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
“温姑娘!”“温锦娘,温锦娘!”
“锦娘!”
锦娘……锦娘……
是谁……是谁在叫我,好熟悉的声音,我认识么。
为什么要,叫我。温锦娘的眼睛微微睁开,又渐渐合上。
“锦娘!温锦娘!”
真的有人叫我,不是在做梦。梁,梁运。梁运,我在,这里。
“梁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温锦娘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喉咙沙哑,根本没有办法发出让梁运听到的声音。温锦娘望着离地面有数米高的洞口,艰难地站起身想要往上爬一些,但恍惚间,又重重倒在了地上。
重物落地的声音,引起了梁运的注意。“锦娘!”
梁运二话不说便跳进了洞口,数米深的大坑,梁运却能轻松落地,连眉毛也不眨。若是此刻温锦娘注意到,便能发现,梁运这个小县令,竟然还有功夫。
“锦娘。”梁运不再顾忌男女之防,将温锦娘一把搂进怀里。小小的一个人儿,在梁运怀里轻轻颤抖。温锦娘的衣裳早已经被雨水打湿,湿透的衣裳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突显出来。
可此时梁运没有半分他念,紧紧搂着锦娘,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他不知,他此刻也不想知道,他只想搂着他,不再让她跟自己离开片刻。
“梁……运,”温锦娘艰难地睁开眼睛,“你放开我。”
“锦娘你别说话了,我救你回家。”
“等等,”温锦娘有气无力地推了一下梁运,不让他将自己抱起。“我找到了。苦地丁,在那边,你,把它一起带走。”温锦娘指着被她无意发现的苦地丁,终究是被他们找到了,这下,青城有救了。
说出了最要紧的事后,温锦娘放心地在梁运怀里睡了过去。
梁运带着刚刚挖好的苦地丁,将它揣进怀里,打横将温锦娘抱了起来,足尖轻点,犹如插上了翅膀,飞离了洞口。
回青城县城的路上,温锦娘昏昏迷迷醒来了好几次,又昏昏迷迷地睡了过去。
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记得回家的路,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只记得,她躺在一个那么宽厚,那么温暖的背上,就算那崎岖的山路也变得没什么大不了。
她只记得,有一个人一直在她的耳边说话,好温柔,也好唠叨……
绿水村中,魏氏正坐在温锦娘床前偷偷抹泪。魏氏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妇,最大的心愿便是自个儿家里老少平安,其乐融融。什么大义,什么心怀天下,对她来说比不上自家孩子一根头发。
可她疼在骨子里的宝贝心肝啊,只是跟那县令大人出去一天就躺在床上整整两日不醒来。“什么县令大人,也不能这样亏待我儿啊。”
“娘,这话不能乱说。梁大人一心为民,是个难得的清官。”温强轻轻拍着魏氏,安慰着。“小妹,也是为了青城百姓。她也平安回来了,娘你安心。小妹不会有事。”
“什么叫平安回来!人都昏迷了,还是平安回来!多大的清官,我只要我儿平平安安。你们两爷子,一年到头都是押镖在外,只有我这心肝宝贝和我相依为命,她有个闪失,我这婆子怎么过活!”
温强温全两个人都是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说话,任由魏氏数落了一通。他们两人都知道,魏氏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实在是心痛孩子。
温锦娘刚一醒,就听到这么一出,恨不得再把自己头砸一下昏过去算了。自个儿娘骂爹爹和哥哥这么凶残,她还是躲开为妙。脑瓜子正想着,不料自己动作已经被爱女心切的魏氏发现。
魏氏一喜,温锦娘却苦着个笑脸,低低喊了声“娘。”
忽的,魏氏眼泪彪的更凶,圆润的身子一扭,便开到锦娘旁边,紧紧抱着温锦娘。勒得锦娘喘不过气来。
温全温强两爷子畏惧魏氏发飙,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温锦娘,一脸的担心。
阵仗庞大,弄得温锦娘心里暖暖的。
“娘我没事,都是女儿不好,害的娘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总算是醒了,娘去给你做吃的。都瘦了,好好补补。”魏氏抹了抹眼泪水,套上衣服匆匆走了出去。步子都轻松了许多。
“哥,我睡了多久了?不知道青城的瘟疫状况怎么样了。”
温强洋装恼怒地瞪了温锦娘一眼,正想一本正经教育教育自家小妹,结果遭到一旁亲父的打杀。连忙回答着“你一回来,昏睡了两日,可吓死爹娘了。青城那边得了你的药,瘟疫控制住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恢复。你好生休息,别再多想了。”
温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截,分明是想把自己平时不在家的时侯的话全部说完。
温锦娘时不时点点头,乖巧地听着。有家里人在身边,让她什么的放松,仿佛天塌了也有人撑着,有人护着。没人知道她多么珍惜这上天恩赐的骨肉亲情。
“行了行了,你小子可够了。锦娘才醒,你就不能让她消停会儿?”温全将意犹未尽的温强连拉带拽的拖了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锦娘你好好休息,爹也想跟你说说体己话。”温全给锦娘背上垫了个枕头,好让她依得更舒服。拉着温锦娘的手,轻轻拍着。
“云和那个孩子,是个好娃子。你昏迷这两天他天天都来,带了不少补品,驱寒问暖。你要好好跟他相处。”
温锦娘点点头,许云和人品她也知道,在隔壁村也是人人夸赞,虽然她对许云和并无爱意,但也是有些好感的。他这般讨爹娘喜欢,她也愿意跟他多相处,嫁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是温全还是欲言又止,令温锦娘有些不解。莫不是爹还有什么事情想说……“爹,你是不是还想说什么?”
温全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出了锦娘的房间。
这两日,除了许云和来的勤快,就连县令大人也天天都来,甚至比许云和还要殷勤。他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梁运的算盘。只是拿梁运是寻常县令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不小的人物。两人身份差距这么多,怎么能在一起。琇書網
况且……锦娘已经跟云和定亲,婚期两家也定好。现在突然出来个梁运,温全实在是头痛不断。本想提醒下锦娘,也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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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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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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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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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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