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爸爸背上满是水泥拖出来的伤口,在烈日之下烧的人生疼。
半残不缺的身体,完成着那一点点愿望。
水泥路那么长。
只有两个人去铺,这都已经忙了快一个月了。
也就只铺了50多米。
人折腾的不行,但是两位老人却心甘情愿。
忽然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
祁妈妈转头,就看见哭着秀气小脸,抹着眼泪的小家伙。
“因为不是跟我说你们去旅游了吗?你们怎么还在家里?”
“为什么爸爸受伤了不跟我说?”
“你们也不接我的电话。”
“你们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回家了,祁时鸣彻底可以嚣张了。
那娇纵的脾气,在这个时候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就只有在亲人面前会这样。
祁时鸣一跺脚,转身跑回自己房间。
相比较许家那个收拾的精致亮丽,但是却不属于他的屋子。
面前的房间简直不要太温馨。
祁妈妈知道儿子喜欢玫瑰花,也没有拦着,只是在院子的一片小菜地里面种了玫瑰。
时不时摘几朵新鲜的放在屋子里。
屋子里面挂着很多照片。
不是摄像馆里面拍的,而是手机洗出来的。
祁时鸣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屋子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可以见得,祁妈妈有多期盼他。
这一句一句话说的,祁妈妈心里怎么可能会不难受?
但是她和许家的约定也不能够让祁时鸣知道。
她站在原地,满手的水泥,原本就粗糙的皮肤更是因为水泥的缘故而干裂开。
脸上写满了无措。
就在这时,
一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我上去看看。”
许妄帮忙把旁边的桶拎着一起搬回屋。
“你们先坐在一旁休息着吧。”
熟练的样子,就好像一家人。
祁妈妈都已经懵了。
这个男人是从哪来的?
怎么跟着阿时一起回来了?
“应该是同事吧?我看着他们两个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样。”祁爸爸破天荒地点了根烟。
是由烂烟草卷起来的。
自从儿子走了之后,他便又已经养成了抽烟的毛病。
祁妈妈伸手捶了他一下:“阿时身体还没好!你抽什么抽?被他闻见了,别怪我揍你。”
祁爸爸惊慌失措的把烟丢到门口。
忘了忘了。
许妄环顾着这个家,很标准的农村小院。
院子里面种着一堆的花,如果要是放在别的农村,应该是种的菜。
想来应该是因为祁时鸣喜欢。
二楼的房间很干净,许妄拧开门锁,推门而入。
看见祁时鸣趴在床上。
许妄伸手把崽崽捞过来:“好了,不哭了,你这样子,他们看了也难受。”
祁时鸣闷声闷气地点头。
看着许妄的目光全都在墙上的照片。
倒是挺骄傲:“是不是很可爱?我小时候。”
“十里八乡,我当时可是最漂亮的小孩。”
照片上的小人抱着一个比他还大的玩偶,呆呆的看着镜头。
确实很漂亮。
哪怕不经意的照片,都比年画上好看。
“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楼下,下楼去呗。”许妄拉着他的手。
祁妈妈一直坐在沙发上满脸不安地等着。
看见两个人下来,这才立马站起来迎过去。
“以后不准赶我走。”祁时鸣抱住妈妈,一点也不嫌弃对方身上有多脏。
他只是心疼。
大概也能够猜得出其中的缘由。
“你们永远是我爸妈,他们……不是,他们对我不好。让我穿那个亲弟弟破衣服,那个女人还掐我。”
祁时鸣借着这个机会告状。
伸手掀开袖子。
整个人的目光愣住了。
淦……xǐυmь.℃òm
一大片草莓印。
许妄心虚地手握拳转移到一边,轻轻咳嗽。
哪还能分的出来是掐的痕迹啊。
但是祁妈妈很显然误会了。
她心疼的要命:“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把我家阿时弄成这个样子!如果要是让我碰见她!我跟她拼命!”
她只恨自己家境太弱小。
破衣服。
那家人对阿时不好,为什么还要问她要儿子?
“我那个所谓的亲弟弟,身体好像有些不太好。”
祁时鸣就是在告状。
求妈妈安慰。
祁爸爸从院子里面逮了一只鸡:“好了好了,咱家哪怕再破也肯定有阿时的一席之地。以后不回去,阿爸哪怕跟他们拼命,也绝对不会让你回去!”
他儿子,
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回去,那几天竟然被欺负了这么多。
他们家虽然穷,但是也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小孩。
越有钱越抠门。
直接在许家展现的淋漓尽致。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祁爸爸免不了多看一眼许妄。
儿子从小到大朋友都少。
这还是第一个肯带回家的。
而且,
祁爸爸注意到了两个人手上戴着的钻戒。
心里面忽然之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祁妈妈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看着面前这将近一米九的许妄,眼里面滑过一抹羡慕。
简直越看越满意。
她家崽崽要是能长这么高就好了。
家里面就缺一个这么看起来顶天立地的男人。
一定很能干活。
可惜这是别人家的小孩,不然肯定要收回来当个干儿子。
“那小子,过来帮忙做饭呗!”祁爸爸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
他像是要给许妄一个下马威。
顺便两个人单独敲打敲打。
“好的。”许妄当然没有拒绝。
他给了祁时鸣一个安心的表情,转身进了厨房。
“在我们家啊,阿时可从来没有进过厨房。以后娇气的不行,我估摸着必须给他找个勤快的老婆。”
祁爸爸说道。
就眼睁睁看着那个极其具有压迫感的男人,又是拖,又是洗,又是扫。
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几个字。
我真的超勤快!
祁爸爸却在心里悄悄打差评。
喜欢在岳父面前显摆自己,肯定不是好人!
指不定背后怎么样呢。
也就现在比较装。
“我家阿时还挑食,平常做饭恐怕要花一些功夫,他身体不好,我们也就一直宠着。”祁爸爸说道。
“是吗?唉,他适合呆在我家,我们家请的厨子很多。他想吃什么都可以。”许妄反将一军。
祁爸爸继续打差评。
原来这个狗东西不会做饭!
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变本加厉地说道:“门口的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铺好,以后要想领着媳妇回来,恐怕还要呆一阵子。”
许妄不动声色:“没事爸爸,待会儿吃过饭我就去给你铺水泥路,水泥我也可以帮您来搬。”
拜托,
能帮岳父做事,真的超酷好吗?
祁爸爸这才佯装不情愿地点头:“我一大把年纪了,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许妄笑吟吟回答:“怎么会麻烦呢。”
但是停顿了两三秒。
祁爸爸骤然反应过来,差点要把手上的碗丢出去:“谁能爸爸!你可别乱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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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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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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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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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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