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简直不敢相信:
“你回来了?这么快?”
她正在做血压监测,直接把手缩回来对护士说:
“抱歉,我要出院。”
护士都没反应过来,沈清墨穿着病号服就出了门,红姐跟在屁股后面喊:
“小墨,你去哪儿?”
沈清墨回头说:
“帮我办理出院,我今天就要出院。”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沈清墨感觉自己的车技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得知她去了傅家后就两天没来医院看过她的谢栖迟,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开会。
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觉得莫名有点后背发凉。
突然接到陆宴的电话。
“你老婆说她要出院,人已经走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人都走了?
“你没拦住?”
谢栖迟反问。
“拦个毛线,我知道的时候,人都已经跑出几十公里外了,曲意红直接拍桌子问,我家小墨能不能出院,你给个准话,就她那嚣张的气焰,感觉下一秒她就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说起来,他委屈的很。
到这一刻为止,他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一个保姆!
谢栖迟都无语了:
“那你来跟我说个毛线,人都走了你再来问我有意义吗?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已经同意她出院了是吧?”
陆宴大喊一声卧槽:
“我不同意的话,我性命不保啊!”
谢栖迟吐槽:
“瞧你这点出息,以后八成是个妻管严,老婆奴。”
五十步还笑什么百步!
陆宴没好气的说:
“你赶紧去追吧,你老婆都跑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听说她要去机场,小心她一去不复返,一脚把你给踹了。”
去机场?
难不成是傅云深又回来了?
前天才依依不舍的送别,今天就不顾一切的奔赴?
谢栖迟麻溜的挂了电话,给江牧发了条信息:
“帮我去查傅云深的航班信息。”
发完信息又给家里周姨打了个电话,问:
“夫人有说今天回来吃饭吗?”
周姨正在厨房忙活,她都愣了:
“先生怕是忙忘了吧,夫人还没出院。”
也就是说,她出院了,但没打算回家。
那她去机场做什么?
航站楼。
许芷谖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五年前她从这里上飞机的时候,两个人吃的最后一顿饭,是机场附近一个安置小区楼下开的米粉店。
那家小店还在。
“老板,两碗扁粉,要木耳和牛肉,都不加花生。”
两个人口味一致。
点了米粉,沈清墨主动张开手:
“要不,咱俩抱一个?”
毕竟五年没见了。
“不抱!”
许芷谖直接把她给回绝了。
还下意识的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沈清墨委屈的噙着泪水,解释:
“这五年,他没碰过我。”
啥?
许芷谖瞪了过来:
“啥意思?”
沈清墨眸中带泪,双眼含笑:
“所以我是干净的!”
“干净你三舅姥姥!”
许芷谖破口大骂!
“能不能把雷都一次性说完,别一次又一次的雷的我外焦里嫩。”
骂完一把抱住她,又迅速推开:
“行了,抱过了,吃粉吧!”
这个拥抱,有点感情,但不多。
这五年来,她最想念的就是这一口米粉了。
三两下吃完一整碗,许芷谖见沈清墨没动筷子,直接把她那碗端了过来,沈清墨拦住她:
“拥抱都嫌我脏,吃东西就不嫌了?”
许芷谖直接上嘴,咬了她手背一口:
“松开,糟蹋粮食,可耻!”
等两碗米粉下肚,许芷谖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的脚:
“愣着干啥,去结账啊,难不成你想吃霸王餐?”
瞧把她给出息的。
两碗米粉二十八块钱而已。
吃什么霸王餐?
沈清墨果断起身去结账,顺带着给她拿了一瓶芬达,转身递给她的时候,发现许芷谖已经上了车,开了窗催她:
“搞快点,吃饱了得干正事!”
干什么正事?
沈清墨上了副驾驶,坐好后问道:
“你这么着急回来,出什么事了?”
以为她是工作上的事,沈清墨只是顺口一问。
见许芷谖不肯说,她便闭了嘴。
一路上,许芷谖开的贼溜。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有上路恐惧症吗?拿了驾照一直不敢开车上路。”
现在车技可以啊。
尤其是上了高速,超过一辆又一辆车。
许芷谖看了她一眼,吐槽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五年了半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个恋爱脑,气死老娘了!”
恋爱脑这三个字,沈清墨认了。
婚姻本就是一场豪赌。
既然加入了赌局,任何结局都应该坦然接受。
不就是个输嘛!
沈清墨难掩激动:
“你回来了,还走吗?多久走?下次什么时候回来?这次来在潭州呆多久?以后会回国发展吗?”
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许芷谖下了高速,在等红灯的时候,皱着眉头说: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也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你老老实实坐稳扶好闭上嘴。”
许芷谖毫不客气的说:
“想从方方面面骂你一顿,但眼下我还没准备好措辞,所以...”
“好,我闭嘴!”
沈清墨嘟起嘴,眼里尽是笑意。
“我去!就你这贱嗖嗖的样子,你信不信我能骂你到九十七岁!”
许芷谖暴躁到拍打方向盘。
“为什么不直接骂到百岁?”
沈清墨作势撕开‘封条’,说完又把嘴巴给合上,贴好‘封条’。
许芷谖被她逗笑了:
“你姥姥的是不是忘了,我比你大三岁!放心,奈河桥上我等你三年,免得你头脑一热下辈子投胎还当个脑残!”
她上学本就比别人晚一年。
偏偏沈清墨还跳级上的高中。
小屁孩含着金汤匙出生,硬是把自己这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进了市区,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男子等在路边,递了份文件给许芷谖后,挥挥手就走了。
沈清墨透过反光镜看了许久:
“他好像是苏玺的朋友。”
有过一面之缘,但记不太清了。
许芷谖没搭理她,直接把车开进了潭州大厦。
“许许,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车停在地下车库,沈清墨才觉得不妙。
这里是谢氏的总部。
谢栖迟今天在公司开会!
许芷谖从后备箱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扔给她:
“换上战袍,跟姐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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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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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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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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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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