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急得满头都是汗,“我刚跟你四奶奶说话,一眼没看住,她就跑了,我问着人找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她盘腿坐在坟地里,怎么着都不说话。”
沈晚儿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撞邪了?
她急急忙忙赶到坟地,就看见坟地外有人站着有人跪着,沈丰跪在最前头,嘴里嚷嚷着:“真是沈家的老祖宗显灵了。”Χiυmъ.cοΜ
沈家的老祖宗?
沈丰又在耍什么花样?
沈晚儿走到坟地边上,就见沈蔷儿盘腿坐在坟地中间,眉心聚着淡淡的黑气,嘴唇发白,表情严肃,看着像是个高人,其实身体一直在颤抖。
她刚站定,沈蔷儿就睁开眼睛,冲她看过来,目光贪婪,故作高深的说:“这是谁?”
声音尖锐,吐字很是古怪,像是才学会说话不久。
“回老祖宗,这是我二弟沈恒的大女儿。”沈丰恭敬的说。
沈晚儿的视线落在沈丰身上,转瞬就明白过来,控制沈蔷儿的那东西恐怕就是沈丰背后的人,这事是冲着她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晚儿打算以不变应万变,露出震惊的神情,后退几步,“蔷儿这是怎么了?”
“老祖宗显灵,借用了蔷儿的身体。”沈丰说,仿佛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祖宗真的显灵了?”站在坟地边上的村民面面相觑。
沈丰高声说:“自然是祖宗显灵,不然蔷儿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能这样么?”
他又转头看向坟地中的沈蔷儿,“老祖宗,您上来是有什么事要办么?”
沈蔷儿阴沉的目光扫过众人,直看得那些村民里两股战战。
胆小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算出沈家将有大劫,特意回来,如今一看,果然如此。”沈蔷儿伸手指向沈晚儿,厉声道:“这煞星不是沈家人,为何会在此?”
沈丰“啊”了声,惊讶的说:“老祖宗,您是不是看错了?这是我二弟的亲女儿,确实是沈家人。”
“她刑克父母兄弟,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命,怎么会是沈家的女儿?”沈蔷儿喝道。
沈老太太听后,双腿一软,跌到地上。
沈蔷儿接着说:“若是将她留在沈家村,会累得沈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如今她亲近之人已经受了影响。”
众人看向沈晚儿的目光变了。
有人小声嘀咕:“怪不得沈恒早早的死了。”
沈晚儿微微眯眼,半晌红着眼睛低下头,做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老祖宗,她确实是我儿子上任途中捡来的孩子。”沈老太太在地上爬了几步,哭着问:“我儿子真是被她克死的?”
沈老太太已经被说动了,沈晚儿是捡来的,别说村里人,就是老大和老三都不知道这事,现在上蔷儿身的肯定是老祖宗,只有老祖宗才能算出这些。
还真是捡来的?
沈老太太这么一说,在场的村民也信了大半。
沈蔷儿掐指算了半天,叹气说:“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将她撵走也是害了一条性命。”
她指着沈丰,“你将她带到我这里来,待我压下她命中的煞气,那时再留在沈家便不会出事。“
“是。”沈丰急忙站起,一把扣住沈晚儿的肩膀,生怕她跑了。
“大伯,你要带我去干什么?我不去。”沈晚儿惊恐的说。
沈老太太劝道:“晚儿,你不要犟,老祖宗是好意。”
沈晚儿拼命地挣扎,却被沈丰硬生生的拖到坟地里。
一进坟地,沈晚儿就打了个哆嗦,只觉得浑身冰凉。
沈丰把她摁到沈蔷儿跟前,“晚儿,老祖宗是为你好,不要害怕。”
沈晚儿抬头,就见沈丰表情阴沉,双眼浑黄,手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
离得近了,她发现沈蔷儿的小圆脸看着竟尖嘴猴腮的,身上更是有一股臊味,熏得她都要喘不过来气了。
这臊味……她很熟悉。
沈蔷儿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狞笑道:“你果然是个孤魂野鬼,把镯子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要是不交,我让你魂飞魄散。”
沈丰换上一副凶狠的表情,恶声恶气的说:“交出镯子。”
“什么镯子?”沈晚儿颤声问。
“自然是锁魂镯。”沈蔷儿伸手摁在沈晚儿的肩膀上。
沈晚儿闷哼一声,肩上一阵钻心的疼。
“你果然是冲着镯子来的。”沈晚儿忍着疼,一把攥住沈蔷儿的手,不再伪装,冷笑着说:“不过是个黄皮子,也敢冒充沈家祖宗。”
话落,沈晚儿的食指直接摁在沈蔷儿眉心。
被沈丰拽进坟地时,她就趁机划破了食指。
“啊!”沈蔷儿惨叫一声,身上的臊气突然加重。
沈晚儿用力一压,突然“吱”的一声响,一只黄皮子从沈蔷儿身后的土里钻出来,四肢着地,要往草丛里跑。
沈晚儿捡起一块石头丢过去,“那黄皮子成精了,是它冒充沈家祖宗。”
说着,黄皮子跑进草丛里,不见了。
黄皮子一跑,沈蔷儿就晕了过去,沈晚儿接住她,同时右手从沈丰眼前掠过,沈丰白眼一翻,也摔在地上。
沈家村里流传着黄皮子成精害人的故事,村民们刚才又亲眼看见那只黄皮子跑进草丛,因此对沈家老祖宗显灵的事都产生了怀疑。
“刚才控制蔷儿的根本就不是老祖宗,而是山上活成精的黄皮子,你们要不信就进来闻闻,这坟地里都是臊气。”
沈晚儿又指着沈丰的胳膊,说:“我大伯八成早就被黄皮子控制了,你们看他的手,上面已经长出了一层黄毛。”
前头的村民伸脖子一看,惊道:“沈丰手上真有层毛。”
有胆大的村民走进坟地,转头就捂着鼻子跑出去,“晚丫头说的没错,坟地里真是一股子臊气,熏死人咧。”
“刚才真是黄皮子精搞的鬼?那黄皮子是咋知道我家事的?”
“就是啊,他还知道我爹和我太爷爷的事,刚才你们也都听见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沈晚儿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过来的时候,有村民跪在坟地外面,原来是被黄皮子骗住了。
“那只黄皮子已经活成精,指不定活了多少年头,知道咱村里的事一点不奇怪,再说,他还收服了我大伯。”
既然搞清楚了沈丰背后是只黄皮子,沈晚儿就没打算轻饶过他们。
尤其是沈丰,帮着一只黄皮子害人,亏他干得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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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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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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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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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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