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样尽管山风呼啸、鸟啾禽綢的山顶上能听到一声细微的破空之声,也就并不奇怪了。
那一声破空之声十分细微,在叶萧凌耳朵里,只感觉到好像是一件很小如飞蛾一般的东西在不断地划破空气,由于太过锋锐,隐约地有一种轻微却又尖锐的啸声,可叶萧凌静下心来仔细一听,却已经感觉那一声细微的声音已经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变成了山崩海啸!Χiυmъ.cοΜ
什么东西?叶萧凌尚且还没弄明白这件事情,却已经无暇做出更多的思考,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他只能第一时间把身旁牵着他手尚且还一脸茫然听不见那声可怕声音的周新宇一把推倒在地,希望他匍匐在地上不会被那件飞行的东西所击中,身体下压,膝盖微微完全,整个腰已经好像拉圆了的弓一般,随着呼吸一次接着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肺部好像把整个胸腔都撑开,因为事情紧急,他整个身体的汗毛都在这样一瞬间立了起来,但他却没有丝毫把握可以应对即将到来的东西。
如果说是生物,应该不会这么小如飞蛾,可如果是器物,又有谁能把东西弄得这样厉害?叶萧凌忽然意识到什么,但眼前的东西也已经告诉了他它们的来意。
一根绿油油仿佛仍然在树梢生机勃勃的松针。
它带着呼啸的风声,原本细微的声音也因为它的到来已经转变成了如海潮一样的巨响,不管一根松针是怎样被那个无赖老单做到这样强大的,叶萧凌瞳孔微缩,却根本不敢生出任何硬解松针的想法。
但松针太快。快到他几乎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他双眼只是刚刚看见了松针绿油油的外皮,心思一转之下却已经感觉到松针从他的耳朵旁一闪而逝,落入一片空旷的山谷中。叶萧凌浑身惊出一身冷汗,感觉到这根松针如果刺进自己的身体,恐怕就好像一颗狙击枪子弹,完全可以把他顺势打穿,至于没有击中身体,应该是老单故意瞄准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松林,却看不见老单的身影。跳脚地大骂了起来:“我靠!老单你个王八蛋!你……”
话刚说了一半,叶萧凌脸色一变,远处竟然又传来了细微的破空之声,而且这一次不仅仅只是单一的一根,索索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几乎是连成了一根直线,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有无数松针从松林中好像丰收季节的漫天蝗灾一般涌了出来。
“卧槽……”叶萧凌忍不住又爆了粗口,可这一声骂声却已经不想之前一样中期十足,咽了一口口水,不得不抱头鼠窜,看着松针十分靠近,他看准了空隙,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感觉到松针擦着自己的背划破天空,他头皮发麻,山峰上的石头不规则又尖锐,隔着他单薄的一副扎得他胸口隐隐作痛,但他毫无所觉,感觉到松针终于飞过了身侧,松了口气,就连骂老单的话都没心思说了,看了一眼身旁显然十分鬼精已经在地上匍匐着像一块小石头一样的周新宇,拍了拍灰尘起来,有些怨声载道:“这见面礼也太大了点。”
周新宇鬼头鬼脑地小心抬头,看着叶萧凌道:“完事儿了吗?我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叶萧凌看着周新宇皱了皱眉,忽然感觉有个不好的预感:“我说你是不是知道老单要这么我玩我?”
周新宇趴在地上嘿嘿直笑:“我只是有预感。”
叶萧凌又拍了拍上身的灰尘,无奈地准备去拉他起来,看起来他刚刚洗的澡又打了一半折扣。好像周新宇从进入到乡村之后就跟之前他瓷娃娃的形象完全已经跑偏了不知道多少远。恐怕就算他带着他回到莫城那天这个城市里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真的能变成一个农村小破孩。
有些费劲地把周新宇从地上拉起来,因为刚刚情急躲避松针的他顺手就去拍他身上的灰尘,叶萧凌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十分享受作为哥哥的这个角色,嘴角带了一些笑意。但很快叶萧凌耳朵轻轻一抖,脸色就又变了。周新宇尚且还没说出完整的“怎么了。”刚说出了一个“怎”,就又被叶萧凌一只手摁倒在地上,扬起一身尘土。
叶萧凌转过身来破口大骂:“有完没完啊!”
但叫骂显然不能让接下来继续飞舞的松针减慢分毫,漫天的松针又再一次像是飞蝗一下子涌了过来。叶萧凌龇牙咧嘴地在山峰之间奔跑跳跃,总算在最后关头跑出了松针的范围,除了周新宇趴着的位置,整块上了年头而有些风化的石头都因为松针的袭击而变成了碎块。
叶萧凌喘了口气,感觉自己真力的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忽然发现现在涌来的松针没有第一根那样强大的气势与声音了,但看着岩石被击中后的效果,他同样不敢让松针碰到自己的任何一个地方。
松针一波接着一波,老单似乎玩上了瘾,动辄就是上百根松针一次出动,天知道他是怎么每一次能弹出如此之多的松针的。
叶萧凌上气不接下气,骂人的力气都已经烟消云散,跑得几乎要把胃都呕吐出来,只是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他就躲过了五波松针,感觉这一辈子的紧迫都要被这样短短的一分钟之内榨干,到了第六波,他几乎已经完全形成了肌肉记忆,刚刚听见松针发出的声音,他就已经低伏着身体做好了腾挪闪躲的准备,一次漂亮的跳跃,从松针的顶端硬生生跳了过去。
“酷!”周新宇啪在地上偷偷抬起头观望道。
“老实趴着别抬头!”叶萧凌没好气地喊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丑态还是不想他受到误伤,可第七波松针擦着他的头皮一闪而逝。他被这样好像永无止尽的攻势热得全身不爽,低喝了一声,一个跳跃冲进松林,翻滚之间就看见一波松针把他身旁的一颗树钉得满是碧绿的松针。
在这样的环境中,老单显然没办法轻易地打中轻易就可以找到掩体的叶萧凌,这让叶萧凌自鸣得意地对着松林身处喊道:“你来呀!打中我算你厉害!”
话音刚落,一根松针飘然而至,竟然以蛮力穿透树干,直接破开一条路径,越过了他的身侧!
叶萧凌冷汗直流,有些哆嗦:“你来真的?”
不过叶萧凌惊讶地发现除了这根松针,老单好像就没有再发出更多的松针,似乎是默认了他在树林里不方便击中的话。刚才那一根松针破开树干,想来只是老单表示自己有足够能力来做到这件事情,但他把握着度不去用而已。
叶萧凌哼了一声,不敢直接明着骂,暗中咬着牙齿:“这老混蛋。”可想法刚出,他就感觉到远远地有一声熊的低吼,大黑就这样撞断无数松树,向着他奔袭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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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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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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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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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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