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啊!”他低声吼叫,长枪调整了角度,直指叶萧凌的心脏,如同不详的一个谶语,在叶萧凌的耳畔低低地响起。
但叶萧凌顶着肩膀上如同大山一般的重量,踩着艰难的步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眉头挑动,舒展身体的同时,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感觉骨头关节快要碎裂。真力却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撞开了他心脏的大门,随着砰砰砰巨大有力的心跳声,四肢几乎被巨大的力量所撑得爆裂开来。
李元霸抗鼎决,本来走的就是暴烈的路子,从未真正有平和柔软之时。真到全力运转之时,伤害自己的经脉,撕裂自己的肌肉,反而是一种十分平常的事情。
“我还真的是不擅长打架。”叶萧凌低声嘲讽自己。
但的身体却已经挣脱了那座大山的压制,用几乎摧垮自己身体的方式,抖擞了全身,决绝地站直了身体!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决绝,黑色的骑士面罩中两团蓝火飘动,就好像被一股大风吹动,顿时摇摆不定起来,就连地上的血河,无数的魂灵,那咆哮着想要踏破一切的战马,都在这一刻显得摇摇欲坠。
大地在震颤。
叶萧凌向前一步,伸手出去,握住的却不是那巨大战马的头颅,而是那根黑色的钢钎!
更准确的说,是握住了破军握着黑色钢钎的手。
一阵剧痛传来,叶萧凌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被黑色钢钎生生穿透了出来,如同从他的手背上长出一根长长的、深黑的、锋锐的骨刺,但他眼神仅仅只是微微颤动,带着一种不明的坚定,带着他豁出一切的决绝,就这么狠狠地,抓住了破军的手!
破军看着叶萧凌的动作,看着自己钢钎刺穿的那个血口子不断地涌出血液,顺着黑色钢钎的尖端,滴落到叶萧凌他自己的肩膀上,有些惊讶。他看着叶萧凌,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m.xiumb.com
叶萧凌狠狠地以右手出拳,击中破军的心脏部位,怒喝一声,全身真力就如同沸腾滚烫的水,在一瞬间,摧枯拉朽般地涌了出去,甚至就连他那一百多个如泉眼的窍穴,也在这一刻得到了牵引,里面储存的真力,如同爆竹一般炸开,顺着经脉,喷薄而出。
看着那道身影如同被狠狠踢中的皮球,在地上滚了两滚,而后咬着牙齿,恨恨地道:“老子好歹也他妈是会生气的。”
那根钢钎依然在他的掌心,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让他的面容都扭曲了几分,黑色钢钎上似乎附带着某种不明的力量,他正在入侵自己的经脉,带来彻骨的凉意。
叶萧凌把它一点一点地抽出来,带着撕扯血肉的细微声音,血液迸溅出来,而后在最后已经变成了如柱涌出。
“叮当”
钢钎落在地面上,与坚硬的混泥土路面碰撞之后,滚了几滚,而后再无生息。
叶萧凌咬了咬牙,伸手手腕的穴位,真力涌动之间,血液渐渐停止了流淌。
破军在他不远处的地方爬了起来,他看起来有些疲倦,那击打他心脏的一拳几乎用去了叶萧凌全身的力量,虽然要杀死他仍然还差得很远,但原本就被端木长歌偷袭过的他身体里的旧伤也在这一刻发作起来,有一些血液涌上了喉咙,但他默默地把它咽了下去。
“你已经摸到障目境界的门槛了。很不错。”破军静静地道,“比起我之前的预估,你给我的惊喜还要更多一些。”
叶萧凌惨烈地笑着,全身却已经用不出任何力量,刚刚止血已经让他最后的真力消耗一空,但他已经看见路口缓缓走来的,那个纤细的身影,那张清冷美丽的脸庞。
破军当然也注意到了廖晴缓缓走来,他微微佝偻着,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展露出了他一贯疲倦的表情,轻轻一招手,那根黑色钢钎却如同被呼唤了一般,变换了滚动的方向,缓缓滚动到他的面前。
叶萧凌看着这种场面,突然想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但与黑色钢钎相反,戒指要高傲许多,它并不是以自己为主,甚至是带着一种蔑视的态度,给予一些小小的帮助。
“我会给你一个月时间。”破军拾起钢钎,佝偻的背让他越发地像是个老人,而之前那种威势,早已经消失无踪,“如果这一个月,你能真正突破到障目,我就离开莫城。”
而后他看向廖晴那抽出匕首的手,微微一拱手,轻声道:“那天承蒙阁下与那位龙组副手关照,有机会,我会还的。”
廖晴眉头一挑,冷冷道:“你能走哪儿去?你已经受了伤,何况现在只会更严重。”
“如果你想杀死我,你现在就可以动手。”破军疲倦地道。
廖晴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做,她不是真的不通事理的人,端木长歌说得没错,之前杀了黑水门接近几百人,本身上层就已经震动,龙组更是因此被无数敏感人群不断地排挤,如果不是上头那位一直坚定地支持着龙组……恐怕就算严铁生也会被这么多人齐心协力拉下龙组领袖的位置。
现在国家需要的是稳定,而这一个多月来,各个势力因为龙组的沉默也平和了许多,毕竟黑水门确实有违反协议的马脚可以抓,他们也不好追着不放。
可是如果自己现在杀了破军,就等于把那根敏感的神经再次撩拨,这绝对产生不了什么结果。杀也不能杀,甚至连抓都不能,这种感觉,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但破军缓缓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她还是默默地把匕首插回了腿部的皮套上,仅仅只是低声说道:“不要一直挑战我们的底线。”
破军用衣袖擦干了钢钎上的血迹,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躲在你后面布置今天局面的人,也得到了一些好处。”他看向国安局躺在地上的伤员,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建筑群中。
廖晴看着那个背影,眯着眼睛,冷漠的眼睛里还是忍不住升腾起一股杀意。但身后却传来“扑通”一声。
她转过身来,叶萧凌已经像是一滩烂泥一般趴在地上,只剩下微微起伏的胸口还昭示他没有死去,而这样一摔之下,他手上的那个可怖血洞,又再一次地开始流淌出一些鲜血。
廖晴从身上掏出战地使用的临时止血贴,在他的手心和手背分别贴了一张,微微愣神,伸手抚摸了一下叶萧凌那昏昏睡去的眉眼,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来晚了,她知道破军那根钢钎里面蕴含着怎样摄人心魄的力量。如果一个人没有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是很难从里面脱出的。
但叶萧凌做到了。虽然不知道他当时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相比较龙组意志坚定可以无视钢钎力量的战士来说,他几乎到了极限吧?
背上叶萧凌,廖晴接通了端木长歌的通话,寒声道:“你做的好事。”不管国安局的人员,她就这么背着叶萧凌,离开了这个胡同。
大厦顶端,端木长歌已经从显示屏中看到了结果,也在刚刚听出了廖晴的怒意,耸了耸肩:“我说他没打算杀人,为什么没有人信咧?”
他面前几个龙1组的成员转过头来,苦恼地道:“头儿,主要是你平时骗人的次数太多,都没人敢信。”
端木长歌大怒,道:“放屁,老子正经说话的时候都很靠谱!谁敢说我不靠谱的,今天给我去做50组训练,而且没有晚饭吃!”
龙1组的成员一瞬间就转过了头去,装模作样地工作起来。跟头儿是没法说理的,这是所有龙1组成员心中都明白的道理,因为……你跟他讲道理……他会跟你耍流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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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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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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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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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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