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达一指三楼突出的阳台:“正哥,你还记得吗,咱们高中时,彭多多经常站在那拉小提琴,尤其是夏天的清晨,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琴声悠扬,她的裙摆随风飘动,咱们的青春啊。”
智慧看向阳台,恍惚间看见方正眼角闪过一丝泪光,好像夹杂着不一样的情愫,她敏锐地发现方正和彭多多,应该有不一样的情感。
方正:“结婚三年了,她怎么还没孩子?”
李孟达做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显然没想到方正会问这些毫不相干的问题,他顿了顿:“这,这,这是人家私事儿,咱也不能打听。”
“我在医院见到狄文乐了,看他的表现,好像很喜欢孩子。”
“这,这就不知道了,人家夫妻是什么情况。”
“狄文乐现在还在彭父的公司呗?”
“他大学毕业就进入彭父的企业了,从小职员干到了部门经理,结婚后的升迁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方正咬着牙,摇了摇头:“那行,孟达兄,我先回去了。”
“你着什么急啊,中午来家吃饭,走走走,回家。”
方正坏笑一下:“光吃饭能行吗?等案子交上去,我得找你喝酒,你等我电话吧。”
“那喝酒和现在吃饭有什么关系,嫂子第一次来,我得招待好。”
还没等智慧做出反应,方正一摆手:“以后经常来,我还得去趟精神病院。”
“他妈的,你个大忙人,行,我等你电话。”
告别李孟达,方针驱车直奔精神卫生中心,路上,智慧几次开口询问他和彭多多的关系,方正一直用校友来搪塞。
现在的多方证词都能都直指彭多多是精神疾病发作而伤人,至于其他灵异的东西,智慧的心里更偏向于巧合,或者是以讹传讹。
精神卫生中心,彭乐乐病房。
彭乐乐依旧在沉睡,方正来到一声办公室,秦琴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相视一笑,方正开始查看监控,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彭多多才苏醒,简单地吃了两口东西,又躺在了床上,今早舒琴医生过去叫醒她,迷迷糊糊中服用了药物,一直睡到了现在。
秦琴:“没什么异常,病人沉睡,能加快脑细胞恢复。”
方正:“我能进去吗?”
“能是能,最好不要,可能会刺激到病人。”
方针转身看向智慧:“智慧,一会我进去看看,你不是说最近心里一直压抑嘛,你给秦医生说说,看看是怎么回事。”
秦琴的表情并不好看,但她还是答应了下来,智慧明白,方正这是故意让她拖住秦琴。
智慧坐了下来,脑海里不断回忆犯罪心理学里面的案例,但人家是心理学科班出身,把病情说得和课本上的一样,明显就是一眼假,而且,心理医生能通过眼球转动就能判断出来真假,要是编故事,肯定是顶枪口上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说说自己和李明哲的事。
智慧说得温声细语,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开始秦琴还是一脸耐心地听着,但是渐渐地,秦琴的脸上浮现出焦躁的感觉,这种反常的举动,不由得让智慧起了戒心。
半个小时,智慧还在吞吞吐吐说着,秦琴医生脸上浮现出焦急的表情,不管是心理医生,还是精神科医生,这不是一个该有的表现。
突然,秦琴猛地起身:“不好意思,我先去看一下彭乐乐,她是我的病人,有点担心。”
智慧赶忙跟了上去,透过窗户,她大吃一惊,彭乐乐正紧紧地抱着方正。
秦琴也看呆了,她重重地咳一声,打破了两人的亲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样会刺激到病人的。”
方正转过身来:“彭多多目前情况良好,我们得把她带回警局做笔录。”
“不行,出了事,谁负责。”
“我负责。”
“作为医生,我不管你们怎么办案,但要保证我的病人稳定,你可以这样做笔录。”
方正立马换上了阴冷的表情:“警察办案,有固定的规章制度,这种事,不用别人教。”
“那我跟着你们,我是医生,出什么事,能快速处理。”
“不用了,智慧就是医生,可以保证她的安全,家属这边由我来通知,你也可以说一声。”
说完,方正拉着彭多多要出门,秦琴下意识地伸手阻挡,方正面无表情地拿出证件。
秦琴只好悻悻地放下手。
车上,智慧陪彭乐乐坐在了后排,彭乐乐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目光也是呆滞。
李明哲抽着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怒路症也犯了,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足以证明一切。
让智慧想不到的是,方正直接把车开到了宾馆。
“智慧,你先回房间,我和彭多多聊一下。”
智慧眼睛瞪得溜圆:“方正,你给自己找麻烦。”
“行,我有分寸。”
房间内,智慧故意坐在床边,她知道这种窥听是不道德的,但她还是仔细捕捉隔壁房间内的每一个音符。
抽泣,小声的抽泣,这声音像是彭多多扑在方正怀里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智慧的电话猛然响起,这时一个本地的手机号,她走到阳台边,接起了电话。
“你好,是智慧同志吗?”
“我是。”
“您俩干啥了,狄文乐告到县委去了。”
智慧猛地发现,打电话的正是县公安局的张局。
正当她想如何解释的时候,张局那边低声说了句:“你俩只管查案,剩下的是我给你们顶着,一会县委可能会联系你,你嗯啊答应就行。”
智慧愣住了,沉默两秒后,她感激的说了句:“谢谢张局。”
挂断电话,智慧的心里来回打鼓,方正这么做,很显然是不合法的,带有妇之妻去宾馆,弄不好方正的职业生涯就结束了,她想问问反正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张局的电话都能打到她这来,想必是方正不想让人打扰。
果然,没出十分钟,另一个本地号码又打了进来。
智慧清了清嗓子:“喂,您好。”
“智慧是吧。”
“是。”
“我是副县长,你们俩把彭多多带哪去了,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彭多多思维清晰,我们带出来做笔录,附和流程。”
“别说那个,老子的地方,我说的就是规矩,你他妈把人赶紧送回去,要不然,我停你的职。”
智慧苦笑两声:“你有什么权力,能让我停职。”
“你不信是吧,你等着。”
说完,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Χiυmъ.cοΜ
智慧正一肚子气呢,于是,她回拨了过去。
对面接听的还是不耐烦地语气:“送不送回去,你自己看着办。”
“不送。”
“那你还打电话干什么?”
“我怕一会联系不到你,你是副县长对吧,我电话都有录音,一会省委的人用这个号码可以联系到你吧。”
对面一阵渗人的寂静,智慧直接挂断了电话,不一会的功夫,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来,智慧果断的拉黑了。
她没有能力联系省委,但在体制内,草木皆兵早就是司空见惯的事了,想必那个副县长此时应该着急的是脑袋上的帽子。
不过副县长那句他妈的,智慧还是不打算放过,虽然不能做什么,但得吓唬吓唬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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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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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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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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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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