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脑袋,表示同意。吴白石则没什么心情听我们说话,自顾自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挂念着天真散人先生。
小堂哥又道,“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地牢?那唐古老儿不是还恐吓咱们说要把咱们关到地牢里吗?地牢在哪儿呢?待我飞爷爷给它一举捣毁!”
正说到这里,唐古咏絮端着食物直了进来,小堂哥立刻抢上前去大吃大嚼。
唐古咏絮道,“小堂哥大哥真想去地牢看看吗?那地方太可怕了,我从小时侯进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敢进去了。”
我道,“你别听小堂哥瞎扯,他哪儿会想去地牢。”
小堂哥嘴里塞得满满的,含混不清地道,“谁说我瞎扯了?我就是想去看看嘛!”
唐古咏絮道,“那好吧!”说完伸手在墙壁上一摁,小堂哥“哎哟”一声,便向下落去。
小堂哥直直落进去吓了我一跳,我赶紧跑过去一看,下面黑漆漆的,转向唐古咏絮道,“地牢就在大堂的下面?”
唐古咏絮道,“对啊!”
吴白石也看得奇怪,凑过来往下看着。
我叫了几声,却都没有小堂哥的回应。我道,“下面没有什么危险吧?”
唐古咏絮也为刚刚的恶作剧感到抱歉,不好意思地道,“没有。”www.xiumb.com
我又连叫了几声,还有没有回应。我赶紧拿过绳子拴好,沿着绳子下到地牢,唐古咏絮和吴白石也跟着下来。
我点起火机,发现这地牢还真很大了,一边叫着小堂哥,一边沿着通道往前走去。
这里以前有可能真是一个地牢,我是说不是后来建的,里面的墙壁用的都是石脑袋,看上去又古朴又结实。通道的两边各排列着一间一间的牢房,即使栅门都已破烂不堪,不过还是看得人心里发慌。
转过一个弯,前面隐隐现出若有若无的亮光。
“小堂哥!”我大叫一声向前跑去,跑到里面的牢室顿时惊呆了。
随后跑来的吴白石和唐古咏絮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堂哥故做平静地道,“怎么样?”
我喃喃道,“发达了!”
此刻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由各种宝贝堆成的小山,大到两足铜鼎,小到香炉、珍珠宝石,凡所应有,无所不用。
半天,吴白石道,“原来唐古咬(老)儿把金营(陵)里的东西都弄到这里来牙(了)。”
小堂哥终于忍不住蹦起来,道,“这是真的吗?”
我道,“当然是真的。”
小堂哥道,“咱们拿不拿?”
我道,“此等不义之财,焉有不拿之理?”
小堂哥一声得令,立刻反身回去拿背包去也。
拿了背包小堂哥一边往里装宝贝,一边搂着我肩膀小声道,“其实这也是为了你!”
我纳闷道,“你小子向来就是一见钱眼开的主儿,现在倒拿我开涮?”
小堂哥眼睛瞟向唐古咏絮道,“什么时候结婚?”
我笑着捶了小堂哥一拳道,“去你的,我还没概念呢!”
小堂哥“嘿嘿”笑道,“我看快了!”
我不再理他,集中发现力挑着比好更好的宝贝。还别说,这才叫一个金山银山呢,骤见这么多宝贝,任是天王老子也得挑花了眼。
四个都背了一个沉甸甸的大包,不过是很奇怪,竟然谁也不觉得沉。
满载而归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好。不过想一想又觉得实在是侥幸,如果不是唐古咏絮说要回家弄东西吃,如果不是小堂哥说要捣毁地牢,如果不是……
有太多的如果了。不过天真散人先生说得对,一切都是因缘际会,一切都是因因果果。
这次回去的心情自然也与来时大不相同。一路上人人都有说有笑,觉得生活从未像现在这样美好。
火车“轰隆,轰隆”地开着,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急驰。
十一号车厢里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开怀的大笑。
我平伸出两手压下大家伙的欢笑,转向吴白石道,“这次大获全胜全靠吴爷,吴爷实在是居功至伟,我余无论怎样都报答不了吴爷的大恩大德,所以这些宝贝就算我借花献佛吧,吴爷想修道观还是想娶妻生子,心愿都可达成!”
吴白石笑道,“余先僧(生)千万别这么说,这赤(次)能成这么大的功德,其习(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学道之(银)人,一僧(生)也未必能遇向(上)这么大的系(事),而遇上了也未必就营(能)做得成。”
大家伙都被他这半路出家的港台腔逗得哈哈大笑,我摆摆手道,“这都是吴爷的本事,我们应该感谢吴爷才对,吴爷千万别这么客气!”
吴白石也笑道,“喇(哪)里喇(哪)里,上次余先僧(生)送我的《秘帐(藏)通玄变化六阴洞微遁甲真经》已样(让)我心怀感激不尽了,你们不知道,中国古代术数便系(是)起源于先民对志(自)然与色(社)会运动的一种神秘化的认四(识)。由于古代僧(生)产力水平低下,没有先进的探撤(测)色(设)备,银(人)们只能靠感官、经验和师(思)想来推撤(测)事物发展的进程……”
我们一看吴白石这架势是要长篇大论啊,忙都又是摇脑袋又是摆手,立即把吴白石的企图扼杀在萌芽之中。
火车跑了将近两天,终于慢慢地停下,随即报站的声音响起,“各位旅客朋友们,北京车站到了。”
我们随着人流挤出车,老远就看见老黄毛在冲我们摆手,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面彩旗,不住地摇来摇去。
小堂哥突然喊道,“看,臧秋生大哥!还有一号小堂哥!”
我惊喜地喊了一声,几个人都已冲到近前,一号小堂哥挨个同我们握手,一边握一边道,“爷们辛苦了,爷们辛苦了!”说着一路握下去,连我们不认识的人都无一幸免,皆被一号小堂哥握了一遍,搞的那些人受宠若惊,还以为这是哪个和蔼可亲的胖嘟嘟的首长在接见群众呢!
一声呼喊,大家伙齐奔东四。
酒过两巡,菜过五味。老黄毛早已把臧秋生和一号小堂哥去昆仑山的一切巨细无疑外带添油加醋地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小堂哥自也是不甘落后,也把我们去金朝皇后陵的情情种种以相同的方式描绘了一通。
老黄毛举起杯道,“那个话儿是什么说的来着?对,吉人自有天相,诸位此次都是有惊无险,逢凶化吉,且得归凯旋。尤其是余兄弟和小堂哥兄弟,居然能在前景堪忧的情况下挽狂澜于即倒,仍然大获全胜并且斩获颇丰,实是英雄无出其右啊!来,我们干一杯!”
大家伙轰然响应,酒到杯干。
这一餐不知道吃到了什么时候,我们最后都已醉得不省人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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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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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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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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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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