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
仅仅就是因为自己刚才烧了那封信是吗?
难道他还比不过别的弟子吗?
楚矜看着指间残留下来的那信封的灰尘。
看似低头满脸愧疚的看着那些灰,
但实际上呢?
心里的阴暗正在缓缓滋生。
他想直接把仙尊给带走,然后恶狠狠地警告这个谪仙般的男子。
是他的,
师父从身到心都是他的!
祁时鸣害怕自己玩过头了,赶快很有求生欲地说道:“从前长的丑,压根就没有人给我送这种东西。”
“如今,好不容易收到一封。我还没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内容呢。”
“原先都是听别人在我面前炫耀,我一直很好奇这些信里会写什么。如今你竟然把我最后一丝好奇都给毁掉了!”
祁时鸣双手并用一把拽住他的领子,颇有几分小孩子耍脾气的感觉:“我不管!你现在必须还我!”
少年暗自涌动的魔气骤然之间消失。
他看着面前只露着半张下颚的少年,诡异地被哄好了。
原来,师傅在意的只是内容,而并不是人。
不过想想也是,祁时鸣从前的日子大概并不好过。
会好奇也是在情理之中。
还给他?
楚矜低头看了看指尖上的灰尘,如今,这封线都已经被他烧了。他拿什么去还?
更何况,就算真的存在,楚矜也不可能会把信还回去。
他的小点心,
他容不得任何人惦记着。
他抿唇,突然凑上前,在两个人距离极近的位置,立马停下来。
祁时鸣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
唯一让人觉得可惜的,是没办法直接亲过去。
他听见自己的小徒弟哼哼唧唧,有些不太好意思,像蚊子在耳边嗡嗡。
“那……师父,我一封情书给你好不好?”
“当做补偿,就算是我还给你了。”
小土狗有些紧张地抓着衣角,说这话的同时,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暗示呢?
祁时鸣心里简直快得意坏了。
他可太喜欢这种纯洁到跟个白纸似的小家伙。
可以完全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瞧瞧这会儿害羞的,之后还有更害羞的事儿呢,到时候恐怕这小家伙的心脏难以接受吧?
小土狗迈出了很大一步,已经开始试探它的主人。
那身为主人,自然也要好好给予奖励。
祁时鸣嘴角翘起,他这才从身上抽出手帕,拉起楚矜的手。
像是在照顾小孩似的,细细擦干净。
手帕的温度顺着指尖传入疯狂跳动的心脏。
“好,那我等着。”祁时鸣给予了莫大的肯定。
楚矜原本紧张着的背脊骤然之间放松。
看来……祁时鸣真的只是想单纯看看那封信啊!
写情书吗?
在死亡线中滚打摸爬的魔修第一次羞红了耳尖。
要知道,世界上各种污秽的事他都见过。
写情书,这不都是只有人间未出阁的少男少女才会干的事吗?
但是在楚矜眼里,甚至不知道要比那些污秽之事更加让人不知所措千万倍。
过了好几日之后,
祁时鸣这才去找楚矜。
看着小土狗坐在桌子前抓耳挠腮,忍不住的捂着嘴偷笑。
但是又故作镇定地缓缓走去。
楚矜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一不小心还撞倒了旁边的墨。
墨浸湿了宣布。
上面的东西毁的一干二净。
楚矜咬着下唇,眼里止不住的懊悔。
但实际上呢?
楚矜心里庆幸的不得了。
他不擅长写字,但是擅长画画。
刚才……想到一些画面,所以便直接画了下来。
谁知这几日一直忙碌的祁时鸣居然会忽然过来。
为了维持好人设,楚矜自然不会展现出任何破绽。
身上藏蓝色的弟子服粘上了许多黑墨。
“抱歉,师尊……您要的东西恐怕还需要过几日才能给您。”楚矜轻声细语。
他自责地拽住衣角,琇書網
祁时鸣反而一下子拦住了他:“给我情书的事情,我又不着急,你想什么时候给我都行。”
月牙色的华服不小心触碰到了黑墨。
迅速开始染开。
白色果然是世界上最容易脏的颜色。
楚矜低头看着那一朵朵墨花,思绪飘到了很远。
就像师尊……哪怕再干净,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他这个魔修给沾染到极致。
到那个时候,
祁时鸣会怪他吗?
怪他也没用。
谁让那个时候,师尊愿意跟他走。
祁时鸣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询问道:
“过几天就是弟子大赛,有把握吗?”
“没把握的话,我可就要收别的徒弟了。”
祁时鸣手托着腮帮子,看着面前的小徒弟。
楚矜立刻着急的说:“不行!”
担心会来新的人夺走属于他的宠爱。
态度要比之前坚决太多了。
祁时鸣满意了:“嗯,那到时候就好好表现?知道吗?”
楚矜乖乖点头。
很快便是弟子大赛,相比较往年的热热闹闹。
今年的要冷清很多。
各大门派心里面的小九九都快压制不住。
在大赛前一天便已经各自聚齐。
诺大的场地,
祁时鸣一群人坐在正中央,冷淡地看着下面不断挥刀耍剑的弟子们。
“今年的比赛,可好生热闹。”
“不知道这一次的比赛谁能够拿到冠军。”
“听闻桃花谷最近资金短缺,恐怕让时鸣仙尊好一番苦恼,这一次的大赛,怕是没有好好准备吧?”
弟子大赛虽然看似是弟子之间的较量。
但实际上更像是个大门派之间的比武。
相比较之前那些低调的门派,这次各大家族出来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神器都带上。
就是为了给大家展示。
他们门派的实力有多强。
方便进一步得到合作以及拓展。
祁时鸣坐在一旁,端着一杯清茶,闻着那股不太好的茶香。
缓缓笑了声:“确实,一个小小的弟子大赛而已,确实不用劳烦我费心。”
龚子安坐在对面,忍不住冷嘲热讽:“啧,谁不知道桃花谷每年都垫底?我看不是不劳您费心,而是你也没有那个精力和能力去费心。”
这嘲讽已经直接放到了表面上。
这段时间,桃花谷分裂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克扣弟子的月例,挥霍宝库。
也就只有祁时鸣能干得出这种事!他迟早会失去众心,然后被人推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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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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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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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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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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