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恒兴不慌不忙的抬了抬胳膊,半天才说道:“这是说来话长,大家且听我娓娓道来。大家应该知道我们金茗阁刚在城南开了个摊位。本来生意做的好好的,谁知道今天我然来了一群人要收保护费。嚷嚷着要么每个月给二两银子,要么以后永远别想在那里摆摊。当时我二叔和伙计被逼的没了法子,都打算去其他地方摆摊了。没想到这事恰巧被邵之远他爹遇见了,当场就制服了那些人,还我们在城南放心的摆摊。邵之远他爹给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昨日我们金茗阁还上门盗窃去了。这事有当时摆摊的摊贩可以作证,大家尽管去打听,我绝无半句虚言!”ωωω.χΙυΜЬ.Cǒm
“太过分了,竟然连金茗阁的主意也敢打!”
“是啊,一个月二两银子,一年就是二十四两。我们一年的学束脩才五两银子,他们也真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想想啥事不做,一个月就能有二两银子,搁谁能不心动?而且你想想那一条街上总共多少个摊位,一个摊位收二两银子,岂不是要赚死了?”
“我的天,这也太狠了?”
金恒兴笑着听他们说,也不阻止。等到众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金恒兴才继续跟那女子说道:“听说当时带头的人叫赵四,姑娘可认识?要不要我把邵家的人找来跟你对质?”
那姑娘茫然的摇了摇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不会的,如果不是那样的人!”
金恒兴都气笑了。“看来这位姑娘是认识赵四的,那这么说来,你爹和他就是一伙的了!”
那女子依然跪坐在地上摇头,不肯挪步,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姑娘,我记得当时邵家只让人打了板子,然后撵出城外,可没让人罚银子。所以你爹哪里是要赔人家银子呢?他只不过是真的想把你卖了呀!”
那女子终于有了反应。“不,不会的,我爹不会卖我的!我这就回去找我爹,我要问个清楚。这事儿一定是你们说谎!”
金恒兴直接松开了她,让她走。“信不信由你!反正该说的我们已经跟你说过了。至于你爹要卖你,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跟我们无关,跟邵家也无关。你好自为之吧!”
那女子又恢复了柔柔弱弱的样子,哭着跑了。
金恒丰在后面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人什么毛病?这样跑出去别人还以为她在我们金茗阁被欺负了呢!”
躲过一劫的邵之远,后怕的拍拍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的!那女人刚刚可是要杀我呢!我都没说要送她见官,她敢在外面胡说八道试试?此事因我而起,我会给金茗阁作证的。”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众多学子觉得自己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纷纷表示一定会给金茗阁作证的同时,还不忘瞄两眼邵之远,似是谴责他一般。
邵之远被看的心头火起,恨不得不管不顾上前与他们打上一架。
金恒安紧紧拽着他,小声咕哝:“忍一忍啊,千万不要冲动。他们人多,你打不过的。”
邵之远扭头瞪他,这是劝架吗?是怕她们打不起来吧?
金恒安被他瞪着也不恼,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一脸“你瞅我干啥”的样子。
“哼!”邵之远又把头扭回去,到底没真的跟他们动手。因为金恒兴已经在跟那些已经在跟那些学子道谢了。“既然大家都愿意为我们金茗阁作证,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谢诸位了。来,大家都端起水杯,我以茶代酒先敬诸位一杯。希望刚才的小事了没有打搅到大家的雅兴,今日都能尽兴而归。”
“好!”
“金大秀才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我先干了!”
“干了干了!”
“来,这位兄弟,我看你刚才写的诗不错,可否再给我看一看?”
“兄弟,咱俩刚才你还没有比完,继续啊!”
“好啊,好啊!”
金恒兴这一番操作,众人又回到了桌子前,开始之前未做完的事。
而邵之远,趁人不备,也被金恒兴三人拉到了后面的小屋子。
这间小屋子是单独隔出来供金老汉父子休息的。
因着后院住了女眷,且房间已经差不多住满了,金老汉父子便重新隔了一间房间用来歇歇脚。偶尔清闲的时候,金伯父会让金老汉在里面躺上一会儿。
这会邵之远被带到房间里,让他冷静冷静。就怕他这会子出去,又会让与人起冲突。
金恒兴静静的看着他,半晌,说了一句“饿了吧?恒安,你去给拿点吃的过来!”
金恒安点点头出去了。金恒丰见状也跟着溜走了。
金恒安去拿点心,安排金恒丰去端些茶水回去。
在厨房忙碌的金恒萱看到金恒安进来了,高兴的跟他打招呼。“哥哥你过来啦?要吃点心吗?桌子上有,你自己拿,我忙着呢!”
金恒安上来给她搭把手,一边嘲笑她:“你忙吗?刚才不是趴在门后看的挺热闹的?”
金恒萱小脸一红,“啊?哥哥你看见啦?我就是看着外面闹起来了,怕出大事嘛!”
金恒安曲指在她头上一敲,“你不出去哪会有什么大事?有哥哥在呢,还用得着你操心?”
金恒萱心里嘀咕: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我的铺子,我不操心谁操心哦?
她也不跟他犟,笑嘻嘻的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好啦,哥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嘛!点心已经可以出锅喽,哥你来尝尝好不好?”
金恒安岂能看不出他在那撒娇卖萌的打岔,压根不提这回事儿?不过金恒安还是不舍得说她,配合的说道:“好啊!哥哥来给你帮忙,把蒸笼端下来。你后退一些,小心烫!”
点心出了锅,金恒萱首先拿了一块放进金恒安的嘴边,“哥哥?你尝尝好不好吃?这是我今天突发奇想新做的!”
