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雇了一辆马车,此刻正往云州监牢的方向去。

  从青知的嘴里,她得知了当初跟苏容对战的敌方将士就关在云州的监牢,而当时,苏容就是因为这一战失踪,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消息。

  说不定,真的能在这个人身上找到关于苏容行踪的蛛丝马迹。

  “监牢里潮湿阴暗,姑娘不要久待。”

  眼看着马车即将到云州监牢,青知不由叮嘱了一句。

  “放心。”

  很快,马车稳稳的停了在云州监牢的门口,若非沈清手上有容王府的令牌,她们本该是进不来的。

  沈清被扶着下了马车,刚准备往里走,却被青知拦了下来。

  “我拿了件斗篷,你先穿着,免得受凉。”

  说着,青知便从车厢里拿了件稍厚实的斗篷,递给了沈清。

  沈清扫了一眼,本想说自己早就穿得够多了,但看着青知那副她不穿,她便不能走的样子,随手将斗篷往身上一披,系好,便径直走向监牢大门。

  就这么走了几步,沈清便已经看见有两队巡逻的狱卒,而她二人还没走到大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地可有通行令牌。“

  沈清将容王府的令牌拿了出来。

  只是一眼,那原本拦着她的守卫便变换了神情,态度没有开始那么强硬,但也还是没让她们进去。

  “只有通行令,才可入云州监牢。”

  “我就是进去看看,若不行,你们可以带人跟着我。”

  “不可,只有通行令,才可入云州监牢。”那守卫还是那句话,并未让沈清二人通行。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记得之前在电视和话本上看到过,一般想要进监牢里看某个囚犯,需要打点一下。

  也就是花点钱。

  想明白这个,沈清将身上银票和手上带着的手镯全都取了下来,这一次来的匆忙,身上并未有多少值钱的玩意,也就这镯子值钱。

  她将这些全都一股脑丢给了守卫,然后道:“你拿着,若是觉得不够,我回去找人给你送。”

  那守卫的脸顿时一黑,“王妃娘娘,当众受贿,按照云州军规,我是要被斩首的。”

  这个时候,沈清还并不为然,以为是自己方式有点问题。

  便道:“是我考虑不周,我待会找块布,将这些包起来,藏在一个角落里,你到时候按照我给的地址去找。”琇書蛧

  守卫的脸更黑了,将方才沈清递过来的赃款,全部一股脑的丢给了一旁站着没说话的青知。

  “多谢娘娘好意,不管是当众还是不当众,我们都是不能受贿的。”

  这下归沈清脸色不好看了,那眼神似乎将:你别给脸不要脸,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不收?”

  那我也还是要进去。

  “青知。”她唤道。

  青知闻言了然的走到沈清的前面,此时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拿着一把带着冷光的匕首,凌厉的杀气,让那守卫显然都一愣,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今日,本王妃便就是要进去,若敢伤我,也要看看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掉的。”

  “还有,想要通风报信的赶紧去,只是,”顿了顿,她继续道:“今日你们便是请来太子也无用。”

  从太子来后,云州的所有事务全都从云州城主手上转移到了他身上。

  说完这话,她便跟着青知直接踏入了这云州监牢。

  因为二人的身份特殊,加上这些人虽没见过沈清,但大多是见过青知的,所以没人敢上前阻拦。

  后来,沈清随便找了个狱卒问到了那个君天的关押之处。

  君家上下出了不少武将,这个君天便是其中十分有名的大将之一,因为他的身份特别,所以被关押在监牢地下三层的某个特殊牢狱里。

  她看了一眼,身后浩浩荡荡的狱卒,知晓这些人跟着她,是为了看住她,同样也是怕因为她,让这位特殊犯人有了逃跑之机,那便真的万死不辞了。

  若是她见的只是普通犯人便罢了,可偏偏她要见的是君天。

  半盏茶功夫后

  沈清已经跟这虽身处监狱,却神采奕奕的老头,大眼瞪小眼看了很久了。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将目的和问题直接抛向了这个老头了,可这老头却一句话不说,甚至连看她,都带着某种讥讽。

  青知见这老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都想上前直接揍一顿。

  “王妃娘娘也不必在老朽身上废心思,我的所有,早就在当初来这云州监牢时,全都交代了,不信你去问问他们,审讯的时候,他们大部分人可是都在的。”

  沈清不由扫了一眼,铁门外一直看着他们的狱卒。

  她不信这老头说的话。

  “既然你早已交代,为何,现在迟迟不将事实老实告知。”

  “老朽为何要跟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说,若你想知道,去问当初的审讯狱卒。”

  青知皱眉,带着冷光的匕首,被她架在了君天的脖子上,很快,锋利的刀刃,便将那脖颈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若你不愿好好说话,我可以帮你。”

  但君天却还是一幅无所谓的表情,面上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似乎他心中笃定,自己不会死,或者是他原本就不怕死,自然是无所畏惧。

  沈清见这人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心下一沉。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她来云州监牢的消息必然以火速传到君祭或者林娇娇那边,他们知道她来了这里,必然很快就会来拦截。

  到那时,她便再也没有机会了,眼下是她唯一的一次,一次能接触到,苏容失踪真相的机会。

  “青知,将你的匕首放下。”

  青知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动手,只是见这人嘴有点欠,她着实看不过去,便动了手,原意不过就是吓唬吓唬,这个没礼貌的老头。

  待青知回来,沈清这才看向君天,她的声音有些轻:“君天,你知道你君家满门到了如今这个下场,是因为什么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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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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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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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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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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