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占地面积足有百里之广的巨大都城,今日却发生了有史以来令当地凡人、修士,最为兴奋、激动的事情。
有人在都城东区闹打仗了,而出人意料的,竟然是一个年仅十七八岁的少女,将被神羽都凡人修士共同称之为恶霸的胡小三等一干人毒打了,此时传出之后,顿时引的神羽都泛起一阵轩然大波。
“让开,快让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那路人这么有胆。”
“嘿,前面的哥们看到了没有?”
“唉,别提了,根本看不到啊。”
孟姓老者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流,不由叹息一声,道:“小哥,看样子你还挺沉得住气。”
邢雨,初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那个打人的少女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片刻之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一闪身冲进此老的店铺之内。
“这……“孟姓老者初时还以为此子是打算独自逃离,但当此老步履蹒跚地跟上一看,却彻底的愣住了,只见屋内再也寻不到刚才的那名红衫男子,反而出现了一名身穿青灰色长袍,胸带邢盟徽章,开起来好似三十岁的壮年男子,只不过细看之下,此人还是有些许红衫男子的影子……
“孟老,我为何沉不住气?”
邢雨乔装之后,变得更加地气定神闲,信步来到小店每口站下。
逃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只不过他是想看一下,如今的邢盟,到底黑暗腐败到了什么一个地步。
孟姓老子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哥,算算时间,那个报信的也该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了,你还是快些带着那女子离开吧,不然就真的晚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嗖!’然而此老的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破空声响传来,随即在对面的小楼之上露出一名身穿灰色服饰,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胸带邢盟徽章的修士。
“孟老?果然是你?”
年轻修士在看到事发地点果然是如自己预料一般,嘴角不由泛起一丝阴冷地嘲讽之色。
“唉……”
孟老见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低声叹息了一声。
于此同时,那些围观的修士见到来人,也是不由地止住了喧哗,开始将‘包围圈’慢慢地放大。
“老丈,此人是何来头,为何他一出现那些围观者就开始渐渐地退去?就连叫好欢呼之声也减弱了很多?”
邢雨见状,心中顿时狐疑起来,来者不过是一名筑基期修士,就是比那胡小三一伙无赖,也强不到哪里,根本是不会有此种威慑力的。
“他叫胡来。”
孟老闻言,有气无力地道:“此人可是名副其实的胡来啊,歪曲事实,颠倒是非,是他的强项。”
“怎么可能?”
邢雨闻言越加的不解了,追问道:“此人不过一介邢盟垫底的存在,就算他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权利?”
“权利?”
孟姓老者闻言,不由地轻哼了一声,道:“此子的父亲-胡闹,是东区的执法队中队长,你说他有没有这个权利?”
“哎……这小子每一次办理这种案子,都会提前赶来踩点,而后在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胡乱抓一些修士、凡人回去,以来增加本次的处罚金,我们这些商铺的掌柜的可是没少吃他的恶气。”
“此人也姓胡?可否与那胡小三有什么关联?”
邢雨听到这里,早已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此人给就下来毒打一顿,而后再将其挫骨扬灰!
不过他并没有动手,而是选择是暂时的隐忍,因为他知道这种没有能力但却横行一方的修士身后必定有着一个庞大的支撑点,他在等那个支撑点的出现,而后断其根部,连根拔起!
“关系?当然有。”
孟姓老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但刚要发作,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稳了稳情绪,道:“小哥你自远方来,对此并不熟悉,这不怪你。”
说到这里,老者不由一顿,似乎是在顾虑什么,随后又露出一副忍痛之色,看样子是做好了大额的赔偿了。
“地上躺着的,是此人的堂叔,你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飞扬跋扈了吧。人家的哥哥可是咱们东区的执法队中队长!你说,这身份,谁敢管?谁又会去管?”
邢雨似乎看出老子蕴含了一肚子的怨气,安慰道:“老丈,你放心,邢盟之内不是有不少长老吗?相信他们会出来主持公道的吧?”
“公道个屁!”
孟姓老者闻言顿时有些激动了,怒道:“你也不去问问,这帮狗腿子,那个长老他们不认识?从管理内政的政务长老,到商务长老,再从内政转到外政,无论是后勤还是外务,邢盟的长老乃至长老的家眷子侄……哎,最后还不是一样,只有咱们没门路的倒霉。”
邢雨看了一眼老者那愤怒的样子,并没有出言再次安慰什么,但一张庞大的‘网’,已经在其脑海之中形成。
这张网是无形的,但却盘根错节,涉及到整个尾羽国内的每一个关节每一个地方。
“要发动一次运动吗?”
邢雨的心头不由这样想到,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能下定这份决心。这不是说他没有这个勇气与魄力,相反他对这个盟主的位子,看的犹如青鸿羽翎一般,但他却怕就此将整个尾羽国搞垮。
此时的尾羽国已经经历了一场邢盟崛起之乱,以耗费三十余年作为代价,一举扫空了尾羽国内的九成以上的佣兵团,其余未遭毒手的,也是战战兢兢地将本家的势力解散,或者彻底转到了地下,这点从刚刚此老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婆婆’,就能窥其一二。
“整个邢盟,乃至整个尾羽国,其实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平静,犹如一艘繁华的商船,劈荆压浪地再历史的长河中傲行,实则却是处处荆棘,处处暗流,处处……”
想到这里,邢雨不由暗自摇头叹息,难怪当初在听到左牵黄等人所说的困难之后,觉得根本就不算困难的事情,为何此老会说的如此难办,想必上头的命令传到下方不是失去了号召力,就是被人歪解起意了。
(邢盟之乱,是邢盟崛起的三十年至五十年这段时间,当然大多数人将这段时期,称之为邢盟圣起,或者是尾羽中兴。)
“孟老,我说您可真有心思,都到这时候了,还呢跟着个叛党混在一起?我胡来可真是服了您老了。”
然而就在邢雨思量之际,那站与对面楼阁之上的胡来却是开口了。
“只是不知道你是因为义女找到了一个好人家呢?还是以为你那未来的女婿有足够的力量,能让你洗脱掉这叛党的罪名!”
