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何清清靠在雕花门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檐上那窝燕子发呆。
过来传话的伙计看到,笑着打招呼:“呦!何爷怎么在外头呢?”
何清清咧着嘴,似笑非笑,“里面太热,我出来透透气。”
伙计不明所以,但还是陪着笑脸,说:“二爷让我过来,跟何爷、姑爷、二小姐说一声,车已经等在门外了,三位要是准备好了,就起早动身吧。”
“我没问题,可有的人吧——”何清清瞥向门内,意有所指。
这时,门突然打开。
一个纤纤美人从里面走出来,只见她眉若远黛,目若星子,口若朱丹,肤如凝脂。风袅袅兮,恍若九天下凡的仙女,看得众伙计俱是一呆。
没想到二小姐装扮起来竟会这样漂亮,姑爷真是好福气啊!
司空脚上穿着5厘米的小高跟,现在还走不熟练,只好挽着徐州东的胳膊,亦步亦趋。
“走吧,早拍完早完事儿。”
伙计点头在前面带路,心说二小姐的原声竟然是御姐音,真好听啊!
何清清技能很杂,为了掩盖司空的男性特征,居然用失传已久的易容针改变了他的声音和喉结位置。
在确定万无一失之后,三个人陆续上车。
但令司空没想到的是,自家二叔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影楼里。
“太素,换一身。”
“颜色不好,换。”
“头上带的什么东西?这也算头面?”
“太红。”
“太绿。”
“太假。”
……
司空换衣服都换得没知觉了,心道:二叔这是在干什么?他怕不是来玩美女换装的吧?
再看闷油瓶,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大家跟观猴儿似的看他折腾,这也太偏心了吧!
“叹什么气?腰背挺直,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二叔,如果我犯了法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真的被你当成闺女养,这也太入戏了吧!
“再换。”
司空现在都懒得说什么了,借口尿遁,准备去卫生间躲一阵子。
幸好影楼的卫生间是男女混用的,否则他还得在门口纠结好一阵子。
“唉,要是胖子在就好了。”
司空一边洗手,一边回忆铁三角的温馨岁月。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便下意识用手去挡。
但此时已经迟了,对方一只胳膊铁钳一般紧紧勒着他,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根针管正往他脖子里打透明的液体。
二叔不是说这里都是自己人吗?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间里,司空在手表的反光镜面上,看到了一徐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顺便摸到了比一般人更长的两根手指。
好你个徐林客,竟敢绑架你们族长夫人?
司成才看看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司空还不回来,他脸色微变,赶紧示意手下去找。
徐州东跑得最快,到地方后,只见台子和地下有一些水,但人却不见了。
安静的一徐脸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何清清检查了房间各处,门窗都是完好的,连个脚印都没有,敲了敲地砖也都是实心的。如果人是自己跑的,那势必要经过大厅,除非——
这时底下的伙计过来,“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检查了,没有少人。”
“五鬼搬运。”徐州东突然开口。
何清清瞧着这密室一般的结构,心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小偷很有可能是——”
“徐家人。”徐州东语气冷得像冰。
自家人劫走自家人,这种操作简直就像是在打徐州东的脸。
何清清叹了口气,也不笑了,问:“那你准备怎么办?能想起来是谁吗?”
徐州东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司空告诉他的,至于没有提到的人,很有可能连司空也不清楚。
徐州东摇摇头,他站在洗手台前,长长的手指滑过台面,就好像在读取着什么。
“徐林客。”
“谁?”
徐州东笃定:“徐林客!”
司空曾提起过他,徐林客属于林外徐家,宗族分支,是经常替本家干脏活的那种人。他说这个人对徐家复兴十分狂热,又是最早拥护徐州东的人,所以如果是他劫走了司空,那一点儿也不奇怪。
徐家家规严苛,其中一条就是绝不允许与外族人通婚,一旦触犯,便要被处以私刑,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司空有危险!”
徐州东说着就往外跑,余下的伙计正要去追,却被何清清挡住,“你们追不上的,徐家人有自己的联络方式,你们去,反而找不到人。”
“那何爷你说,我们怎么办?”
司家伙计个个都憋着一口怒气,誓要把劫走二小姐的小偷碎尸万段。
何清清笑笑,指着周围的窗户,说:“找东西把这些都封上,何爷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把我徒弟掳走的。”
伙计们此时也顾不上疑惑,马上找来何布,把所有的门窗都封了个严严实实。
整个通道连带房间都变得乌漆嘛何,连五指伸出来都看得不大清楚。
何清清满意道:“出去吧,我不叫人,谁也不准进来。”
“是,何爷。”
领头的伙计招呼大家都退出去,把这片深沉的寂静留给何清清一个。
“司空啊司空,你这名字可压不住你这邪乎劲儿呢!”
