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帽道,“怎么可能呢?他并没有来过这里!”
余轼道,“他还用直接进来吗?这金朝皇后陵的结构本就很复杂,不不过机关众多,而且很多地方都有通道相连,再经过唐古死老头这么多年经营,他在这里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我道,“确实,那怎么办呢?轼大哥快拿出地图看看吧,是否还有别的出路?”
余轼摇摇脑袋道,“没有了,我早看过,这里是祭祀时的一间临时休息场所,只有这一个门,再无其他出路了。”
一时大家伙都急得转来转去。小堂哥走到石门边上敲了敲,也摇摇脑袋,道,“我还想用定向爆破,不过看来也不行了,这门至少有两十公分厚,又打不上孔,硬爆的话恐怕咱们也得玩完。”
那怎么办呢?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办法。余轼只好又拿出地图来,不过这次看上去完全是模糊一片,连第一眼的清晰感也没有了。
小堂哥突然道,“什么声音?”
大家伙正要凝神细听,石室却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像被一只巨手抓住了不停地摇晃一样,大家伙慌忙靠墙立定,不过震动越来越剧烈,我们靠着墙仍然站立不稳,几次被震到地上,远远地滑出去。要是像这么下去,哪怕只要两分钟,恐怕石室就会被晃塌了。
小堂哥半蹲着身子顶在墙上,不过还是一次次被震倒,不由惊呼道,“他、他妈的……地震了!”
我一时也搞不清这巨震是从哪里传过来的,不过直觉不像是地震。我正想回答小堂哥,却一下子被震得滑了出去。
大柱子、唐古咏絮早已被震得滚到了石室的中央,上下颠簸不止。
另一边,余轼紧紧地抓住灯座,转来转去,看来他还不死心,以为机关仍可从灯座上打开。
牛仔帽一边竭力保持平衡,一边伸手拉住被震得到处蹦跶的背包、装备。不过震动越来越强烈,人自顾尚且不暇,又哪儿照顾得过来装备。正当大家伙被震得东倒西歪七荤八素的时候,震动却突然一下子停止了。
震动停止得太过突然,比来得还突然,所有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蹲着的还蹲着,趴着的还趴着,躺着的还躺着,抓住灯座的人还抓着。大家伙不由地面面相觑,一时都被搞糊涂了。
大柱子躺在地上,突然指着上面道,“下……下来了!”
大家伙惊魂甫定,耳朵里还都是翁翁的声音,并没有听清大柱子喊了一句什么,不过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去,立时吓得腿都软了。
整个穹顶正在慢慢地下降!
震动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不过都及不上这个突然的一半!
大家伙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这样!此时不必描述大家伙的心情,我的心情就是大家伙的心情。
绝望了,真真切切地绝望。以前即使是有惊也有险,不过却都不像这次这样,一点儿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一点儿转还的余地都没有!
穹顶缓缓地下降,已到了中间位置。
我忽然感到周围变得异常寒冷,像是突然一下子被人投进了冰窖,而且那人还不甘心,又在我的心里扔下一颗冰炸弹,我只觉得身体和心都是冰冷的,丝丝冒着冷气,四肢无力,脑袋脑发昏。
突然,小堂哥暴喝一声跳起,发了疯一样在石屋里冲来冲去,一会儿拿起手枪竖到墙边,一会儿又把手枪扔掉,把蒺痢棒竖上。接着又到背包里翻找着,包里的东西让他扔得满地都是。
我知道小堂哥不甘心,我也不甘心,谁也不甘心,可一想到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一会免不了要被压成肉饼,我就浑身连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其他人也跟我一样,只有余轼还在不停地转着灯座。可转来转去也没用,要真是唐古死老头动了机关,那他是非杀死我们不可了,又怎么会让我们从里边再打开石门?
小堂哥找了一会儿,未果,颓然地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小堂哥又伸进包里,竟慢慢地掏出来一包炸药,望了所有人一眼,所有人都不说话,我摇了摇脑袋,心想所有人都有枪,到时候勾勾手指也就是了,要是用炸药,那不是直接炸没了么?不过等穹顶压下来也差不多,想留个全尸纯粹是做梦。
这时穹顶已到了灯座的位置,余轼赶紧蹲下身,就听“嗄嘣,嘎嘣……”,几声脆响,四周墙上的灯座已全都被压断了。Χiυmъ.cοΜ
压断灯座之后穹顶突然加快了速度,眼看就到了我们脑袋顶上,在那一刻我内心突然百感交集,最后索性把眼睛一闭,不过等了足足一分钟,穹顶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我一看,好家伙,我躺在地上,穹顶离我的额脑袋不过两十厘米!
