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启明竟然是她父亲,而她和时运竟然是叶家的孩子。
这对他们一向平静的生活来说,相当于惊涛骇浪。
矛盾、纠结、愤怒甚至带着点释怀。
原来,她和时运并不是孤儿。
只是,这父亲,认不认都是问题。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头疼。
冰冷的手一下子被握住,是花姐。
花姐沉默地躺在时幸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时幸手心有些潮湿,花姐松开她的手,说:“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早点休息。”
“花姐,如果有一天,你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突然降临,你会怎么想?”
花姐帮时幸掖了掖被角,坐在床头,说:“既然它来了,说明缘分到了。不管是好是坏,都应该去接受它。反正,你接不接受它都来了,你挡不住。”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选择……”
“有些事情,现在不用急。事情的发展会逼着你做选择,到时候,遵从内心。”
花姐不知道时幸心里在想什么,她给时幸教了最好的办法,以她的角度。
时幸突然有点明白了,抱住花姐的胳膊,轻声说:“花姐,对不起。”
她在为设计花姐的事情道歉,花姐却毫不在意。
“小丫头,我不是傻子,能看出来,不然当什么大姐大。”
“啊?”
花姐回到自己床上,床铺发出吱嘎一声,紧接着就是呼呼的声音,时幸羡慕极了。
摸着肚子,她现在很想时运,想和他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她不知道,此时的时运,也正在做两难的抉择。
不止是为了叶家的事情,而是因为许晚。
时运在操场里跑了一圈又一圈,跑到筋疲力尽,脑子都不想思考了。
碧蓝碧蓝的天空,晒的人有点舒服,唯独不见太阳。
“大概是藏在某朵云层之后了吧。”
时运固执地等着它的出现,脑子里很乱,却不想动脑。
鼻尖似乎还有那股玫瑰味,似有似无,撩人心弦。m.xiumb.com
刚刚,许晚竟然追到了时运的学校,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时运宿舍楼下。
时运刚从食堂出来,手里还捏着半杯豆浆,看到许晚的时候,差点掉在地上。
一身白色的裙子,外面套了个米色的开衫毛衣。简单的挽着头发,发丝随风扑在脸上,看起来多了几分破碎感。
他没有想到许晚会追到大学,还是这么早。
明明当时都说好了,他以为他们都不能算是同学,结果在见到时运的时候,许晚哭了。
“时运……”
许晚叫着时运的名字,小声啜泣。
时运被叶家的事情弄的心烦意乱,看到许晚哭了,人竟然奇异地冷静下来。他不知道是许晚的原因还是什么。
旁边的室友尴尬地离开,给两人留了空间。
“时运,你的身体……”
时运不知道许晚是从哪里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只是看着许晚哭红的眼睛,心里抽痛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时运冷冷地问着。
许晚朝时运走了几步,站在一米的距离,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看着时运的全身上下。
在经过检查之后,发现没有任何不对,才说:“我爸跟我说的,说你进医院了。我去找你了,但是你已经走了。”
许晚的爸爸也只是听医院的朋友说起过时运的名字。回来顺嘴给许晚提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会背着自己跑去异国他乡找时运。
时运看着这个衣着单薄的女孩,心里五味杂陈。
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许晚身上,说:“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我以为我跟你说清楚了。”
时运的外套带着他的体温,许晚贪婪地感受着,说:“我知道,你是怕耽误我学习。所以,请你给我两年的时间,等我两年,我来找你。”
许晚吸了吸鼻涕,鼻尖红红的,继续道:“到时候如果你还不接受我,我不会缠着你。”
时运笑了,“两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等你两年?”
太阳斜斜打在两人侧脸上,若隐若现,明明灭灭,有些透过树枝,显得有些斑驳。
时运亲眼看到了她姐和褚黎之间的纠葛,时间能带来的只有沟壑,无尽的消磨对方的爱意,最终还是两败俱伤。
他不是对许晚没有信心,他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时幸要在监狱待三年,他姐还有孩子,他是一定要亲自养的,在别人手里他不放心。
为了时幸的孩子,他都已经提前找好了房子和保姆,可见他的决心。
本来他想防的只有褚黎,现在多了个叶家。
天知道他在听到他是叶家人的时候有多吃惊,有一种被开玩笑的苦涩和惊讶。
叶家的名声虽然不像褚家那么显赫,但也是首屈一指的百年世家。
他和他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今突然告诉他,他不是孤儿,甚至是富家少爷,这算什么,开玩笑吗?
他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不愿意卷入叶家那个大染缸。可别人不一定这么想,仔细一想,褚叶两家就是隐形的炸弹。
有了这么一些负担,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许晚身上。
许晚看着时运被风吹起的额发,张扬肆意,如今却带了一点沉重。
她心里的那个学霸男神,短短时间内变了。
关于时幸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在见过时幸之后,许晚相信,时运能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时幸功不可没。
“时运,我知道,我没有你聪明,样样都比不上你,但你不能阻止我追光。我来只是通知你,让你做好准备。至于我,按我的心意来。”
时运看着脸上泪痕还没有干透的女孩,莫名觉得,她某些方面和自己的姐姐很像。
沉沉叹了一口气,将人拉到怀里,说:“算了,我认输,你好好考试,就两年,说好了。”
时运身上淡淡的汗味让许晚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时运会答应。
小手试探地环抱住时运的腰,心里乐开了花。
她发誓,她一定要把这人追到手。
而时运鼻尖萦绕着玫瑰花的味道,是许晚的洗发水味。
看了眼时间,8点多,应该有车票。
“走吧,送你回去。”
时运突然清醒,催促她回去。
许晚本来想赖着不走,时运却像个大人一样,执意送她回去。
在车站,许晚还有点依依不舍,时运很决绝,一点都没挽留。
只因为,他刚刚看到了叶竞。
叶竞神速,从监狱出来以后,直接来找时运。
要知道,n市和时运所在的地方,好歹也有5个小时的车程。
叶竞也不想这么赶,只是,他大伯的那张脸谁看了都害怕,都能杀人了,太恐怖了。
“给你们两个任务。你,”指着叶舞,“把阿幸给我带回叶家。”
“你,”指了指叶竞,“把阿运带回来。”
“否则,这个月的分红全部取消。”
“大伯,不要啊!叶舞哀嚎,叶启明理都没理,坐上车子扬长而去,留下姐弟俩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叶启明这人说到做到,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时幸的肚子发动了。
像是一场浩劫,来的悄无声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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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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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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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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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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