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的秃山:“看见了吗,山上那个庙,去年刚修的,这玩意,不信邪不行啊,庙修好了,一年内失踪四个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半山腰处有一个小庙,看起来并不大,三间正殿,一道围墙,恍惚间还能看到庙内青烟升起。
“失踪四个人?都是女性吗?”
面对她的询问,王信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王所长,我胡乱猜的,您继续说。”
“这个村子,那是远近闻名的模范村,别说凶杀案了,就连偷鸡摸狗的案子也没有,这个张建设也是点背,他是个光棍,和孙晓鸥母亲一起搭伙七八年了,孙晓鸥上学也是他供出来的,三年前,腿摔伤了,孙晓鸥母亲就想结束这种关系,这张建设喝了点酒,想霸王硬上弓,违背妇女意志发生的性行为,那就是强奸啊。”
她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孙晓鸥母亲应该不止张建设一个情人,案件有可能是带有仇恨性质的绑架,或者谋杀。
王信拿出烟,给大家发了一圈,她鬼使神差地也接了一根。
“你看看,咱们这压力多大,小姑娘都开始抽烟了。”
她急忙把烟递了回去:“谢谢所长,我不会抽烟。”
王信燃起了香烟,深吸一口:“不信邪真是不行,原来啥事没有,修了这个庙,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老和尚住下没几天就被雷劈死了,剩下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守着庙,从那以后啊,每几个月就有妇女失踪。”
根据王信的描述,最近一年失踪四位女性,第一位郑佳佳,30岁,是外省远嫁过来的,去年八月份丈夫死了,十月份的时候郑佳佳就不见了,当时村里人以为是回娘家了,后来娘家人找过来了,发现村子里也没有,于是就报了案。
警方调取了通话记录和手机上网信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锅里还有没吃完的菜,初步推断是绑架。
第二位是个女大学生,过年回家的时候,也是毫无征兆的失踪,那时候是冬天,地上的雪还没融化,通过脚印判断是自己上了山,后来脚印突然中断,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第三位是刚嫁进村里的小媳妇,结婚没几个月,五月份去地里干活,到饭点也没回家,家里人赶过去的时候,铁锹还在地里戳着呢,警方也是地毯式搜索,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线索。
第四位就是孙晓鸥了,昨天晚上放学后在家写作业,她母亲去别人家串门,回来的时候,孙晓鸥就不见了,初步推断失踪时间在昨晚8点-9点这段时间。
通报案情的过程中,王信一脸愁容,似乎没有一丝能打开僵局的线索,山上还有数百武警在地毯式搜索,看样子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痕迹。
这时,村子里的老支书凑了上来:“还查啥啊,厉鬼作案,把姑娘们抓去当鬼媳妇了。”
她是法医,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对于这种神鬼之谈,她从来不信。
老支书看几人面露不信的表情,他说起话来更加激动,连笔画带阐述:“年轻人,别不信,风水这玩意,流传了五千多年了,要是没用,早就失传了,你看,要是没有那个庙,这也就是个普通的山,但是建庙的时候,把山给削去一截,这风水就变了,上窄下丰,避阳取阴,村子这个位置,正是给鬼烧钱的丧盆啊。”
老支书的话很有煽动性,围观的村民也都跟着接连点头,没想到王信听的也是将信将疑,她知道,要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不管案情如何,办案人员都会往这个方面去想。
于是,她先前走了一步,故意打断王信的沉思:“王所长,张建设在哪呢?我想见见他。”
王所长指了指屋子,什么也没说。
她走进屋子里,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炕上,无奈地望着窗外,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你好,大哥,我是警察。”
张建设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找到晓鸥了吗?”
她摇了摇头,张建设瞬间换了失望的表情,凭直觉,她断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嫌疑人。
“我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孙晓鸥来过你这吗?”
“来过,她妈不是东西,可孩子是个好孩子,昨天周五,孩子放学从镇子上给我带了蛋糕回来。”
“几点来的?在这待了多久?”
“六点多吧,进屋放下蛋糕,说两句话就走了,她来年高三了,假期都补课,学习紧。”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但是单纯地一进一出,警犬的反应不会那么强烈。
又闲聊了几句,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她决定先去孙晓鸥家看看。
几人来到孙晓鸥,她母亲木讷的坐在炕上,对几个人的到来也没有一点反应,好像是受到了刺激,精神方面出了一些问题。
孙晓鸥的房间没有打斗痕迹,卷子上还有着写了一半的三角函数,推测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让孙晓鸥停笔。
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张建设家的房前屋后都被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线索。
这类案件,找不到受害者,又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想破案也是天方夜谭。
她仔细梳理了一遍案情,抛开前三起案情,孙晓鸥的案子,无非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和前三起案子是同一个凶手,另外一种就是模仿作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孙晓鸥绝对不是离家出走,又或者是有预谋地出门。ωωω.χΙυΜЬ.Cǒm
而目前的疑点也是颇多,首先是张建设家里的气味为什么会让警犬有那么大反应,其次是老支书像是无心提起风水,但总觉得像是在故意干扰侦破方向。
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向村里人打听一下老支书。
李明哲拦住了一个过路的老妇人:“婆婆好。”
婆婆谨慎地后退了一步:“你要弄啥?”
“不弄啥,听老支书你们这风水不好呀。”
“扯他娘的蛋,村子里一直风调雨顺的,他自己生了个傻儿子,非要赖风水。”
“傻儿子?多大了?”
“哎呦,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估计得有三十好几了,叫王大。”
“有暴力倾向吗?”
“原来也挺老实,见到谁都傻笑,今年过完年之后,经常拿石头砸家畜,要是抓到小猫小狗,那肯定得把肠子扯出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凶手就是老支书的傻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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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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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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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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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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