说着,他伸手摘掉眼镜,一副奇特的画面渐渐在他的眼前铺展开来。
“噢——”他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一个人作案呐!”
司空感觉自己应该是被装进了麻袋,一路上摇摇晃晃,大概率是徐林客带着他在跑路。
牛逼啊,敢在司家的地盘上劫司家的人。连它都不敢做的事情,徐林客居然给做到了。
司空都不知道说他胆大呢还是脑抽呢?真就是不计后果呗?
“咱这临时起意都来不及准备,你那药靠不靠谱啊?”
“兽医那弄的,别说人了,一头牛都得倒下!”
“我靠!你他娘的用多大剂量啊?别真给弄死了!”
“死了就死了,咱不就是要弄死她吗?”
“徐林杏!”
司空心里一悚,卧槽!这个女人也在!
原本他以为这一遭只是徐家人的恶作剧,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害怕。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徐家人不会害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徐林杏是它的人。这也就变相说明了,司空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已经奏效。
徐司两家联姻,一定让它深感忌惮。它猜不出这两家人要干什么,所以就想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用于搅黄新格局的产生。
它命徐林杏这个奸细,假借徐家人的名义弄死司家二小姐,这样司家人震怒,与徐家反目成仇,一样可以达到让联盟分崩离析的目的。
司空此刻已经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他不是烛九阴之身,恐怕徐林客那一针,就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千军!你瞅一眼人还活着吗?”
司空没想到车上还有第四个人,心说徐林客挺看得起自己呀,居然叫了这么多徐家人来劫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一种诡异的骄傲,好似他司空已经与徐州东比肩,可以让这些徐家人如此重视。
此刻,他能感觉到两只手指隔着麻袋朝他的颈侧压下来。
“还跳着,没死。”
徐林客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
就在他松懈的那一刹那,徐林杏突然猛踩刹车,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他差点就被拍在挡风玻璃上。
“你开车——族……族长?!”
司空被摔得七荤八素,躺在座位下宛如一条毛毛虫。此时听到徐林客叫喊,立刻来了精神。
让你们铤而走险!这下看你们怎么收场!
徐州东挡在车前,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掰来的钢管,宛如一个杀神一般,冷冷盯着车里的几个人。
徐林客咽了咽唾沫,跟其他人商量,“哥儿几个,猜丁壳吧,谁输谁下去。”
徐千军万马一直窝在山西的深山老林里,要不是徐林盐通知他族长要结婚,他都没机会出来见这一遭世面。
“不愧是族长,这气势就是不一般!”
他话音刚落,车窗就被徐州东砸了个粉碎。
周遭的人赶紧避让,生怕被这突如其来的战火给波及到。
车里几人被他实质性的杀气吓得一抖,然后就听他问——
“司忧呢?”
徐千军万马看了一眼麻袋,心道原来这个女人叫司忧啊。
徐州东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径直走过来,胳膊伸进车窗,从里面把车门打开。
司空!
徐州东心里慌极了,提着徐千军的领子就把人扔了出去。
然后拉起麻袋,双手狠狠一撕,一徐刻在心底的熟悉面孔就立刻映入眼中。
“司忧!”
徐林客一瞧族长脸色不对,赶紧硬着头皮解释:“我们只是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没干别的!”
“司忧……司忧……”
徐州东好像根本没有在听徐林客的解释,他只是执着的,一声声呼唤着怀里女人的名字。
徐林客还从没见他露出过这种表情,就好像全世界都在离他远去,天地茫茫,没了归处,唯剩他一人,渐渐淹没在狂风暴雪中。
这是徐州东失忆至今,第一次实质性的感受到失去的恐惧。他记得这种感觉,像是在冰冷的雪地上行走,又像是在温暖昏暗的房间里,一双渐渐失去温度的手。
记忆里的那个女人,渐渐与怀里的女人相重合。她们都是这样,安静的睡着,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在这一刻,徐州东被害怕所吞噬,他颤抖着,将手指移到女人的鼻翼下,然后停住——
没有……没有气息……也没有温度……什么都没有……
司空,死了?
徐林客看到族长的手僵在那里,就知道呆会可能大事不妙。
果然,徐州东再抬起双眼,那里已然凶光兽目,完全被滔天的杀意所替代。琇書蛧
“族长……”
徐林客看到他裸露的领口很快蔓延出麒麟的双角,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一边后退,一边示意其他几个,“跑……快跑!”
徐州东发疯,哪是跑能跑得掉的?
