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姝惴惴不安,对自己要干的事情十分紧张,所以不断找话题,“褚黎,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起过我?”
“没有。”
傅姝垂下眸子敛起眼里的失落,又问:“你和时幸,是认真的?”
“嗯”
“那苏青青呢?你不等了?”
褚黎没有说话,闷声喝了一口酒。
傅姝慢慢给褚黎倒酒,却听到一阵冷冷的声音,带着寒意,让她心头一震。
“傅姝,你要是敢让我喝这杯酒,我和你之间情谊全无!”
褚黎何等人物,傅姝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的眼睛。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真是胆大至极。
“褚黎,我,我放的是安眠药,不是你想的那种……”
“安眠药啊?”褚黎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时眼神里带着嗜血的杀气,“所以,你想趁我睡着干什么呢?我没猜错的话,想和我发生点什么?”
傅姝摇头,“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过。”
傅姝本来是美艳妖娆型美女,现在错愕的表情和她的容貌很是不合时宜,甚至有一种想装柔弱却东施效颦的感觉。
“是吗?那你是怎么想的?想和我拍张亲密照发给时幸?”
傅姝一怔,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好看。
褚黎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嘶了一声,“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也学会这样的手段了?”
“没有,我只是想让时幸自动退出……”
褚黎斜了一眼傅姝,说:“傅姝,你听清楚,我对时幸有感觉,她也是我的妻子,我绝不允许有人羞辱她,欺负她,你明白吗?”
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傅姝眼里含泪看着他,问道:“如果我没有出国,你会不会喜欢我?”
“不会。”
“为什么?”
“要是喜欢,早就喜欢了,何必拖这么多年。”
“可是苏青青……”
“她,不一样。”
傅姝不想问哪里不一样,她害怕问的太清楚,到时候还是自取其辱。
她喜欢褚黎,从小就喜欢。
他们是邻居,傅姝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对她的要求十分严格。从小灌输西方思想,让她学习各种礼仪,各种乐器。
看到褚黎在院子里玩,她十分羡慕,于是跑出去和他玩。
结果可想而知,傅氏夫妇狠狠抽她的手心,哭声老远都能听到。
褚黎年纪虽然小,却十分懂事。拿着一筐水果来傅家拜访两夫妻,主动说是自己带傅姝出去玩的。
傅氏夫妇不经商,却也知道褚家的势力,没对褚黎说什么,也放过了傅姝。
傅姝当时哭的嗓子都哑了,褚黎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悄悄递给她,说:“妹妹,以后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那以后,傅姝就把褚黎记在了心里。每时每刻都会不自觉去寻找他的身影。
渐渐的,就成了一种习惯。褚黎走进傅姝心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哪怕初中突然出国,自己的爱意却仍留在n市。
一开始她满怀期待的打听褚黎的消息,却被傅氏夫妇管的极为森严。
等她到了高中,听到他和苏青青在一起的消息,就藏起了自己的心思。两个都是她的好友,她实在没有办法抉择。
后来苏青青出事,她又尝试联系褚黎。可褚黎像是变了一个人,很少回信息,没办法,她向宋其辞打听。
宋其辞情场老手,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告诉她。
本来宋其辞没有告诉她时幸的事情,她是无意从长辈口中得知的。越想越气,决定赌一把,没想到却上赌桌上机会都没有。
后来时幸再次和傅姝见面,聊起两人的暗恋史,意外发现竟然如此相似。
因为褚黎一次无意识的举动,两人将少年放进了心里。年少的爱意埋藏在心底,期待会有开花结果的那天。不过,时幸幸运一点,等到了那天。琇書網
傅姝突然起身,说:“走吧,时幸可能要来了,我们去酒吧外面等她。”
褚黎一向干净利落,对于有些事情,简单粗暴直接解决。
可傅姝到底是自己的青梅,看清她眼里的泪意,叹息道:“傅姝,你一直是我的小妹妹,永远都是。”
“嗯,我知道了。”
酒吧外,褚黎入戏一般靠在墙上,有些颓废。傅姝看见时幸从出租车上下来,立刻挥手。
很快,一帮类似不法分子的青年冲过来围住褚黎,手上极有分寸的比划着动作。
褚黎看向傅姝,一脸疑惑。傅姝却带着笑意说:“帮你追妻。”
随后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打人了。”
时幸飞奔过来挡在褚黎身前,拿着手里的塑料袋一顿乱砸。袋子破了,糖果洒的到处都是。
眼神挺凶的,瞪着眼前的几个社会青年,双腿一前一后弯曲,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那几个青年接到傅姝的命令,各个摩拳擦掌,做足了架势。
突然,时幸动手,把离自己最近的那人往后推了几步,随后又护在褚黎身前,警惕地看着几人。
“阿幸。”
褚黎嘶哑着声音叫了她一声。
时幸目光闪了闪,迅速扭头瞥了褚黎一眼,“嗯,我在。”
褚黎靠在墙上看着时幸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朝傅姝摇头。
傅姝却假装没看见,一个眼神过后,所有青年齐刷刷涌了上去,用不轻不重的力气砸向两人。
下意识的,时幸反身抱住褚黎,将自己的后背朝向人群。拳头砸到肉的声音传到褚黎和傅姝耳朵里,时幸死死咬着牙没有出声。
褚黎也不装了,怒吼了一声,几下将人踹翻,反手把时幸护在了身后。
青年人象征性地挥了几下拳头就跑了,临走时还撂下狠话,“以后见到我们绕道走。”
褚黎看着时幸蜷缩着身体,脸上的担忧之色快要溢出来了。
时幸没有起身,蹲在地上抽气,等待缓和一点,问:“褚黎,你没事儿吧?”
傅姝咳了一声,褚黎立刻装晕,“有事,头有点晕,恶心想吐。”
稍稍缓解了下疼痛,时幸起身扶住褚黎,“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说完立刻抿嘴,完了,说漏嘴了。
傅姝一脸戏谑看着两人,这对戏精夫妇真是够了.
“住哪里啊?”褚黎仰天想了想,说:“忘记了。”
时幸只得求助傅姝,傅姝摊手,“我也不知道他住哪里,要不,你带他回你住的地方?”
褚黎偷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嘴上哼哼唧唧“难受,头疼……”
时幸想了想,将褚黎的手搭在肩上,说:“傅小姐,麻烦你帮我一下,我的手使不上劲。”
褚黎闻言立刻偷偷站直身体,减轻时幸身上的重量。状似漫不经心地捏了下时幸的脸颊,说:“阿幸,你来接我回家了?”
被褚黎捏过的脸迅速红透,时幸半拖半拉将人带到路边,打车让司机去最近的酒店。
看傅姝还站在原地,时幸腹诽着问了一句,“傅小姐,你不上车吗?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傅姝愣了愣,随后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
“时幸,你是不是喜欢褚黎?”
褚黎闭着眼睛,时幸半真半假地回复,“我们都成了夫妻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他。”
“是吗?”
时幸害怕刚刚说漏嘴惹她怀疑,反问到,“怎么不是呢?”
褚黎嗯了一声,极其轻微,在车里却异常清楚。
傅姝明白褚黎想干什么,决定帮他一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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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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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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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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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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