“胡来,你小子胡说什么!”
孟姓老子闻言就是一惊,温怒道:“谁是叛党?这和老夫又有何干系?”
胡来站与楼阁之上,并没有急于回答什么,而是举头看了眼天色,随后笑道:“这一男一女在你的店铺门口殴打本区的治安队,而你却与其同伙有说有笑,难道这都不算合谋?”
“莫须有!”
邢雨闻言,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名字,这绝对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这这个所谓的治安队,根本就是一伙压榨人民群众的恶霸,又怎么称得上是‘治安’二字?
“放屁!”
“放屁?呵呵,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加上一条辱骂执法者的罪名呢?”
胡来站在高处,傲然地俯视着,似乎神灵一般,俯视苍生,只不过邢雨在他的眼中看不到神灵所应拥有的慈爱,反倒有着一种无情与冷漠。
“天啊,这究竟是什么世道,难道尾羽国真的没有天理可循了吗?”
孟姓老者闻言,顿时气得浑身上下乱颤,道:“老夫自五岁踏上这条路起,就从未见过你们这么糟糕的联盟!邢雨啊,你小子造的这是什么孽啊!”
“呵呵……又多了一条,诅咒谩骂盟主。”
胡来闻言,似乎一点都不恼怒,同样也不惧怕,虽然对方是一名高出二个境界的修士,因为他的‘人马’马上就要到了。
“你!你叫什么!”
胡慧娘此时猛地停了下来,冲着站在楼阁之上的胡来喝问道。
“哦?清丽脱俗,宛如仙子……”
胡来此时才算彻底的将刚才施暴的女子看的清楚,顿时他的眼中泛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光芒。
‘狼’的光芒。
“这小子……”
邢雨见此,则是不置可否地低语了一声,再也不去关心眼前的事情,而是脸上闪过一丝惊疑,在他的印象当中,似乎他与此老,是第一次相见,但听老者的口气,怎么好像跟自己有着不浅的交情呢?
“老人家,难道你认识邢雨吗?”
邢雨好奇之下,问出如此一句。
“……”
孟姓老者闻言,沉默了许久,这才说出一段令邢雨既惊讶又无奈的往事。
“认识,也不认识。我是在五十年前尔耳见过他,当时……”
邢雨静静地听着老者的诉说,似乎老者的话语有着一种魔力,再此老的话语声中,邢雨的世界一下子被带到了几十年以前,一个天真的近乎白痴的年轻修士身上……吴长恩、李月、青霞、吴信等等及透漏着亲切,而又有几分陌生的名字,犹如虚幻的水中倒影一般,逐一在他的识海之内一一浮现,随后又在一阵涟漪之下,化作再也无法捕捉到的青烟,袅袅而去。
而与此同时,一个在他印象中十分正义的中年汉子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孟涛。
邢雨此时,不由地露出一分惊诧的神色,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的盯着这个眼前看似苍老的老者,似是要从他的身上,找到当年那个火爆、正直、有时也会耍些小心眼的性情汉子。
“孟队长,当初你我匆匆之间,似乎并未见过几次面吧?不过邢某却记得那时的你,和现在可是天壤之别?能告诉我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邢雨的心境片刻之后,便恢复如初了,但他却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竟能让当初的一个刚烈汉子,变成如今这个唯唯诺诺的老人,难道时间真的会有如此的魔力?
孟姓老者闻言,顿时犹如遭到擎天雷击一般,当场就愣在在了那里,片刻之后,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没道理的,你不过也是辟谷期的修士,而……你当年就已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现如今还……不会的,一定不是你。”
邢雨闻言,则是简短地说了一些当初二人在一起的经过,这让老者顿时在如雷击。
“真的是你……”
孟涛的双眼顿时爆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似乎想要以此该扫光身上的唯诺。不过他的声音并不大,相信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是当面的邢雨,也绝不会听到。
“没想到,几十年前见面是这样,如今见面又是这样。”
“是啊,在下也十分好奇,为何每当我教训坏人的时候,你总是会在我身旁呢?尤其是这种混子。”
邢雨显然没有孟涛想的那么不济,对方口中的喃喃之音一字不落地进入到了他的耳中,而他却是面色不该地说着。
“呵呵……”
孟涛此时已经相信大半,不由地笑道:“只是可惜啊,这次老夫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说道这里,此老的神色再次回复如初,刚刚那勃然而起的滔天气势,一下子再次萎靡成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邢雨此时根本就不想去管其他,因为他在老者的身上似乎瞬间抓到了什么,但却转瞬即逝,为此,他更加的想要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一是算提老者出一口气,二则是为了他自己刚刚的那份感悟。
“也没什么。”
孟涛见对方一再追问,也就将事情的始末简短的说了一下。
原来当初邢雨等人离去之后,他们所在的安定镇,就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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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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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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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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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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