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战斗,这些来好好的战马,也是跑丢了很大的一部分。
被点燃的帐篷已经烧光了,火焰已经熄灭,唯有一股股的青烟在证明昨夜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副将带着慕容复来到了一个大坑前面,只是看了一眼,慕容复就把头扭了过去,要人带着一些人把这个大坑填埋掉。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坑,坑里面都是尸体,男人女人都有,以女人的尸体为多,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遮盖,淤青的尸体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痛苦记忆。
这些女人都是西夏人从马贼的老窝里救回来的,她们可能只高兴了短短的时间,就不得不面对更加残酷的事实。
慕容复甚至看到了蒙铎和黑色骑士的沉默的身影,似乎昨天的战斗之中,他们心中那些熟悉的面孔又少了几个,他们的尸体被几具女尸压着,眼睛闭的紧紧地,似乎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人间惨剧。
身旁的士兵往坑里丢了一铁锹土,马上就惨叫起来,抱着慕容复的腰瑟瑟发抖,一个劲的说什么死人睁眼睛一类的废话。慕容复自然是不相信这种事情的。
转过头看大坑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一个红衣喇嘛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都对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紧接着他旁边的黑色骑士也动了起来,两人掀开盖在身上的女尸,就坐在大坑里,身上已经干掉的黑色血瘕如同尘土一般簌簌的往下落。
惊恐到极点的士兵和其余的人,大叫一声,很多人转身就跑。
“你在这吓我呢?”慕容复脸上带着几分好笑,这几天的相处,他也是已经和对面的这个大喇嘛熟悉了许多。
蹲在大坑的边缘,向坑里的人伸出了手准备拉他们上来。
蒙铎苦笑道:“已经为她们诵经百遍了,只希望她们的来生莫要像这一生一般凄惨。”
黑色骑士避开了那些妇人的尸体,十指如钩插在大坑的边缘处,身体腾空飞了出来。蒙铎拉住黑色骑士落后的那条腿借了一下力,也跟着飞了起来。
慕容复伸出的手悬在空中似乎是有些尴尬,慕容复却是浑然不觉,甩了甩又揣回了兜里。
战死的人没有多少,这是很低烈度的战争,当然,说是战争可能有些过分,但是却是也给他手下这群从蒙铎手中拿下来的兵有了不错的磨合。
这对军队的成长非常的有好处。
朝圣军是很强,可是再到了慕容复的手下之后,这些人却是已经完全不一样,因为他们之前的战斗是为了信仰,可是现在却是为了慕容复。
慕容复也很清楚这一点,也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够立即拥有足够的战力。
毕竟这些人如果排除了那些信阳的加持,本质上也就是一群农民或者是奴隶。
不过这些人现在至少已经看起来不像是奴隶了。
慕容复一开始还想着从这些西夏人哪里弄过来的甲胄蒙铎的朝圣军要不要拿上一些,不过却是被蒙铎拒绝了。
“有信仰,他们就是无敌的!”
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蒙铎就走到了一旁继续念着不知道是往生咒还是什么的咒语。
而慕容复也乐的一个人独占这些、
没有铁甲的人如今穿上了铁甲。只有一匹战马的人如今拥有至少三匹战马。
以前那些破烂的铁刀,长矛如今也换成了锋利的弯刀和铁矛。
至于那些什长们,每人的战马上都挂着一柄长长的窄刃长柄长刀,这是昔日勇猛无比的吐蕃骑兵的制式兵刃。
这一次出击,真正算得上是满载而归。四百人的队伍如今因为物资的缘故,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军队了,他们更像一支超级大的商队。
每一匹战马和骆驼的背上都驮着重重的物资,走在崎岖的天山路上颤巍巍的,一不小心就会跌进旁边的万丈悬崖之中。
自从进了天山,每一个人的脸上就出现了真正的笑容,开始有兵卒引吭高歌,虽然歌声非常的难听,却此起彼伏的延绵不断。
骑兵不敢进天山!
即便是李谅祚的骑兵也不敢进天山,一旦走进茫茫天山,骑兵就再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了。
战马在天山中是一种沉重的负累,而不是行军作战的必备良品。
按照军法,敢把骑兵带进高山里的将领,就是死罪!
跌死了十几匹马,损失了一些物资之后,慕容复的队伍终于走上了猎人斥候祖传的那条隐秘小路。
天山里的野花开的烂漫,大多颜色极为绚烂,姹紫嫣红的遍布山脊,很少有白色的花朵。融化的雪水在山涧汇集成潺潺的溪流,如果仔细寻找,就很容易在溪水中找到一些制作玉器的良好原料。
守在山口的士兵回来了,直到现在,李谅祚的军队依旧没有出现……
看着疲惫的军队,慕容复下令全军修整,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的吃喝,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必担心会被李谅祚的军队看到。
嘎嘎在小溪边上垒了一个小小的土灶,陶罐放在上面,里面煨着茶水,一小罐金黄色的蜂蜜,几片烤的焦黄的馕饼,就是慕容复的饭食。wWW.ΧìǔΜЬ.CǒΜ
蒙铎和黑色骑士看着摘掉蒙面布巾的慕容复多少有些吃惊,他们看到了慕容复的黑头发,黑眼珠,却没有想到他还有一张清秀的宋人面孔。
煨出来的茶水非常的苦,只有等它凉一下之后再加入蜂蜜方能入口,烤的酥脆的馕饼加上蜂蜜之后更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而就在慕容复他们已经和李谅祚的留守军队做过了一场的时候,吕惠卿却是带着一群残兵在慢悠悠的赶路。
吕慧卿坐在马上,极目四望,眼前除过皑皑的白雪之外,就只剩下低矮的山岗上乌青发黑的松树。在北地就是这样,只要有了白雪,其余的颜色都会发生一些变化,就连水也会变成黑水。
吕慧卿很是羡慕一些兵士一脸的大胡子,也只有这样的一脸大胡须,才能让自己在万军丛中显得耀眼一些。
战马缓缓下了山岗,一个哨探掀开地窝子上的盖子,战战兢兢的站在地窝子外边等待吕慧卿校验。
一个哨坑六名军卒,这是惯例,吕慧卿瞅了一眼这六名军卒,见他们一个个披着羊皮袄,浑身散发着臭气乱糟糟的站在雪地里毛绒绒的跟白熊一样,就从腰上取下一个酒壶丢给那个脸上满是冻疮的什长,漫不经心的道。
“你放的狼烟?”
什长抱手小心的接过了酒壶,分量已经不是很多,但是依然小心无比,随后才想了想道:“昨日里有一队,老奴见他们人多势众没有出动,眼见他们一路向西去了,全骑!担心奴贼有异动,这才放了狼烟传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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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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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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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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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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