金恒安嘴角一抽,感情这是先让我试毒啊?这个妹妹不能要。不过闻着挺香的,吃吃看吧!
金恒安吃了点心不住的点头,“嗯,这味道不错!你那两位哥哥还在屋里等着呢,快给我拿一些,我给他们端过去!”
“好嘞,这就拿!”金恒萱讨好的装了满满的一盒子点心,让金恒安拎过去给金恒兴他们吃。
点心和茶水都上了,又被金恒兴客户过去了,劝了一回,邵之远总算是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金恒兴三人要到外头去招呼那帮学子,邵之远在这里坐着休息。没想到邵之远自己反而不肯了,想到外面去欣赏他们的才艺。
这话说的着实漂亮,金恒兴兄弟信以为真,以为他浪子回头打算好好读书了。让他再三保证不会闹事,便带着他一起出去了。
邵之远确实不是来闹事的,他就是想来看看他们这帮所谓的学子,到底有多好的学问。
瞧,这不就让他看见了?既然看见了,总要夸一夸的,邵之远到底算是一个耿直的人。当下就夸了出来:“这位兄台,这诗写的着实不错!”
那人没想到邵之远竟然还会夸他,当下便谦虚有礼的说道:“哪里哪里?承蒙邵兄抬爱,我的才学只算一般,不得少听一句夸!”
邵之远微微一笑,“这位兄台何必谦虚?我说写的好,那肯定就是比我写的好。”学子听了很高兴,今天可是头一回有人夸他的诗呢!
“不过嘛!”邵之远欲言又止,一副话说不出口的样子。
那人急了,“邵兄有话不妨直说,支支吾吾的做甚?”
邵之远突然就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我这字嘛,写的着实一般。像我这般不爱练字的人,怕是都写的比你好。哈哈哈哈哈……”似是怕挨揍,说完就遛。
那人脸上羞红一片,瞪着眼睛看他离开的背影。真想用砚台砸死他!这个小混蛋他是在笑话我吧?唉,我何必要自取其辱呢?
我觉得邵志远已经走到了另一张桌前。“好画!这位兄台一手丹青可谓是出神入化呀!”
那人拿着毛笔洋洋得意。“邵兄果然有眼光!我画画的本事,可是跟着我阿爷学的,已经学了20多年了!”
话音刚落,邵之远已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般不给面子,着实让人气恼。那人拿眼瞪他,愤愤的说道:“你笑什么?”
邵之远笑着说道:“对不住,我不是笑你,你不要激动。我是笑这写诗的人,瞅瞅这写的什么诗啊?哈哈哈……这明明是一副山水画,这也能写出情丝来?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快笑死了。我说这位兄台,你还是换个人给你题诗吧,没得浪费了一副好画!哎哟,不行了,让我笑会儿!哈哈哈哈哈……”
那人气的笔杆都要捏碎了!这诗明明是他自己写的,这回反倒不好意思承认了。要真承认了,可不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他咬牙切齿的跟邵志远道谢。“多谢邵兄提醒,我这就换个人给我题诗去。”
邵之远一副“你不用跟我客气”的表情走了。
下一位,就是作了一首诗,文笔还算工整,字体也不错。这样总算是挑不出毛病来了吧?
要真这么想,那是错了。邵之远到了近前,张嘴就夸。“这位兄台写的诗不错,对仗工整、押韵也好,字也写的好看。就是不知这诗怎的这般眼熟?”
那人心口狂跳。不会吧?被他看出来了?
邵之远挠着脑袋,似是冥思苦想,总也想不出一般,五官都拧到了一起。
“是哪见过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人见他一时记不起来,赶紧打岔。“怎么可能见过?这是我今儿刚写的诗,你可能会见过?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冤枉人。”
这就明着赶人了,邵之远要不揭穿他,那还是他邵小霸王吗?“嘿!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禁逗?我就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还恼了呢?”
不等他解释,邵之远突然抚额,极为夸张的“哎呀”一声。“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文斗会上,城南那家书院的一个学子写的诗吗?难道当时写诗的就是你?真是失敬失敬!”
此话一出,众人都凑过来看这首诗。说实话,他们一时还真分辨不出这诗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不过诗就在这里,众人念上一遍总能有些印象。
这话就像踩住了他的痛脚,让他跳起来臭骂邵之远,“你别胡扯!这首诗就是我写的,和城南书院有什么关系?文斗会你在场吗你,就敢在这儿胡言乱语?”
邵之远无所谓的两手一摊,“别生气嘛!我说了,我就是觉得有印象,我也没说是别人写的呀!刚才不是还夸你有才学嘛!怎么这一会的功夫你就翻脸呢?大家给评评理,我说的对不对?”
今天清远书院的学子来的比较多,而且现场有很多都参加过上次的文斗会。听到上次文斗会上出现的事再次出现在这里,众人都想上来拜读一番。不为别的,文斗会上那可是人才辈出,都是各个书院的佼佼者。我想等到他们的诗,谁还能不激动呢?
其中就有一个小个子男子挤到前面。“来来来,让我看一看这诗到底写的怎么样。”
这般说着,不用别人招呼,他已经把纸捞在了自己手里。“哟,这诗写的真不错。不愧是参加过文斗会的,幸会幸会!”
那人已经吓傻了,慌不迭的解释:“我没……”
“哎呀,不要谦虚嘛!我们今日来就是相互学习的,你的诗这般拿的出手,可不要藏私哦!”
参加过文斗会的人对此人没什么印象。不要说人家没参加过文斗会,怕是要把人得罪死。所以他们选择静观其变,一面悄悄找身边的人问问可在文斗会上跟此人交过手。
问了一圈,都没有人答应。这事儿说来也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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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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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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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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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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