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打算转头四外查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扭头看去,我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扎襟剑袖,十分的威武。
没错,这正是我见过的苗震山。
此刻他已一扫刚才那窘迫的样子,浑身上下透着威风。我知道,禁锢他的魔咒已被解开。
他冲我点了点头,手里掐着一个光秃秃的铜铃铛,原本绑在上面的红绳被烧的只剩下半截,无力的低垂着。
我接过来前前后后的打量,
“这个送你吧……用好了它是法器,用不好它就是魔物……”
他说话一向如此的直接,但我知道他的话里透着绝对的信任。
“既然你救了我,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能帮你办到……”
说着他腾腾的迈起步子,朝山洞的外面走去,我赶紧跟在后面。
来到山洞的门口,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偏西的太阳仍旧十分的明亮,把站在门口的我们两个拉扯出两条细长的影子……
老虎洞在北山的半山腰,站在洞口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半的刘家镇。太阳刚刚偏西,就有人家的烟囱里冒出了徐徐的炊烟。妇女们站在院子门口,一声一声的呼唤的那些顽皮的孩子,喊他们回家吃饭。
放羊的羊倌儿挥动着鞭子,赶着那些后背上抹着各种颜色记号的羊群,挨家挨户的把它们送回家。他的口中吹着哨子,那声音悠扬,在环绕着刘家镇的群山中来回的飘荡。
这是一个多么祥和的初春的傍晚,人们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各有各的喜怒哀乐。但却没有人知道,一场灾祸正在悄悄的来临。
苗震山又化作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我们一前一后,踩着脚下嶙峋的石头,走出了老虎沟,上了村里的小路。
他们从没见过苗震山,不过自从开了金矿以后,来了大量的外地的工人,所以看到陌生的面孔,也没人好奇。
路过大石碑的时候,苗震山停住了脚,站在大石碑的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扭过头问我道:
“你在这儿立过筷子,给赵老六借过阴寿?”
我点点头,不过我并没有说起这是一个圈套,更没说起是黄海静带我跳进来的。不过我的心思却轻易的被他看穿,他笑了笑说道:
“借阴寿的法子的确是有,不过简简单单的立筷子恐怕是不行……”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颇为好奇,想知道具体的法子是怎样的。可没等我问,他伸手指着李文利的小卖店说:
“买三尺红布,再买两根蜡烛,买一包糖块儿,再买二斤瓜子儿……”
说完之后便背着手,慢慢悠悠的往前走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可既然他说了,我便只好照办。
刚走到小卖店的门前,伸手要推门的功夫。门却吱呀的一声开了,一个瘦小的脑袋,顶着蓬乱的头发从里面探了出来。
这不是别人,是李文利的疯子兄弟李文学。
他看了看我,又探头看了看苗震山的背影,浑身颤抖了一下,嘴里惊呼道:
“哎呀妈呀……爬南山,上北坡,活人死,死人活……”
他反反复复的念了几遍,便把头缩了回去,三步两步的就跑到了小卖店的礼物,咣当的一声关上了屋门,稀里哗啦的拉上了门栓,看他的样子有些惊恐。不过他是个疯子,我并不会把他的反常的行为当一回事儿。
李文利满脸带笑的迎了出来,嘴里责怪着:
“这个文学,一天疯疯癫癫的。小七呀,你可别见怪……”
我笑了,我怎么会跟一个疯子一般见识呢?
按照苗震山的要求,我买了这些东西。李文利笑盈盈的问道:
“咋了小七,又买蜡烛,又买红布的,是要入洞房了吗?哈哈……”
前阵子陈秀莲给我介绍对象的事儿,恐怕大半个村子都知道了。我也懒得跟李文利多解释,便微笑不语,拿着这些东西转身离开了。
我们一直向南,直接进了树林,顺着树林在向西,走到了我家门口的对面。
我指着前面一片被烧得焦糊的痕迹说:
“到了……”
说完我往前迈了一步,来到那颗被熏得焦黑的大树前。准备照着往常的规矩,左绕三圈,右绕三圈,进入黄海静的家。我本以为苗震山未必知道进门的方法,打算示范给他看。
可他却抢先一步来到我的跟前,把手放在树干上,轻轻的往右面一拉,只听得咯吱吱的一阵声响,大树从中间齐刷刷的裂开一道缝隙,他迈步便走了进去。
我不禁感叹,他的道行的确高深。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进去了,我刚要迈步跟在后面。轰隆的一声响,缝隙又合在了一起,树皮严丝合缝,没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我摇了摇头,只好按照原来的方法绕了进去。
进门之后,看到苗震山站在屋子的门前,正背着手上下的打量。
这间屋子是并没有门的,只有碗口大小的一个洞口。这次我并没有做声,想看看苗震山到底会有什么法子进去。
他看了两眼之后,便挺胸抬头,迈步朝着墙壁走去,嗖的一声,直接穿了过去……
我试探的用手推了推墙壁,墙壁仍旧坚固,看来我还得用老法子。
于是俯下了身子,往洞口里看了两眼,咯吱吱的一阵响声之后,屋门打开。m.xiumb.com
黄海静已经站起了身,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苗震山,很显然他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
“你哥哥的恶灵,吸取了柳树沟的至阴的邪气,再加上有东山土皇上李为民的加持,所以现在怨气颇深。要是正面的给他刚起来,恐怕会波及到村里的百姓。所以,得智取……”
既然把他请来,一切只能听他的。他冲我摆手,让我把买来的红布团成大红花,挂在屋檐下,又把两个蜡烛摆在桌子上,天黑之后再点燃。花生瓜子装在两个盘子里,也同样摆在桌子上。
装扮了一番之后,我觉得,这间房子俨然成了一个迎亲的新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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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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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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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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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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