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份这东西我非常相信,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我那些同学比我勤奋多了,但我只用他们一半的时间就能远远抛离他们,这就是一种天份。虽然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破《琴师》是水货的,估计也是那种敏锐的感觉天分超然使然,就算你告诉我,我也学不会。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一张假画卖出去了八百万?你能告诉我吗?”
这个问题,方不晓想了一个白天,晚上也去问了爷爷,爷爷肯定了栗少阳的判断,但是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让她去问栗少阳为什么。于是,今天早上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问题。
栗少阳摇了摇头,想起那个梦,他看着方不晓,良久却没有说话。
“你摇头干什么?是不想说吗?”
“不是,我是想说,昨晚上从书房出来,我忽然觉得那幅画买亏了,它的价格应该是八千万,甚至是八个亿。”
栗少阳语出惊人,可他并没有想哗众取宠,吸引方不晓的注意。
“八千万?八个亿?栗少阳,你没睡醒呢还是我在做梦?”
“《琴师》那张画上面的图章是原版顾晓恺的图章,印泥也是杭州轩德斋的印泥,纸张是安徽亳州同时期的米浆宣纸,这些没有一丝差错,但是他的笔调、画风和内在的神韵等透着一阵诱人心魂的吸引力,按照资料记载,顾晓恺八十四岁做《琴师》,但是八十四岁的老人那里画得出那么细腻的笔调,老眼昏花的顾晓恺又怎么可能有那么敏感细腻的色彩过度的感知?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琴师里的琴头图案带着佛教困魔阵法的符纹,琴师的头发、衣冠、脸上的皱纹、风丝、云彩、光线、树木、建筑……等等全都是精心布置的,按照藏传佛教轮回的经文所述,那个布局就是轮回道中所说的迦叶剥离锁魂大法。迦叶剥离锁魂大法剥离的是生魂中特殊的记忆体,将其封印在某个法器中。据此推理,我判断《琴师》那张画就是一件法器,也是史上仅存的、独一无二的画魂之作。你说这张画值多少钱?无价之宝!”m.χIùmЬ.CǒM
“神作!你……你说的是真的?”方不晓没想到栗少阳第一个问题就让她张口结舌,远超自己的认知。
按照爷爷所说,画魂是神人之作,传说中才有的作品,世人难得几回闻,更别说亲眼所见了。
“神作应该算不上,按照昨晚那本书上有只言片句叙述,锁魂和赋魂都不是上乘之作,在远古时期,常用在佛教巨擘转生前抽取封存他们的人生感念时使用。为此,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至于怎么做到的,那上面没有说。只是说这种方法是从塔祇泽克神国使者传授的,由此我推断塔祇泽克神国应该就是藏传佛教起源地,也就是传说中佛国。”
说到这里,栗少阳又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脑门,“你也不用惊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推测,是不是真实的,根本无从考证。就算是得回那幅画,我也没有办法验证《琴师》就是画魂之作。我觉得要是能找到那本书的上半部分,里面应该有更多的知识,足以验证画魂之作了。”
“听来的确匪夷所思,甚至有妄想症的嫌疑。栗少阳,你觉得我爷爷会不会知道这些呢?”
栗少阳摇摇头,“我想他知道这是一张伪作,但是绝对想不到这是一张画魂之作。因为你爷爷对佛经和阵法上知之甚少,但如果加上我父亲的话,兴许可以感觉到这张画隐藏着秘密,但是要想推断出时画魂之作和找出其中的秘密也是不可能……”说到这里,栗少阳忽然一拍大腿,一个长时间没有想通的问题一下子可以解释了,瞬间恍然大悟,“……我知道方爷爷为什么要把这张画卖出去了,姜还是老的辣啊,佩服佩服!”
“喂,栗少阳,怎么说一半留一半啊,我爷爷为什么要卖这张画?”
“自己想,方爷爷既然没有告诉你原因,那就是不想让你知道,那我就不能告诉你。”
“烦人的家伙,本小姐这么高的智商,怎么可能被这个小问题难住?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爷爷既然知道时伪作,还要拿去拍卖,并不怕别人察觉时水货,这说明他知道这张画有很多矛盾的神秘,这种神秘时任何看得懂这张画的人都不敢忽视的,甚至有人根本就是奔着这个神秘有备而来的……哈哈,这么一想就解释通了,爷爷这么做就是在钓鱼,或者是在挖坑。难道说司徒燃这么拼命买这幅画,他们家族有人识得此画?或是知道这张画是干什么用的?对了,还有昨天参与出价的人都有嫌疑,尤其是那个跟你暧昧的丑丫头更加有嫌疑……”
栗少阳真心佩服方不晓的聪慧与高智商了,自己只是这么一点,她就想通了所有的关节,这么聪明的女人是他在江湖上见到的第二个。
栗少阳佩服得第一个女人就是追杀他万里得艾丽娅。
“你还不算笨,以后跟我有平等对话得资格。”栗少阳由衷地伸出大拇指赞了一下。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方不晓第一次得到栗少阳正面夸赞,不知怎的,她得心情不由得变得非常愉悦。
“你那是阴险,笑里藏刀。表面跟呆头鹅一样,其实比谁都聪明,等着背后捅刀子打闷棍,真不是男人。”
栗少阳嘿嘿笑了笑,也不为自己解释。从小在江湖上厮混,让人觉得安全,自己才会安全,这是父亲从小跟他说的行走江湖的准则。
“你以后还是别笑了,大白牙露着,笑得真难看!没有人教你笑不露齿吗?”
栗少阳我行我素,没有理会与辩解,在原地蹦了蹦,“你早上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问题?我们边走边说,我还有一圈半没有跑完呢。”
“当然不是。”方不晓站起身,先向小道上走去,“放心吧,你怕桥头的早餐卖完的话,我可以先给你买好,就当今天你回答问题的酬劳。”
“那家的混沌、糯米饼很好吃,我喜欢。说吧,你的第二个问题。”
栗少阳一边说一边慢跑起来,方不晓也随着他慢跑,这次没有超出对方半步,而是并肩而进。
“你对我本来就没有夺夫之恨,我对你也没有杀妻之仇。今天我感觉你还是一个有挺趣的人,从今天起,我们也不用那么敌对了,我们暂时可以成为朋友。”
“一直是你对我敌对好吧?我一个乡下小子,要不是我们长辈的安排,我们之间连认识的可能性都没有。”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暂时也不去抗争了。但是,实力、能力并不是能成你和我共度余生的唯一条件,需要爱情,需要男女之间有那种感觉,感觉你懂吗?”
栗少阳来自于江湖,江湖是不教这些东西的,但他觉得方不晓说得好像真的很对。如果一个人总是看着另一个人别扭,那怎么在一起生活呢?朋友这东西可不嫌多,尤其是那种能经历生死的朋友。但见方不晓的样子,他笃定认为他们也不可能成为生死之交。
“这种感觉我不懂,但你说的很对,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不介意和你成为朋友。还有问题吗?”
“好,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看你缺乏很多现代都市生活的常识,你刚到都市里来,要是跟着我哥混下去,准把你带歪了。这样吧,我亲自教你,电脑、现代文学、教你十四行诗、带你与蹦迪、参加party、品尝世界美食……总之,这两个月你跟着我混。作为回报,你教我学习古藏文。我们算是等价交换,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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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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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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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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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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