手里?”
温落娉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同样一脸惊讶的翠玉。
翠玉连连摇头,急切的解释道:“小姐,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拿你的金雀钗,奴婢只是塞给了她十两银子……”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翠玉想要后悔已经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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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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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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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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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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