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不会乱搞。”
虽说他对她是见色起意,但前世成亲后的三年里,别说是侍妾了,整个燕王府连个年轻丫头都没有,全是上了年纪的嬷嬷。
但是白衡可不知道,见自家小师妹帮墨司宴努力开脱的样子,他就气得心肝疼。
“这蛊虫可是南疆特有,京都离南疆多远你不知道吗?若不是四处留情、招惹姑娘,怎么会中了这合欢蛊?!”
“听师兄一句劝,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他已经不干净了!”
痛心的模样,仿佛自己大好的白菜,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猪给拱了似的。
“师兄,你真的误会了。”顾棠拉上他衣袖软声解释,“燕王殿下他是去山里找药材,被领路的苗族女子种了蛊。”
见顾棠还为墨司宴说话。
白衡甩开她捏着自己衣角的手,继续灌输过来人的道理,“男人是什么东西?男人是狗东西,狗说的话也能信吗?”
“那师兄你也是男人呀……”
看见女孩翻着医书低低反驳的样子,白衡就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扒开她脑子看看,是不是也中了什么降低智商的蛊虫。
他抵紧了后槽牙,“你还记得我们下山历练的时候,一路救助过的那些被抛弃、被家暴的女子吗?”
听他忽然提起。
顾棠愣了一下,点头道:“记得。”
每年,药王谷都会派弟子下山,救助各个地方的百姓,通晓民生疾苦,历练成长。
被救助的人里边。
往往都有一批可怜的女人。
要么是升官发财被休的糟糠之妻,常年的劳累让她们身体比同龄人老了十几岁。
要么是经常被家暴的软包子,满身淤青、遍体伤痕,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是能看的。
这些女人经历不同,然而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她们都会替自己的人渣丈夫辩解,说什么——
“我不怪我相公,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不够好,若是在料理家事的时候,保持好容颜和身材,他也不会厌弃了我。”
“你们别胡说,我相公对我很好的,他只是有时控制不住脾气,遇上烦心的事,打打我也很正常,哪对夫妻不是这样过来的?”
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听见女孩说记得,白衡戳了戳她的额头,愤愤道:“你现在,就跟那群女人一模一样,被爱冲昏了头脑。”
“师兄,燕王殿下跟那些人渣不一样,我也清醒地很,没有被爱冲昏头脑。”顾棠摸了摸被戳痛的额头,干巴巴地解释。
说起来,前世的时候,白衡特别喜欢墨司宴这个妹夫,一部分是因为他待她确实很好,另一部分就是被他阔绰的出手给收买了。
可白衡又没重生,他现在先入为主,代入的就是墨司宴不是个好东西的视角。
白衡见自己嘴皮子都磨破了,她愣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气得直锤胸口,清润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小师妹,你以前在谷里坑我的时候,多精明一丫头,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
顾棠是他们师父收的最后一个弟子,来的时候只有五岁,又是女孩子,跟谷里遍布的糙皮小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香香软软的小师妹,谁知这丫头长大后,变得又贼又精。
每次被坑的人,都要过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发现自己中计了。
对于白衡颇为幽怨的眼神,顾棠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二师兄,以前我那不是小,不懂事嘛。”
那个时候,她只有几岁,性子顽劣,又爱偷懒,面对每日师父布置的课业,根本不想做,但是不做就要挨竹条。
为了偷懒的同时,又不受惩罚。
她就把课业分成几份,转头对师兄们说,这是师父他老人家闭关前给他们留下的温习题集,一定要认真做。
对于一个几岁小丫头的话,白衡等一众人自然深信不疑,直到师父闭关出来。
他们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见话题歪了,白衡连忙扶回来,“我不管,你跟燕王必须断了,不然我就回山告诉师父他老人家去!”
“二师兄,你怕是还没看见师父,就要被大师兄打死在山门口。”顾棠抬眸看了他一眼,准备祸水东引。
听她提起大师兄。
白衡心虚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梗着脖子道:“我,我们现在说的是你跟燕王,扯什么大师兄,别转移话题。”
“就算真是你说的那样,合欢蛊是他找药材的时候,被领路的苗族女子种上了,那怎么偏偏就是他,不是其他人呢?”
“小师妹,你要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燕王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说完这话,她肉眼可见地陷入了沉思,白衡眼睛一亮,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了,正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
谁知下一刻。
女孩蓦然抬起她秾丽的脸,隽秀的眼眸里写满了认真,“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白衡:“……”
没救了,没救了。
“师兄,我向你保证,燕王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不会伤害我的。”顾棠握上他的胳膊,语气十分郑重。
前世那难熬又痛苦的五年里,他算是为数不多带给她温暖的人。
白衡叹了一口气,“小师妹,别把师兄当傻子,虽然你一直替沈家人说好话,但是我都知道,他们待你并不好。”
“所以,你现在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他知道过后,不是没想过带顾棠离开,但上一个做出这种举动的许阳,已经被小师妹刻意疏远了关系。
外人说什么,她是听不进去的。
顾棠黑色的瞳仁微微动了动,拉着他胳膊上的手指轻轻蜷缩,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良久,她才哑着嗓子开口。
“二师兄,我昨天已经和沈家人断绝关系了,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的。”
上辈子,她误以为被顾家抛弃,所以即便知道沈家人对她恶意满满,她仍然想用坚持和真心得到他们认可。琇書蛧
她想证明自己是可以被人喜欢的。
结果,她被剜了心头血,顾家五口人全部惨死在烈火中。
白衡知道沈家人对她的重要性,此刻听见断绝关系三个字,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小师妹,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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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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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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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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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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