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轻笑一声,伸手在她头上揉一下,“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沈晚儿目光飘忽,她想的挺多,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啊。
齐景右手下移,按在她的后背上,暗暗用力,让沈晚儿靠近他。
沈晚儿看着齐景暗沉的目光,紧张的掌心冒汗,眼瞅着就要碰到对方的嘴唇了,屋外突然传来齐书的声音。
“夫人,有客要见您。”齐书低头站在门口,声音有些尴尬。
沈晚儿倏地站直身体,脱离齐景的怀抱,理了理衣袖,表情淡定的说:“好,我这就去。”
说完,四平八稳的出了门。
齐景倒了杯茶,幽幽道:“明日你去西南替我办件事。”
“是。”齐书苦着脸应道。
沈晚儿听见这话,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来到前院正厅,沈晚儿眼中闪过惊讶,李忠怎么来了?
“李管家,你……”没等她说完话,李忠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晚儿姑娘,请您救生儿一命,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
沈晚儿忙着把他扶起来,吩咐黄莺回屋拿看事用的包袱,“边走边说。”
李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现在来找她救命,只能是遇到邪乎事了。
路上,李忠把事情跟沈晚儿详细的说了一遍,原来生儿是李忠的孙子,李忠就一个儿子,自小体弱多病,勉强活到三十,留下孤儿寡母就去了。
李忠把孙子生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从小就照顾的小心,谁知道前几天生儿偷偷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当晚就病倒了,吃了不少药不但没好,隐隐的还有加重的趋势。xiumb.com
“本来我没往撞邪上想,毕竟这孩子随他爸,自小身子就有点弱,可我昨夜照顾他的时候,听见他开始说胡话了,我就觉得事情不对,思来想去还是找您来了。”
李忠拘谨的看着沈晚儿,想了想,说:“晚儿姑娘,如果您能救回生儿,我明天就跟老爷辞了差事,来给您干活。”
沈晚儿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么听着倒像是中邪了。
看她没说话,李忠又忙着说:“我……我给您签卖身契。”
“用不着。”沈晚儿回过神来,看李忠急得满头都是汗,安抚道:“我确实有心思找你来给我管铺子,不过这事素来讲究你情我愿,若是我今天用这事胁迫你,那我成什么人了?”
李忠哎哎两声,倒是真有些心动了,想要给沈晚儿看铺子去。
当了半辈子跑腿的,他太明白遇到个宽厚的东家有多重要了。
李忠一家就住在他管着的粮铺后院,沈晚儿到的时候,前头只有两个伙计在忙活。
他们都知道生儿不得劲,都绷着劲儿干活,生怕触了李忠的霉头。
沈晚儿下了车,直奔后院,一进屋就看见床上躺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脸色苍白,眼下青黑,身板瞧着要比同年龄的孩子瘦弱。
“我把生儿他娘和老婆子都支出去了,她们胆子小,我怕她们到时候一惊一乍的,再坏了事。”李忠解释说。
沈晚儿点点头,走到生儿身边,食指轻点在生儿眉心,若是李忠开了阴眼的话,他就能看见一缕阴气顺着沈晚儿的指尖,钻入了她的身体。
片刻后,沈晚儿拿开手,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生儿的额头上。
想了想,她从包袱里拿出那团捆着铜钱的红绳,剪下来一截,绑在生儿的手腕上。
“没事了。”沈晚儿转身欲走,却冷不丁的被生儿抓住手腕。
她转头,就看见生儿眼睛睁的很大,浑身都在哆嗦,哑声说:“我看见了。”
沈晚儿坐在床边,握住生儿的手,耐心的问:“你看见什么了?”
“杀人,有人被杀了,就在后巷。”生儿咽了口唾沫,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我缩在树后,躲了好久,我真的好害怕。”
沈晚儿把生儿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背,柔声道:“不要怕,其实你什么都没看见。”
说着,她袖子里钻出一缕白眼,停在生儿眼前。
生儿的表情逐渐变得呆滞,片刻后晕了过去。
从一进屋,李忠就远远的站在门边,生怕站的近了打扰沈晚儿,等看她把生儿放在床上,忍不住问:“晚儿姑娘,咋样了?”
“没事了。”沈晚儿轻轻拍了拍生儿,叮嘱李忠:“这符待明日午时在揭下来,这根红绳让他贴身携带三四个月。”
李忠忙着应下。
又跟李忠说了几句话,沈晚儿不慌不忙的离开了粮铺,在街上转悠了一会,确定没人跟着了,立即折返,来到粮铺的后巷。
“这是死过人。”黄小三说:“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沈晚儿仔细看了一遍,大面上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并未留下什么证据。
“看来这什么都没有。”沈晚儿笑了笑,作势要走,转身的时候猛地冲进不远处的小胡同,手中红线甩出,手腕一抖,红绳缠在了胡同尽头的大槐树上。
她冷声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逼你出来?”
槐树的枝干动了动,树干中隐约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别,我出来。”
沈晚儿收回红绳,一道虚影从树干中钻出。
看清这人,她暗暗皱眉,这人瞧着贼眉鼠眼的,目光飘忽不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沈大师,咱们做个交易如何?”这人说。
沈晚儿拿出张送魂符,眉眼冷凝:“比起做交易,我更想送你离开。”
“别,别,沈大师,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我叫李三,我原先是在林知府家的马棚里喂马的。”李三连连后退,后背抵着树干,眼睛盯着那张送魂符。
沈晚儿动作一顿,“林知府家里?”
李三回道:“对,就是林明林知府,我知道他一个天大的秘密,只要你放过我,我就把这秘密告诉你。”
“你一个马夫能知道什么秘密?行了,我送你下去,总比你将来成了厉鬼,忍不住作恶再被术士打的魂飞魄散要好。”她说着就要念咒。
李三都快被吓哭了,在他眼里,沈晚儿要送他离开就跟再杀他一回似的,“沈大师,我偶然间听见林知府跟王师爷说话,他们要布局杀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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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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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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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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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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