司空躺在后座,光是听声音,都替那几人疼得慌。
徐林客顶着和司空一模一样的脸其实还好,没有被揍得很惨,但另外两个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徐千军万马这个战五渣,装神弄鬼还可以,打架就完全不行。只挨了徐州东一脚,就立刻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徐林客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该听徐林盐的看清形势再下手。偏妹妹徐林杏死活不干,说徐家人的血统不能被混淆,尤其是族长,仅剩的麒麟血脉绝对不能被普通人给玷污。
他当时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就叫上徐千军万马跟他们一起干。谁知道族长对这个女人这样痴情,凶成这样,连自家族人都要杀?红颜祸水!绝对是红颜祸水!
他趁着徐州东和徐林杏打斗的时间,偷偷摸索到车边,想搞清楚自家族长为什么突然就发起疯了。
首先,死是不可能死的,因为千军之前验过了——嗯?他的手突然停住,然后惊悚地再探了探。
这女人!怎么就没气儿了呢?!
千军不是说她是活的吗?就两句话的功夫,人怎么就死了?
徐林客此刻再也绷不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谋杀族长夫人,这罪名可大了去了。就算徐州东不追究,族里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就在他心慌意乱的时候,一个带着墨镜的人突然就钻进了车里。
徐林客下意识护住女人的尸体,心想赶紧带去徐家古楼,兴许还有复活的机会!但在看清来人之后,他又惺惺放下手臂。
“是你?”
何清清笑着没理他,只探出一只手在女人颈侧停了几秒钟。
嗯……果然和之前一样。
徐林客见他欲抱起女人离开,赶紧死手按住。
“你干什么?这我们族长夫人!”
何清清皮笑肉不笑,“现在知道是你们夫人了?早干嘛去了?”说着用眼神指了一下徐州东,“疯哑巴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大庭广众的,别让他真杀人。”
说罢,就抱着司空上了另一辆车,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火车上。
“徐家人!你们先别动!等老子回去!”
司空倚在车厢口,等他飙完国骂,问:“三叔,怎么了?”
司三省抽了一支烟放进嘴里,说:“徐家把你妹妹给劫了。”
“什么?!”
潘子反应更大,“四爷!徐家欺人太甚,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司三省只管抽烟,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司空就想起来昨天,他被三叔夺命连环call,说什么龙脊背速来,他就赶紧打飞的去了长沙,结果到地方屁都没有,白跑了一趟不说,还被押在那当苦力。
到了第二天,他就发现满大街都在传司家的婚事,当时就觉得自己被长辈们阴了,吓得立刻就要跑路。后来一问才知道,居然是二叔的亲闺女?!
二叔哪来的闺女?他活了23年,身边的女性除了奶奶和他妈,就只有学校的女同学了。
他自己更是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怎么突然就冒出来那么大个妹妹。
“别是仙人跳吧!”司空当即就阴谋论了,结果被他三叔抓住狠狠揉了一顿,“你当老二用几把当家的啊?谁要是能骗得了他,你三叔我第一个服气!”
司空一想也是,再不济家里还有个宝藏爷爷呢!
他立刻抓心挠肝地想要回去,但三叔不允呐,要不是自己这趟死皮赖脸地跟上,恐怕三叔还打算派他去别的盘口溜达呢。
司空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但又想不通蹊跷在哪。
便问:“既然是徐家闹事,那他们族长什么态度?”
司三省吐了口烟圈,摁灭烟头,“发疯了,差点在街上杀了人。”
“发疯?他杀谁?”
司三省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反正看起来奇怪的很。
“徐家人。”
司空和潘子齐呼“卧槽”,这他妈是真爱啊!
司家大宅。
徐林杏、徐林客还有徐千军万马,三个人被绑在一块,跪在徐州东面前。
徐林杏都要哭了,“族长,我真的只是准备了镇定剂,至于怎么用的,我可没参与呀!”
徐林客:“族长!你别听她瞎说!我是真不知道徐林杏用那么大剂量,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这么干!”
徐千军万马:“族长,你好帅!”
徐林杏和徐林客齐齐看过去,徐千军是不是被打傻了?生死攸关不甩锅还拍什么马屁?
司空躺在床上。
虽然早就见识过海外客们的奇葩操作,但还是被徐千军给震惊了。
他以前一直以为徐家人都如徐州东一般,沉默、刻板、不苟言笑。但自从在墨脱见识到其他徐家人,他才意识到,原来徐州东才是他们当中最奇葩的人。
徐州东置若罔闻,只是坐在床边,整个人沉默得宛如一尊石像。
一直等到圆月初悬,墨色弥城,司空都没有醒来。
徐州东终于坐不住了,提起三个人就往外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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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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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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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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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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