所有人一看穹顶突然停住了,一时间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大柱子竟然激动地流下泪来。
这时突然又传来了唐古死老头的声音。
“怎么样诸位,不知道感觉如何?”
小堂哥正一肚子闷气,正要破口大骂,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心想这一切分明就是他一手安排的,现在冒出来说话,肯定有问题。
只听余轼道,“唐古死老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哈哈,”唐古死老头大笑两声,道,“好一个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的脸皮都快比上我养的尸狼了。”
余轼怒道,“少说废话,有屁快放!”
唐古死老头又笑了一阵,才道,“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余轼道,“交易?我们现在还有和你做交易的资本吗?”
唐古死老头道,“当然有!你们把小絮还给我,我放你们一条生路,一条命换五条命,你们赚便宜了。”
余轼没有回答,显然是在思考。其实所有人都很奇怪,这唐古咏絮是死是活这老儿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怎么现在倒来充起好人来了?
余轼道,“要是我们不做呢?”
唐古死老头声音变得冰冷,道,“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哼!”余轼冷哼道,“本来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唐古死老头道,“哦?那我倒想听听。”
余轼道,“你刚告诉过我们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唐古死老头怒道,“已经一条命换五条命,你还想怎么样?”
余轼道,“再加上阿婧!”
唐古死老头道,“要是我不做呢?”
余轼笑道,“那你就得不到唐古咏絮。”
沉默。过了一会儿,唐古死老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余轼道,“那先放我们出去!”
“唐古死老头!”
“先放我们出去!”
连叫了几次都没有回应,看来唐古老儿是走了。
我看着余轼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唐古咏絮?肯定不是为什么救他!”
余轼道,“这个先不管了,咱们将计就计,先出去再说!”牛仔帽也点点脑袋。
所有人当即收拾东西,不过因为只能躺着慢慢地移动,着实让人难受,小堂哥过于胖,肚皮几乎贴着穹顶了,只好躺着不动。不过人不动,嘴里还不老实,咕哝道,“我出去非劈了那老匹夫!”
收拾好了所有人都往门边移动过去,只等着石门开启。
不过等了一会儿却并无动静,正当所有人纳闷时,地面却突然一沉,直直地往下坠去。因为速度太快,我们毫无准备,一下子好象被抛了起来一样,等到地面落到底,我们也重重地摔了一记。
落到下面,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亮,以为突然到了户外,太阳射进来了。不过等我们爬起来看时,却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所在是一个圆形的台子,直径有六米多。台子往前,是一条长十几米左右的大道,大道两旁,每隔几米就有一根大石柱,石柱的顶端放着火盆,熊熊的火苗从火盆里窜起,足有半米之高。大道的尽脑袋,赫然立了一座高高的城门楼,一个人站在城门楼上,背负着双手,看样子应该就是唐古源靖。
“呸!”小堂哥啐了一口,道,“老匹夫你搞什么鬼名堂?”
唐古源靖仿佛没听到小堂哥说话,干笑两声,道,“你们来了,那就把人放了吧!”
余轼道,“阿婧呢?”
唐古源靖道,“我看咱们还是同时放人吧,要不然谁也信不过谁,那这交易就没法做了。”说着把阿婧从身后拽了出来。
“元婧!”牛仔帽大喊一声。阿婧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不过嘴被一块布堵住了,作声不得,只是一个劲地挣扎。
余轼望了阿婧没事,便同意道,“那正好,我数一二两,各位同时放人!”
我起初以为说什么交易,只不过是脱身的权宜之计,现在一看真要换人,心里忽然涌上一种上当的感觉。
我伸开胳膊拦在前面,小声向余轼道,“你不是说假换吗?这是怎么回事?”
余轼道,“我自有打算!”
我道,“什么打算?又不能说?”
余轼不耐烦道,“不然谁也别想出去了!”说着我把我推到一边,对唐古死老头道,“现在开始!”
我着急的说道,“我不相信唐古老儿会放过我们,他之前怎么对待他的亲生孙子、孙女你也看到了,现在他突然提出这个交易,肯定有阴谋!”
余轼还没说话,牛仔帽咳了两声,道,“余兄弟,莫非你就忍心看着元婧白白地死掉吗?”
“我……”
我一时语塞,我当然不忍心看阿婧死,阿婧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可我又总觉得这个交易不妥,即使我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妥。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扭脑袋看唐古咏絮,唐古咏絮还是先前的样子,迷迷糊糊的。
余轼过去扶起唐古咏絮,对面门楼上也用绳子放下了阿婧。余轼伸手推了唐古咏絮一下,唐古咏絮便慢慢地往前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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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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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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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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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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