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走!”
“那秦老——”老黎叔气还没喘过来。
“那老狐狸如果死了自然最好,如果不死我们不是也留了一辆车和一个会开车的嵩明吗?”我冷酷异常的说,“你看我和卓言多为他着想,为了留个会开车的给他,就是嵩明这么哀求我们,我们都没有带他走!”
老黎叔瞅了一眼在地上哀号翻滚的嵩明,不由得心里一寒,二话不说,踩油石门疾弛而去。那翠绿骷髅尤自穷追不舍的飞了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翠绿飞舞的骷髅头终于被我们远远的摔在了后面。
我用颤抖的手摸出一根烟来,点火,深深吸了一口。
等到烟圈吐出去,我才感觉到神经镇静下来。
刚才那恐怖的翠绿骷髅迎面扑过来,那留在我瞳孔里越来越大的影象依旧残留着,我拼命甩了甩头,真是该死,差点栽在一帮骨头架子的嘴里。
那已经坍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匈奴古墓,居然还有这玩意,真是想不到。
我顶多以为是粽子从棺材里出来不得了,不过现在想来那当时危险的预兆还真是来得突然又猛烈。
以至于我当时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撤。
有多远跑多远,甚至没来得及给严三手任何暗示和话语。
那头上插着匕首的是胡巫的头骨,后来的那么多恐怕都是外面陪葬坑里的,想想一百以上的翠绿骷髅头狰狞的飞舞着把我们堵在里面那间墓室里。墓室里还有更可怕的胡巫,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的啊。
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又深深吸了口烟。
秦老,李道士朋友,还有苗族的各位,自求多福吧!
希望你们真的学艺很精,真的可以应付那些枯骨架子吧!千万不要就这么容易死了,我们的帐还没算清楚呢!
茫茫草原已经到了尽头,这片荒漠一点生机都没有,风卷起了地上的沙纷纷扬扬的打到车窗上。
“我们这是在哪里?”
严三手开始在车上翻找地图。
“没用的!这辆车上没有地图!!”
“什么?”我差点给烟烫了手,惊怒道,“没有地图?为什么不找有地图的车……”
老黎叔很是无奈的的敲敲方向盘:“是你们把我拖到这辆车上来的!”
想起这件事我更是一头恼火: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跟这帮该死的老家伙在一起?”
“我又不知道他们跑到这里来是来害你的!”老黎叔同样恼火无比,“我怎么知道他们都是那帮货色,我不过是为了身上这该死的藤蛊罢了,卓言也不是一样!”Χiυmъ.cοΜ
“好啊!为了一藤蛊你小子就把我卖了?”
“我卖你什么了?你值啥兹吒?”
“不是你说他们会知道乘龙乘龙登仙门是怎么开的?”我火得直接把烟头扔了。
“这个……”老黎叔哑言了。
我得理不饶人,继续吼道:“他们在背地里商量着算计我和浅丘他们,你小子会真的不知道?”
“废话!老子自然是真的不知道!!”老黎叔这回是彻底火了,脚一踩,车子停了,他猛地转过头,一把楸起我衣领。大吼:“你当老子是什么,出卖朋友?”
我狠狠的盯着他,不说话。
严三手赶忙过来拉架。
“你们少说一句行不?”说着很是无奈:
“小悸,你认识老黎叔也有十几年了吧,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说着又转过头对老黎叔说:“连我这个和老黎叔不太熟的人,都知道这小子性格偏激,特小心眼,但是脾气过去也就是了,你把话说清楚了,他会跟你吼吗?”
“我为什么要把话说清楚?”老黎叔悻悻的放开了手。
“这混蛋脑子里装满了糨糊,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事,随便就泄露了出去,难道还不让人恼火!”我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这次争吵。
老黎叔果然愤怒异常的大吼:
“不知道谁脑子里装满了糨糊!当初在陕西秦岭里,你可是脾气一上来,立刻甩手走人,他们为了抢自己想要的东西,互相算计难道不是正常现象?如果大家都不齐心,如果大家都不出力,人人像你那样自命清高,看不顺眼甩手就走,这事还怎么完?”
