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公教教会面对这个问题,思路是十分清晰的,知道这些具体措施都是为了更高的目的。然而到了后来,他们却好像集体出了问题一样。
如果只是党争,反而好解释,但教会几百年间在东亚的表现,都一直处于智力没上线的状态。
如果说教士们是因为对不同文明的傲慢,那就没法解释在其他地方的表现了。当年在南美洲,教会反而不是这样。
西班牙的教士常年致力于反对迫害美洲土著,要求禁止屠杀、虐待的行为,甚至反对强迫土著人改宗。在道明会修士们的推动下,1537年,教宗颁布通谕,正式确认印第安是“理性人”,宣布他们有自由和财产权,也有皈依教会的权力,应当以和平的方式向他们进行宣讲。
在此基础上,教士们继续在世俗政权中活动,试图阻止殖民者对于当地人的剥削和奴役。在他们的推动下,1550年,查理五世下令停止西班牙人在美洲的进一步军事扩张,同时组织教士和学者进行辩论,探讨征服的合法性。辩论在巴利亚多利德大学举行,因此也被以这个名称命名。
巴利亚多利德辩论是欧洲历史上,第一次关于土著人权利和待遇的讨论,也是少有的国家层面的理论探讨。
一些教士认为,尽管印第安人存在一些野蛮习俗,但那是因为他们社会所处的文明阶段不同,这些人依旧是自然秩序中的自由人,法律地位不应比欧洲殖民者低下,没有理由受到他们的征服和严酷管制。这些理论受到君主主义者的支持,获得了很多拥护者。
但当时,一批新兴的人文主义者则对此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印第安人有大量反自然的罪行,是不可接受的,应该通过包括战争在内,任何可能的手段加以制止。同时,这些人的行径也证明他们无法管理自己,所以需要殖民者来进行统治。这一派的观点则得到了殖民者的支持,与前者针锋相对。xǐυmь.℃òm
双方最后谁也没说服谁,但教会的倾向十分明显,并且对社会造成了影响。1556年开始,国王就下达敕令,严格控制关于美洲的作品出版,禁止国内讨论征服的正义性问题。一些教士的笔记被专门下令封存,也禁止他们编纂新的书籍,造成社会上的思想动荡。
此外,国王甚至想了个办法,颁布了新法令,宣布今后不准再用“征服”这个词了,双方都得拿“和解”代替。只是这种改敏感词的行为,还是没能控制住社会上的舆论汹涌。
最后,1573年,国王干脆下达命令,禁止进一步的征服。虽然这种命令也管不住大西洋对岸,但闹到这种程度,已经说明事情有多离谱了。实际上,哪怕在美洲凶名赫赫的征服者首领,都有人和后方支持殖民的学者通信,希望获得他们的理论支持,来坚定信心。
杀人抢钱的事,居然还能引发道德谴责,甚至让殖民者自己都迷茫了,开始反思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需要进行辩经来梳理。这在后来的一些殖民国看来,可能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而更晚兴起的耶稣会,在这方面比他们还激进。发现通过游说上层无助于解决问题之后,一些神父甚至跑进林子里,开始带着土著人和殖民者作战。最后,有的殖民地干脆宣布所有耶稣会成员都是不受欢迎的人,免得他们整天制造麻烦。
但是,在东亚,这种情况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上百年的时间里,教会都处于一种想去找他参与反殖民运动的案例,都找不到的状态。
甚至,非要说清朝是个异教国家,不配帮忙,也可以,那你去参与反清也行啊——结果,这方面一样也找不到。
而且,这种情况不止出现在中原,东亚其他国家也是如此,甚至表现得更直白。法国与越南全面交战时,越南天主教徒就旗帜鲜明地站在法国一边。南方的天主教徒直接响应法军,“多有乘势吓扰平民,又或结伙为洋守御及探报者”;在北边,法国传教士和军官也扶持起当地天主教徒造反。
这一通折腾下来,等于告诉所有东亚人,信洋教的就是站在洋人那边的,就是不可信。这种作风,也毫无疑问会引发排斥。
而真正推上风口浪尖的,是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为。比如清末,塞里斯民众就一直不理解,洋教的育婴堂到底在干什么。这地方大量收养婴儿,但婴儿的死亡率又高得惊人。民间对此揣测频出,但毫无疑问,大家都认为这事太过邪乎,不像是个正经宗教会做的。因此,也成了后来报复性仇杀的导火索。
而这些教士到底在干什么呢?
按照教义,如果引导一个人敬奉天父,那么进行传教的教士,也能得到天父的赞许。当一个新的灵魂通过洗礼仪式,加入教会,施洗的教士也会同样收获一份功德。
但是,传教是一件辛苦又危险的工作;而已有的教徒,确实会让新生子女直接受洗,但这些人所属明确,早就被各个教区瓜分完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又快又省事地来绩效呢?一些教士就想出了收养的办法。
收养来的婴儿没有明确的宗教归属,也不会表达拒绝。但婴儿的灵魂也是灵魂,带他们进入教会,也是一份同样分量的功德。
所以,不断收养婴儿,然后赶紧进行洗礼,就能简单省事地快速积累功德。
但是,收养来的婴儿太多,生活环境十分恶劣。再加上教士只想刷个入教的功德,往往也不认真照顾,导致死亡率一直十分离谱。
后世,有人说这是教士在尽心做好事,也有人说就是故意在杀人,但其实都不准确——这就是教士们在卡bug,趁机刷天父的功德……
当然,这种行为,在周围不信教、不知道这些原理的人看来,也就既邪恶,又不明所以,明显与邪教淫祀无异了。
但在这种环境下,教士们却依然不自知。不愿去改进方式,也看不起当地人,懒得去安抚他们。甚至在民意已经沸腾的情况下,也自恃洋人的身份,不把当地人的想法当回事。
说难听点,傲慢、无知又贪婪到这份上,天父天兄都不见得想饶他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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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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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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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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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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