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天昏沉,没有一点儿光泽,唯一一点光明,还是在江河背后。
他逆光站着,看不清楚自己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四周无数的乌鸦嘶叫声,那种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漆黑的乌鸦,有无数个,黑压压逼近江河,就好像要把他吞噬了一样。
但最后如何,江河不知道——他从睡梦中惊醒了!
一身冷汗,当时江河就意识到了不对,后来,不过短短几天,江河就...重生了!
听老人说,梦都是相反的,但梦是不是反的,江河不知道,他只知道,梦里面的场景,好像现在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黑压压的人,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市局门口,都不用想,他们来者不善!
不然,哪有人拿着斧头、铁锹、铲子这些东西上门的。
柳大卫紧随着江河下楼,看见的也是这番景象。
他感觉不妙,这些人,看着江河虎视眈眈,一看就是冲着江河来的,柳大卫拉着江河手腕,想让他上去办公室里面躲一躲,然后自己来解决。
但还没来得及,那群人就以光的速度,将政府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那眼神,那气势,就有一种,我看谁敢让江河走的感觉。
江河不想引起更大躁动,毕竟有问题要解决,逃避问题也不行,就安然站着不动。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到是要看看,这些人来是什么目的。
“给我们个公道!”
“凭什么开除我们?凭什么让江河当厂长?”
这话一出来,目的就已经是显而易见。
找茬来的!
江河才上任几天?没有开除人不说,也没有无辜得罪人,怎会来这么多仇家?
这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那幕后主使是谁,可就不言而喻,毕竟能这么兴师动众的,也只有李家那两人有这样实力了。
但具体是谁,还有待查探。
于是,江河递给柳大卫一个眼神,那眼神,别提有多么无辜,柳大卫自然也明白,这事跟江河关系不大,就点了点头,那意思很明确:他先去探探口风。
江河则趁这空隙,认真思考,怎么解决这些人的无理取闹!
“大家稍安勿躁,有什么问题,非得大伙这么兴师动众,有人上前来,给我说说清楚吗?”柳大卫走上前,大声问。
“市长!大伙儿实在冤屈,只能以这种办法请政府主持正义。”一个奋进青年手中挥着抗议旗子,大步走出来,愤愤不平说道:“市建筑公司无辜开除厂工不说,任何补贴都没有。”
“好歹这些老员工,也是为工厂鞠躬尽瘁的老人,就这样置之不理吗?这没有功劳也要苦劳,是不是?”
柳大卫点头,这话说的不错,建筑公司里面的员工,都是国家人才,这样辞退着实不该。
但这跟江河有什么关系?
很快,这位奋进青年给出了解释。
“江河作为新上任厂长,在接手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将老员工叫回去上班不说,整个就是一种不搭理的态度。”
“他就是想冷处理,不给这些老员工饭吃!”
“这些人一辈子贡献给厂子,结果最后却不能善终,我们就不能同意,这来的人,家里面全部都有被开除的员工,今天政府要是不给个说法,那我们,就砸了这打着为民服务,实则狼狈为奸的政府招牌!”
奋进青年一番话,顿时点燃群众激情,他们挥着手中铁器,那架势,是一个震天响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政府门前南天门开了。
不过,这群人里面,到底有几个人真是这个原因上政府门的,江河不知道,但江河知道的是,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拿着李家的钱,上门找茬的。
那依柳大卫性格,一直是个为民服务的人,这次肯定为难,不能出面解决。
随即江河就决定,刚柳大卫避避风头,自己设个套解决。
但江河刚准备开口,却被柳大卫一阵怒吼声打断。
“你们是想当刁民吗?”
“江河才上任多长时间?他甚至不了解公司以前开除了多少人!”
“你们今天这般大张旗鼓,是想如何?真是胆大妄为,借着谁的势?”
顿时,人群安静了下来。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看见柳大卫发火,都有些望而却步。
柳大卫见状,心里面清楚这场暴动,真是有猫腻,于是,就赶紧叫人来:“把这里面开除的老员工名字记下来。”
“待一会儿,去建筑公司核实,真有其人,能上班就来上班,不能上班就给抚恤金!”
“但要是有人,家中没有老员工,借势想来搞暴~乱的,立马给我拉局子里面关着!”
见柳大卫动了真格,众人面面相觑,害怕的都在试图往后退,毕竟他们大多数可是收了钱来闹事的。
江河站在柳大卫身后,看见这样的柳大卫,低头偷笑一声,没有想到,这个执拗市长,也有对百姓发火的时候。
但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俗话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民与官的道理,也是一样。
只见,那位奋进青年挥着手中旗子,大喊:“大家不要动摇军心,不要被这当官的给骗了!”
随后,他转过脸,看柳大卫,那眼中有看透一切的不屑:“柳市长,你不要用那三分官威,来吓唬大伙,这件事本来就是江河有错,我们凭什么进局子!?”
“不要以为,你跟江河打得那点小算盘,我们都不知道,你们就是想暴力治民,然后将建筑公司钱都贪了!”
“你们两人,就是串通好的,黑商!黑商!花着百姓血汗钱,你们不怕遭雷劈吗?”
奋进青年激动情绪,带动民众,对柳大卫和江河,大喊黑商。
还一股劲往政府里面推搡,就好像要进来拔了他们二人的皮,那声势,何止是浩大!
就连政府里面的民兵,拦都拦不住,民众中,有人挥起出头,有人扔下铁锹,眼看民兵们脸上都挂了彩,身上受了伤,柳大卫顿时着急,但他说什么,被奋进青年带偏的众人,都听不进去,还是一个劲往政府里面涌进。
甚至有人开始搭架,翻墙!
柳大卫着急,转眼想找江河想办法,但却没见到人?
逃了?
又一转眼,看见江河爬到了旁边平房房顶,手里面拿着一个大喇叭,还有...一个很眼熟的钱包。
柳大卫心惊,一低头,看见自己衣服口袋空空如也...
“喂!安静!”
江河拿着喇叭,平静坐在房顶,喊道:“想要钱的就别动,安静!”
“唰!”众人一动不动了。
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
“大家都应该知道,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喊到名字的,家属就上来拿钱。”
江河平静说完之后,就盘腿开始想名字。
其实,他有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没人知道,但此刻,多数人还是想让他有这能力。
不过一会儿,江河便想好,伸手指了指奋进青年:“上来!”
“干什么?”
“给你发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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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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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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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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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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