“你——”我给气得说不话来。
“你憎恨别人算计你,你不也一样在算计别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姓小悸的,你他娘的从以前就这一副自以为是的臭脾气,老子受够你了!要不咱们划地绝交,死不相往来!!”
“划就划!”我一蹦老高,“谁含糊谁啊?”
老黎叔一把甩开严三手的手,愤而点头道:“好,你小子亲口说的!赶明儿就是你横尸路边我也只当看热闹!!”
有什么比诅咒一个向来就倒霉的人马上就倒霉到死更恶毒呢?
我一向不会和别人说的那样倒霉,只会比别人说的还要倒霉!!这点只要认识我五年以上的人都知道,所以从来不会口头上占我便宜,和我开关于生死的玩笑。
眼下一听这老黎叔居然诅咒我横尸路边,娘的,比这还倒霉的岂不就是死无全尸!
我这下是彻底给怒火烧断理智了,猛的一下子蹦起来,操起拳头就往老黎叔脸上狠狠挥去。
不过我立刻感觉到脑后一凉,直接栽倒了下去。
老黎叔有点呆楞楞的看着收回拳头的严三手,忍不住提醒他:
“要是等他醒过来,你就完了!”
“看来你真的很了解这家伙啊!”严三手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慢悠悠的说,“如果不把这家伙打晕,会怎么样?你们俩肯定会扭打起来,谁都不肯认输放手!然后待在这鬼地方浪费时间!”
“你可以把我们拉开——”
“好啊!拉开以后呢?”严三手很是有趣的看着老黎叔,“绝交了?你们绝交还能一起待在一辆车子里?他肯定会一气之下,打开车石门就走。也不管迷路不迷路会不会死,保证谁都劝不回去。到那时候我还不是要把这家伙打晕了抗到车上然后继续让你开车走?”
老黎叔呆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
“你倒是考虑周到!”
“过奖!”严三手笑着摸出一根烟来,当然不是他自己的,是我身上的。
老黎叔发动了汽车,看着太阳的方向,往东边开去!一边开一边还是忍不住回头说: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严三手,等这混蛋醒过来。你就完了。你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你不用担忧,”严三手笑得异常开心,“他绝对打不过我的!”
从窗子里吹过来的风让我意识清醒的回到身上了。
天漆黑一片了,车子已经停下。
不远处传来隐约水声,很低微,好象是草原上常有的小河流。
我咬着牙,摸着还隐隐发痛的后脑勺,很是愤怒的盯着严三手。
怎奈对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雷打不动的继续坐在位子上抽烟,更令我想发狂的是他抽的居然是我的烟,一整包刚刚拆开没多久的云烟已经彻底没了。
“你小子,居然——”
还没等我咬牙切齿完,老黎叔就从车外面走过来了,摊摊手,脸上表情很是无可奈何,“我挂免战牌!严三手说了,你其实吵不过我的!”
“你——”我拼命吸气才没使自己晕过去。
“绝交也不用了!我知道你小子向来就是属死鸭子的!”说着从严三手手里把我最后的一根云烟拿了去,叼在嘴里,点上火,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我从愤怒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小悸,你身上的藤蛊没发作!”
我呆滞的看着他,半天才找回声音,只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老黎叔很是无奈的耸肩,说:“瞧你问的傻话,你要是身上的藤蛊发作了,没有了‘怒’的情绪你刚才还能和我吵成那样子吗?你又不像我,向那帮家伙求来一些法子暂时压制住了。”
我傻在那里,前思后想也没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卓言身上的“七玄藤蛊”发作了?但是我的没有?
