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眯了眯眼,视线在苏锦绣的手腕上凝视了几秒,眸光微微暗了暗,随即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扬起唇角,微张唇瓣,吐字清晰:“十天还是半个月,谁都不知道。”
苏锦绣听见他这话皱着眉头嘟囔着:“还不如不问你,问了反而打击心态。”
宇文拓闻言只是笑了笑,对她的抱怨不以为意。
正午的艳阳天似乎也发明艳了起来,透露出的全都是盛夏焦躁的气息,没有蝉鸣,没有竹桑,只有头顶上无法忽视的一轮火红烈日,似把人放在火炉上燎烤,翻来覆去总是能被热得大汗淋漓。
苏锦绣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熬过来的,她靠着山壁生无可恋,直到夏末,她才似缓过气一般的整个人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我说这地方简直就不是人能待着的,要不是李沐说他会来派人接应我们,我早走了。”苏锦绣蹙眉,精致漂亮的脸皱在了一起,整张脸似刚出蒸笼的包子一般,软软白白。
她轻轻张着唇,嘴唇颜色淡红,偏偏贝齿颜色极白,整个人唇红齿白十分好看。
尽管宇文拓一天到晚身边都是苏锦绣的身影,但是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地狠狠惊艳。
无它,苏锦绣的神态太过自然,而那张脸蛋未着粉黛仍旧胜似山水一切颜色。
“熬过这阵子就好了。”宇文拓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下,动静并不小,苏锦绣转头看到的就是他慵懒地半椅在一处山石上的模样。
逆着光苏锦绣看得有些不真切,但是却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宇文拓强烈的视线。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没有犹豫小步跑过去,劈头盖脸就是质问:“看啥看!你这视线都能把我看出个大窟窿你知道吗?”
宇文拓一愣,反应过来后不免笑了出声。
“我以为你感觉不到。”他小声的说了句,苏锦绣本来想抬脚的动作又静止在那,好笑又好气地道:“真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我伶俐着呢。”
倒不是她吹,宇文拓刚刚的视线实在是太过强烈,饶是她站在山洞口都能感觉到。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苏锦绣环胸,微微扬了扬精致的下颔,唇齿微张,眸光落在宇文拓脸上,清清楚楚没有一分偏移:“老看我干什么?”
苏锦绣自恃长得美,但这也并不是某人能够一直盯着她的理由。
关键是她现在整个人处于十分烦躁的阶段,宇文拓这视线就像年糕一样,苏锦绣想不发火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一个“贤妻良母”形象。
宇文拓有些苦恼,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说你长的好看所以我才盯着你,他知道这样回答肯定会惹得苏锦绣更加恼火。
毕竟这种无厘头的视线,而当事人的解释也那么如开玩笑般,任谁也不会高兴。
“嗯......”宇文拓才迟疑了一下,苏锦绣就眯着眼睛看他:“在想什么借口糊弄我?”
宇文拓一噎,看着苏锦绣的目光夹杂了一丝好奇。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这女人挺厉害的,能够一眼看出他心之所想,但同时他觉得自己在苏锦绣面前没有秘密。
“没什么,就是看你前段时间还蔫得跟朵枯花儿似的。”宇文拓扬眉,眉目里含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一双眸子散漫且温柔,似山月间的晚风,细腻温和,叫人甘沉溺于此情里。
苏锦绣蓦地撞进这双干净温柔的星眸,就算是日夜直视,可每一次相望带给她的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宇文拓的眼睛在他脸上仿佛就是点睛之笔一般,黑白分明,睫毛能清楚在白哲的脸上看见,无杂质,纯净而无垠。
啧啧啧。
苏锦绣叹了三声,忍不住就着这目光细细打量起他全身来。
不得不说这样一副美男静卧图还是挺博人眼球的,至少苏锦绣就移不开眼睛。
首先半撑在额上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很纤细,安置在黑发周围显得指更白发更黑。
苏锦绣目光稍稍往下移了些,目光放在他一整张脸上。
虽然说眼眸是他面上最注目的一点,但宇文拓整个五官都还是很合苏锦绣的意的。
他整个人身上气质是一种温和俊朗如翩翩公子郎,墨玉黑发白哲面容,温润如玉指叩长衫,微微扬起的面颊夹杂着缱绻与柔和。
毫无攻击力。
苏锦绣嗤笑了一声,看着宇文拓极其具有迷惑性的外表,脑海里又蓦地浮现几年前他身着黑衣的模样。
与现在的他截然相反,但身上却有一种致命的美感。
苏锦绣记不大清那是几年几日,总之是个风雨招摇的夜晚,她已经就着满窗雷雨歇下了,宇文拓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以为见了鬼,但在看清来人容颜时才一惊。
那天晚上宇文拓受到了很重的伤,尽管他身上披着的是黑衣服,但稍微凑近看还是能看到从黑衣下不断渗透出来的鲜红血液。
苏锦绣直到现在都记得当初她的心是怎样的战栗,狠狠揪做了一团。
但不可否认,当雨水混合着血液从他极致苍白的脸上滑落时,那种惊心动魄的罂粟般的雌雄莫辨的美感,令苏锦绣差点就要停住手中擦药的动作。
她很少看到这样的他,在外人亦或是平常在她面前,宇文拓总是温和尔雅却时刻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而那一晚上,苏锦绣不知为何竟然从他眼里看到了脆弱,配上那一副极具诱惑力的容颜,简直似返途人间的恶魔。
杀戮果断与决绝在他脸上都有,可眼底里的脆弱却难以察觉。
坚毅冰冷,饶是呆在他身边这么久的苏锦绣每每想起都还是心惊。
怪异的感觉自苏锦绣心底不断冒出,她看了看面前温柔明朗的宇文拓,转念一想几年前的凌晨见到的他,朱唇一张:琇書網
“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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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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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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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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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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