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箭矢里阿十毫无抵挡的被射中了好几箭,带着这些箭阿十一头扎进了河里,直往深处游去。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子下河去追人!”
“是,将军!”
将领气的在城门上跳脚,一想到护城河这个可能让阿十逃脱的路径,将领就觉得这些守城门的官差简直是废物,居然袖手旁观,只有自己的手下带伤阻击逃犯。
被将领指挥着下城楼跳护城河找阿十的官差,离了将领的视线就开始不满的嘟嘟囔囔起来。
“真的拿把鸡毛当令箭的主,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小兵还真把自己当将军了!要不是看在璟王的面子上,鬼才懒的搭理他......”
“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我哪里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这老寒腿今日要是下了河怕是要躺个十天半个月了。”
“那怎么行,没几天就咱俩值夜了,你钥匙躺下了,那岂不是就我一个人了?!那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那位下命令要咱们下水抓人了,你还能不下啊?!”
“你不也说了,就是个拿鸡毛当令箭的,要糊弄他还不容易啊,等会儿咱们贴着墙根站着,站个两柱香的时辰再下水把自己弄湿了,然后直接上去就说每个水道都查看过了,没发现人不就结了。”
“好办法!可是...万一他不相信咱,派他的人下河查看呢?”
“说你傻你是真的傻,你刚才没看见他们身上都有伤啊,早春的河水可还凉着呢,我看那些人带着伤射箭的时候已是勉强,我就不信他们下河还能好好的上岸。”
“好!我们几个都听你的,就这么办!”
阿十一路凭着记忆游到了最西面的水道口,每一个上了锁的水道栅栏上都绑着铁链和巨大的锁,唯有西面这个似乎被人遗忘了一般,锈迹斑斑的铁链和铁锁稍一用力就开了。
在水里游到体力渐渐不支,阿十才摸索到了岸边,探头一看已经是京郊的一片农庄了,在确定了四下没有危险的情况下,阿十才缓缓从河里爬上岸,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手起刀落先将箭柄砍断,再咬着地上捡来的木枝忍痛将深深插进肉里的箭头挖出来。
能自己处理掉的都是胸前的,背后还中了两只箭,阿十已经渐渐不支,匕首都握不牢了。
“你...你怎么受伤了,要帮忙吗?”
眼皮渐渐沉重的阿十突然听到说话声,手里即将滑落的匕首猛的攥紧举在胸前,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看见一个姑娘背对着自己,阿十的身子虽然在微微颤抖,意识也不算很清楚,但还是看得出这个姑娘不懂武。
“咚——”
身后久久没有传来说话声,姑娘大着胆子想侧头看,突然就听见重物落地的闷响传来,赶忙回转过身子一看阿十已经昏迷了,赶忙去扶了起来……
等到阿十再有意识,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味觉,好苦......
阿十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木屋,本能的想要坐起来,可刚一动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阿十后知后觉的棉被之下自己的身子上半身是赤裸着的,下半身也是一条触感陌生的亵裤。
“你醒了?倒是和大夫说的时辰差不多。”
阿十扭头看向门口,一个脸蛋晒的红扑扑的姑娘正笑眯眯的站在那儿,手上托着一个木盘,里面摆了一只碗和一把勺子,那碗里透着一阵一阵浓郁的香气,阿十的肚子配合的叫了起来。
“饿了吧,我刚煮用鸡汤熬了粥,可香了,大夫说你的伤还算好处理,就是失血过多要补补,我这儿只有鸡鸭和鱼,你先将就着吃。”
阿十看着姑娘端着木盘越走越近,下意识的往床里挪去,最终还是因为稍稍一动就牵扯伤口而放弃。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
阿十抿着唇试着抬起手发现有点困难,只得把手放下,手指落在被子上缩了缩,很是不好意思。
这姑娘却像是伺候惯了人一般,完全没有扭捏就这么坐在床沿开始一勺一勺的喂阿十喝鸡汤粥。
一碗鸡汤粥喝完,阿十觉得更饿了,至少胃里还能再来三碗,完全没有饱腹感。
姑娘似是会读心术一般,放下空了的碗勺,站起身去床头的木盆里绞了块准备给阿十净面。
“大夫说了,你损耗太过,极便要补也只能慢慢来,一次不能吃许多,等下我再去锅里盛。”
阿十对陌生人近距离的接触有些抵触,又因为对方是个姑娘还得忍着不动手,只能下意识的往后退,不料那姑娘竟然丝毫不扭捏,一把搂住了自己的脖子,仔仔细细的擦着脸,两人靠的太近,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阿十觉得自己应该是伤太重了,隐隐觉得烧的慌。
“擦好了,是不是很舒服?我阿爹最喜欢让我帮着擦脸了。”
眉毛弯弯眼睛圆亮的女子笑眯眯的看着一脸呆傻的阿十,很是骄傲的甩了甩手里的帕子。
“那你阿爹呢?”
阿十问这个纯粹是好奇什么样的父亲才能允许自己的女儿这么照顾一个陌生男人,尤其此刻自己还几乎算是赤裸着上身,下身虽然盖在被子里,可阿十觉得自己跟赤身裸体的站在这姑娘面前没什么区别。
一听阿十问起,姑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只是眼睛里的温度骤然降了,声音依旧轻快。
“死了,璟王到的第三日,我阿爹带着我上山打猎,看见了不该看的,为了保护我暴露了自己被那人一刀捅了心窝子,还好,那人刀法不错,我阿爹应该没感觉到什么痛苦。”
阿十听着女子轻快的讲述,难以想象亲眼看着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被人杀害,这么个小姑娘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就当...就当你救我一命,我报答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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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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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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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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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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