我上次还在想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呢。
“要不是发现了这个,我会跟你吵成那样吗?你究竟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居然能让你完全不怕藤蛊毒发作,难怪当初在陕西秦岭里敢一个人甩手就走,原来是有恃无恐啊!”老黎叔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我说,“而且心计很深啊,就算是被秦老那老狐狸算计成那样也隐瞒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发怒,生怕他们知道你已经不怕藤蛊了。”
我给他说得是当场徐大了嘴。
这真叫一个冤枉啊!
我真的给他想成那样心计深沉的人?
“你们这帮人,个个都是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实际上谁不都在心里算计着对方?”老黎叔冷冷的看我,“这次倒真叫我认清了你们的真面目!话说回来,到底还是半路转行干摸金的浅丘他们三个够爽快,够爷们气,你们这些从小就自诩倒斗界翘楚的家伙,都一肚子花花肠子!!”
说完甩了烟头就走,好似去不远处的那条河流边了。
我呆坐在那里,给他说得自己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他说得那么不堪。
低头看着胸口那晶莹透亮的黎当玉,它看上去真的就跟玻璃做的装饰品没什么两样。但是它真的瞒过了那老狐狸?它真的让我身上的藤蛊没有发作?
严三手一直抽完了最后一根烟,才开口说:
“痛不痛了?我下手重了点?”
脑后面的确还有隐隐做痛的感觉,我抬头看他,过了半天才说:“你也相信老黎叔说的话?”
严三手笑起了,笑得极其无奈:
“小悸,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你这脾气哪里留得住兄弟?”
我呆了半天,方才说:“我没有朋友,更别说兄弟。”
“你真会说傻话,小许呢?那不是?”
那个,家伙?
我忍不住摇头:
“不是朋友,总感觉缺了什么。”
严三手彻底无奈了,摊手说:“你这大老爷们的一点都没咱西方云颠国子的爽快坦白,跟娘们似的把什么都藏心里,不说。”
我给他说得眼睛一瞪,正要发火,他又立刻道:
“看看,还有这脾气!还真跟天桥下说书的讲得没两样,基本就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但人家那是绿林好云颠国,你老黎叔算是什么,不是我说,正正经经的划分开来,偷儿还算是下四流街面人物,鈺帮的根本就不算是,旧时代就这个只要给抓到那就是一个死字。”
“我是不和你说这个!”我没好气道。
“那你想讲啥?”
“你真的相信我知道这黎当玉的用处,所以……”
“说老实话,我终于发现你这人最大的弱点了也最要命的毛病了!”严三手还是不回答我的话,看着远处叹气,“你这混蛋根本就不相信身边的人!”
看我仍然盯着他,没办法才继续说:
“真的又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与我有关吗?我又没有中藤蛊。”
我泄气的垂下头。
这家伙还真是一语中的,也许是习惯一个人“干活”。每次非得和别人在一起倒斗我就疑虑万千。总不能让人在背后谋了我去。心里这样想,就这样做,倒也从来没有觉得我也什么不对。
还真的变成和秦老那老狐狸一样让人厌烦的混蛋了?
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偏偏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传来了老黎叔的一声尖锐叫喊。
又怎么了?
我恼怒异常的捶了一下脑袋,看着老黎叔一脸惊慌失措的跑过来,我瞪着好象有鬼在追的他,在他身后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可怕东西。或者在地上?我盯着地上也看了半天,漆黑的夜晚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草好象也没有异常的颤动。
他喘着气跑过来,但是不急着进车,我就知道并没有什么危险了。
“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秦老他们变成黑骨精追来找我们算帐呢!”
“你……”老黎叔大喘了一口气,“你还真会乱想!”
“没你会大惊小怪。”严三手也看着他,“出什么事了,你叫得那么凄厉!”
“我发现了……我刚刚在那条小河里发现了好多海带!!”
老黎叔完全不顾被震得目瞪口呆的我们,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把左手伸到我的面前,把一根水淋淋不长的墨绿色的东西给我们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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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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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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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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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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