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动作,后背越来越疼,像是火烧一般。
她立即脱下外衣,低头一看,上面竟然被人悄无声息的画了一道血符。
能伤的符不多,这鬼物生前定是个厉害人物。
想到这里,她急忙用手上剩余的坟头土布了个阵法,一脚踢醒庞是非,“镇煞符。”
庞是非反应过来,掏出黄符,冲进阵法中,举着黄符,默念咒语。
镇煞符烧起的那刻,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白气飘出,屋中的血腥味淡了下来。
符纸烧完,血腥味彻底消失,庞是非抹了把额头的汗,一屁股坐地上,委屈的控诉:“你也是术士,上次在沈家村,你就是故意耍我。”
沈晚儿轻咳一声,尴尬的说:“眼下不是算旧账的时机,还是先给程长安招魂。”
庞是非瞪了她一眼,“是该给程长安招魂,可具体该怎么招?”
沈晚儿惊道:“庞道长,你没学过么?”
庞是非心虚的别开眼,“若是平常勾魂,我自然是会的,但是程长安这不是被鬼道中人用邪术勾走了爽灵之魂么?”
“鬼奴尚未炼成,程长安这魂好招,你去将程老板叫进来,让他呼唤程长安的名字,我用胎灵为程长安引路。”沈晚儿看着程长安双眼无神,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这才走上前。
她先在程长安的头顶燃起一根蜡烛,然后把胎灵放在程长安手中,咬破手指,在胎灵上滴了滴血,轻声说:“给他领路,事成之后,我为你超度。”
说着话,她眼珠的颜色越来越深,胎灵原本干巴巴的骸骨上也出现一道婴儿的虚影,似在仰头看她。
这就是被困在骸骨里的胎灵魂魄。
“听话。”她轻抚着胎灵。
程老板进屋后,站在程长安的身边,不听的喊着他的名字。
当程老板喊了十几声之后,胎灵魂魄动了动,开始往屋外爬。
庞是非忙着跳到一旁,震惊的看着沈晚儿。
“长安。”程老板又喊。
若是顺利,他喊完这声,程长安会回应一声。
谁知,程老板话音刚落,放在程长安头顶的蜡烛的火苗开始跳动,就连快要爬到门口的胎灵魂魄都停了下来。
“有人在阻止我们招魂,庞道长,快来护住程长安的残魂。”沈晚儿急道。
庞是非忙着跑过去,手掌覆在程长安的头顶。
沈晚儿走到兑位,将八卦镜挂到墙上,镜面冲着程长安的方向,“接着喊!”
沈晚儿和庞是非两人面色冷凝,程老板也给吓够呛,声音都有些发抖:“长安,长安……”
“哎。”又喊了几声,门外终于传来一声应和,一片水迹从门外蔓延进屋,跟着胎灵,到了程长安身边。
沈晚儿几步过去,虚空拍了下。
下一刻,程长安开始剧烈的抽搐,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仿佛堵着水。
庞是非反应过来,里面扶起他,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心。
“哇!”程长安吐出一滩水,堵在胸膛里的那口气总算是喘匀了。
“爹,我这是怎么了?”程长安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
程老爷抱住程长安,“长安呐,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他。
他摇头,“我只记得我在书院不小心落水。”
沈晚儿点点头,看向程老板:“可否容我见夫人一面?”
她这话刚说完,就有个青衣丫鬟推门进来,“老爷,夫人想见一见晚儿姑娘。”
程老板只能应了。
沈晚儿再次跟着丫鬟来到偏厅。
“不知晚儿姑娘师从何人?”程夫人打量着她,神情温和,眼神却锐利的很。
沈晚儿淡淡道:“家师不过是无名散修,说出来夫人也不会认识。”
程夫人重重的撂下手中的茶盏,冷着脸,“晚儿姑娘可是修过鬼道?”
“是。”沈晚儿直视着她,目光坦然,“我体质特殊,只能修行此道,不过师父跟我说过,道只是方法,是正是邪,看的是心。”
上辈子,爷爷给她找的修行之法便是鬼道中修行的法子,教她与鬼仆同修。
程夫人神情复杂,半晌嗤笑道:“说的好听,可若是让别人知道你修的是鬼道,哪里管你的心是正还是邪,只会追着要杀你。”
沈晚儿眨眨眼睛,“那我不会跑么?我又不是傻子,不会等在那里给他杀。”
“若是所有术士都要杀你呢?”程夫人追问。
沈晚儿噗嗤一声笑了,“那夫人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对此道只是懂些皮毛罢了,哪会惊动那么多人?”
程夫人起身,走到她跟前,食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心中越来越疑惑,“奇怪,观你言行,似乎修为颇深,可细细探查,你身上竟然无一丝修为。”
沈晚儿解释说:“师父虽然跟我说了很多,并未带我入门。”
也多亏她现在还没拾起先前的修为,这才能蒙骗过去。
程夫人直起身子,眼神柔和下来,“鬼道到底为世人所不容,你还不是不要牵扯太深。”
“是,多谢夫人教诲。”沈晚儿问道:“夫人,贵公子便是被鬼道中人勾去了魂魄,您又能看出我修的是鬼道,说明您对此道很是了解,如此说来,那人之所以找上贵公子,还是为了您吧?”
程夫人叹息一声,转身道:“晚儿姑娘救下犬子,我不胜感激,已吩咐仆人备好银两,今日之事,还望晚儿姑娘莫要再提起,更不要继续往下追查。”
“夫人……”沈晚儿还想再问,程夫人却没了说话的兴致,由丫鬟扶着,轻咳着离开了。
程长安出事,定不是偶然。
牵涉到鬼道,沈晚儿肯定是要往下查的,只是如今程夫人半句不肯透露……
她心一横,下了决定,无论是程长安还是齐景都是在书院出事,她要找机会去书院里面看看。
心中有了决断,她拿上银两,便转身离开程家,回了沈家村。
……
连着几日,沈晚儿都有些愁眉不展,决定进书院是一回事,可怎么进入又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乔装成男子什么的,听着就不靠谱。
她这正发愁着,齐景倒给她送来个法子。
“明日我回书院,你与我同去,我早就跟书院灶房的婆子说好,家中有个妹妹要去帮工。”齐景说。
沈晚儿防备道:“你让我去书院做什么?”
她从来没跟人提过要去书院,齐景不可能知道,现在找上门来,只能是他有事要交给沈晚儿。
还真当她是跑腿的了。
“书院中有一处地方阴气甚重,我那日便是路过那处被误伤,我猜测那里定有恶鬼作祟,需要你与我一起将那恶鬼收服。”齐景这次倒没隐瞒。m.χIùmЬ.CǒM
他这么说,沈晚儿更加惊讶了,“你自己就是个鬼,你收服恶鬼做什么?莫非是有人给你银子去干这事?”
齐景拧眉,反问她:“收服恶鬼好需要想什么理由?恶鬼害人,不就应该除掉么?”
说着,他弯腰,手指捻起她的衣袖,语气愈加温柔:“而且,我也想让你一睹我的英姿,同意嫁给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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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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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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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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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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