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周老板不让你喝酒。”
男孩表情十分不耐烦,随手点了几杯,冷冷道:“我又不喝,把这些送到我朋友包间。”
说完抬头看了眼二楼,抬脚也上了楼梯。
办公室里两个人派头十足地坐在皮质沙发上,周默看见她的胳膊,皱了下眉。
宋其辞动作优雅地晃动手里的酒杯,那姿态,十分欠揍,周默都想踹他两脚。
算起来,这是他们三人的第一次见面,宋其辞有心试探时幸,所以态度不怎么好。
时幸没见过两人,自然不知道这是褚黎的死党。
见两人气势十足地坐着,脚还搭在茶几上,瞬间觉得不好惹,谈判有风险。
犹豫了一下,淡定开口,“你们好,我是时运的姐姐,来替他道歉的。”
周默刚要说什么,宋其辞一幅花花公子的模样,轻佻地说:“姐姐呀,带钱了吗?”
“嗯,但是能不能多给点时间,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宋其辞看了眼周默,摇头说:“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怕是不行。”
态度坚决,时幸直觉说不通,问道:“楼下那几个闹事的你们怎么解决?”
“他们是酒吧的常客,当然不需要赔偿。”
时幸想起黄毛几个在门口蹲着的狼狈样子,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人的话。
笑着说:“是吗?那你们酒吧的待客之道够特别的!”
宋其辞闻言一愣,倒是没想到时幸的话术。
流氓地吹了口哨子,说:“怎么,你也想试一试?”
周默踢了下他的脚,时幸则是不悦地皱眉。
果然,不正经的老板取不正经的名字。
心里骂了宋其辞千百遍,嘴上带着笑,“不,我只是想让你们多给点时间,或者我和楼下那群人分摊,一人40万。”
她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这几年兼职的钱和奖学金加起来也才50几万。
给褚黎还了一下债,剩下的就是她和时运的生活保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门开了,刚刚那个瘦高个男生进来自然坐在两人旁边。
周默神情不妙,说:“周云清,滚回家去。”
周云清眸子闪了闪,似乎早就料到周默会说这句话,灿然露出一个笑容,委屈地说:“哥,放假了。回家又没人,还不如来找你。”
周默眉眼染上一层寒意,皱了下眉头,“出去,我在谈事情。”
周云清瞥了眼时幸姐弟俩,插嘴说:“哥,行了啊,别吓唬人家小孩儿。”
又看了眼时幸,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双眼一眯,起身绕着时幸看了几圈,越看越眼熟。
嘶,在哪儿见过呢?白光一闪,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在学校肘击自己那个女孩嘛。
当时他忙着去签到,没来得及收拾她,这会儿人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想起自己被打肿的眼睛,恶趣味一下子出现在心里。
他摸着下巴笑意盈盈地说:“你们姐弟俩,还真是打架的好苗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了。
周默看着周云清,和宋其辞对视了一眼,两人从眼神里看出来,这小子认识时幸。
时运跳脚,一直乖乖的模样一下子变化,目光凶恶地盯着周云清,骂道:
“说什么呢你,这是我姐,又不是我妈,我们没有遗传关系,你个文盲,嘴巴放干净点。”
“小屁孩,这么大了还要姐姐来擦屁股,弱鸡!”
时运一下子怒了,反手撕扯他的衣领,拳头就要砸到他脸上,却被时幸喝住了。
“时运!”
周默也起身,拍了拍周云清的脑袋,冷声说:“一边坐着去。这么大人了,还被叫家长,也不知羞,还说别人。”
时幸听见周默替自己说话,多看了几眼。
宋其辞这下彻底糊涂了,这一个个的,在自己面前演戏呢?
明明戏是自己要开演的,怎么发展不一样。他表示有点看不懂。
“啪嗒”门开了,褚黎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时幸看见后先是惊讶,随后看了眼时运,悄悄摇头。
褚黎不动声色点了下头,大手一挥,解开西装扣子坐到了周默对面,背对着时运和时幸。
周云清立刻变得乖巧,大声叫了句“褚哥”随后朝两人吐舌头,弄鬼脸。xiumb.com
心想:这下完了,活阎王来了!
时幸看到周云清的表情,认定他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小屁孩,比时运还幼稚。
周默和宋其辞见褚黎对时幸视而不见,一时也不知道话题该怎么进行下去。
时运看见褚黎,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默默祈求,褚黎和这个酒吧没有关系,谁知老天偏要和他反着来。
“这是酒吧的股东,第三位老板,专管打架闹事,你们有事就跟他说吧。”
周默三言两语把事情推到了褚黎身上,准备看戏。
褚黎黑脸瞪了周默一眼,看清他嘴角的笑,瞬间秒懂他的意思。
“在酒吧闹事,解决方法很直接,你们是留人还是留钱?”
褚黎声色俱厉道。
宋其辞实在看不懂,小声问周默,“老周,他这是在搞什么鬼?”
周默抬眉朝两人看了眼,说:“你就看着吧。”
时幸看着褚黎的后脑勺和搭在沙发靠背上的那只手,咽了咽口水,底气一下子没了。
想不到褚黎竟然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这让她怎么发挥自己的实力啊?
“嗡嗡”手机响了。
时幸定眼一瞧,褚黎急速敲打了几下靠背,连忙掏出手机。
学长:装不认识?
时幸:嗯。
学长:好好表现。
时幸:……
褚黎对面坐着的那两个人阴阳怪气地笑着。
时幸看出没有商量的余地,挺直腰背,硬着头皮,打算拼一把。
她指着时运说:“我弟弟还差五个月才满16岁,你们酒吧非法雇佣童工,我可以举报吧。”
“举报成功酒吧会停业整顿,你们这么高级的一个地方,应该会受影响。”
宋其辞今天铁了心要做恶人,语气不屑,盯着时幸说:“举报?”
“我知道你们背后有人,这么大的酒吧,没点关系说不过去。但是,你们雇佣童工是事实。”
宋其辞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时幸,一脸奸笑说:“当初,我们没有签订合同,你没有证据。”
时幸眨着眼睛笑得灿烂,“你们酒吧有监控,视频总不能作假。”
“是吗?”
周默也来了兴趣,脸色平静,嘴唇轻启,“我们的监控,你觉得会交给外人吗?”末了还加了句“是吧,褚黎?”
褚黎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轻飘飘看了眼周默,嗯了一声。
时幸低下头,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你们有转账记录啊,我弟的工资……”
宋其辞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个。
她的目的就是争取时间,“我想知道你们的酒水原价,按价赔偿。”
“不好意思,内部进价,不外露。”
时幸没放弃,说:“我们不是不赔,就是没带那么多钱,可以等几天吗?”
“可以啊,一根手指。”
周默本来就不是善人,装恶人也是十足十的有气势。
时运和时幸被他身上的肃杀阴骘吓了一跳,不自觉退了几步。
褚黎敏锐地感觉到时幸被吓到了,带着埋怨,抬手在桌子上敲了敲,示意周默适可而止。
周默嘴角微微上扬,挑眉朝时幸方向看了眼,心思昭然若揭。
褚黎不愿沉默,刚打算出声,就见宋其辞扑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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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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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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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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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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