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霖霖早起将自己包裹严实,抱着小七月出了公寓。
徐菁没有出院,她不放心将孩子交给吴嫂。
就近找了一家托儿所,储存了母乳,确定了接孩子的时间苏霖霖打车去了苏家。
一到别墅区,苏霖霖就发现周围藏了不少背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眼下苏馨柔和徐家三少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到目前为止两家都没有正面做出回应,被记者盯着再正常不过。
让苏霖霖挑眉的是混杂在记者里的另一波人明显来者不善。
回想了下别墅区的地形,让司机将车停在了小区比较远的一个停车场入口,趁着保安视线被挡溜了进去。
走到苏家别墅的地下车库,从楼梯绕到负一楼。
有些庆幸没遇到佣人,而原主的房间在别墅负一楼的角落,她刚进去就听到楼上的嘈杂声,忙推开原主房间的门。
“咳咳咳……”才进去苏霖霖就被呛得猛咳起来,她连忙捂住嘴巴,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瞳孔微瞪,随即眼底涌出浓浓的嘲讽。
堂堂苏家真正的小姐,就住在别墅佣人都不待的负一楼,里面潮湿阴暗,到处散发着浓浓的腐霉气息,混合着丙烯颜料的味道,又臭又呛。
而不大的房间被各种东西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反倒是床有一米宽,更像是儿童床。
应该是从原主搬进房间就再没有换过。
身体里涌出一股压抑的窒息感。
应该是原主对这屋子最深切的感受。
稍稍适应了房间的气味,苏霖霖就去翻找买家要的那幅画。
房间随处丢着的不少画看起来阴郁病态,反倒是她在社交平台po出的画阳光幸福,像是某种向往,又像是在求生。
心轻轻抽缩,从进入苏家她的心情就格外的压抑,还有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苏霖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原主过去十几年的真实生活。
她抹了抹眼眶,坐在原地破旧的老式电脑前,将里面的内容打包进备好的u盘,却在关电脑前看到一个加密文件夹,没多想直接解密打包收进去,这时外面就传来佣人走动的声音。
苏霖霖忙关机,选了几张原主珍贵的画卷起来,将身份证和u盘揣进怀里,望了眼灰暗潮湿的房间走到门口,摸出口袋的打火机和自制的熏香蹲下。
既然敢来苏家她自然做了些准备。
再起来房间飘起一抹淡淡的香,苏霖霖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呼!
突然头上帽子被掀掉,露出她狗啃过似的头发。
“哈哈哈,我就说这胖子回来了你们还不信!!”一个得意的女声响起。
“她还真命大!”那日将她扔下河堤的一个男佣插话。
刚才掀掉苏霖霖帽子的中年男佣则按住苏霖霖肩膀,“别废话,去叫太太。”
没一会张蕙兰就摇曳着身姿走了下来,“呦,我当这是谁,原来是我们的大小姐啊。”
话毕,几个佣人齐齐笑出声。
苏霖霖脸色晦暗,肩膀被两个男佣按着无法动弹,冷睨了眼张蕙兰。
啪!
对方一巴掌朝着她的脸扇了上来。
这一巴掌狠极,扯到额头的伤口,苏霖霖整个脑袋都开始嗡鸣。
张蕙兰擦了擦手,“贱人敢瞪我?那天不是很嚣张吗?你那赔钱货呢?不会已经死了吧!”
苏霖霖舔了舔嘴角的腥甜,看着一身贵妇装扮却恶毒无比的女人,“然后呢?你想弄死我?”
“还敢顶嘴了,看我不……”
“太太,徐家送小姐回来了!”张蕙兰再次抬手,却被楼梯口一个怯怯的女声打断。
张蕙兰连忙收手,表情有错愕有慌张,随即满是惊喜,“徐家谁?我马上去!”
说完就匆匆往楼梯走,又想到什么,看了眼中年男佣,“阿强,给我好好收拾她。”
“是,太太。”中年男佣恭敬地应下,回头再看苏霖霖,眸光里透着阴鸷的狠辣。
这时年轻点男佣凑上来,目光猥琐地落在苏霖霖胸口,“爸,凡姨,先别着急收拾啊,给我玩玩呗,我都没玩过这种大奶牛。”
张强皱眉,“顺子,别胡闹。”
被称凡姨的女佣皱皱眉,“你们有没有闻着什么香味?”
“什么香味?是这胖子身上的奶味吧。”张顺说着将脑袋凑到苏霖霖面前,“md,这胸可真大,有g了吧?”
说完他步子忽然一个踉跄。
苏霖霖侧开身子,对方就直挺挺摔了下去。
其他两人一惊,就要上去扶张顺,却齐齐跌坐在地上,再想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苏霖霖摸摸肿了的脸颊,看看地上的三人。
三人由疑惑变为愤怒,女佣开口就要喊人,突然一根银针扎入她的咽喉,愤怒变成惊恐。
旁边张强父子也被吓到。
苏霖霖没客气地给了两人咽喉一针,又分别在不同的穴位扎了几下。
这父子可是张蕙兰母女的左膀右臂,也是害死原主的凶手之一,她现在没办法收拾,但不妨碍她先讨点利息。
收针,苏霖霖碾灭收起出房间前点下的熏香,抱起掉在地上的画朝车库走去,哪知道出去的通道被锁死了。
苏霖霖磨磨牙,看向上去的方向,想到刚才那个女佣的话,徐家来了。
徐家谁来了?是为了跟苏馨柔订婚?
想到这,苏霖霖嘴角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换了个方向朝楼上走去。
可刚到一楼,猝不及防和面色阴沉的张蕙兰、苏馨柔母女打了个照面。
双方俱是一愣,下一刻就听张蕙兰阴沉地问,“小贱人你还敢跑!”
苏霖霖望了眼客厅,既不见徐家人也不见苏父,心道不好,在母女俩还没有反应时,用肥胖的身体将两人撞开。
张蕙兰跌坐在地上,恼羞成怒地吼,“给我抓住这个死胖子!”
苏馨柔扶住墙,气得面色扭曲,刚才徐三少送她回家,却将孩子扣了下来,说一周后让人来商量婚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根本是瞧不上他们苏家瞧不上她。
这时候苏霖霖这个死胖子还来捣乱,是怕她麻烦还不够多?
“妈,别追了,小心爸听到了,你安排的人呢?”苏馨柔低声阻止母亲。
张蕙兰反应过来,蹲在地上抽过手机,“你们是废物嘛,人都进家门了,给我去大门口堵。”
苏霖霖跑出来不见张蕙兰母女追上来,眉头轻皱正疑惑人已经跑到苏家的雕花大铁门前,身体本能地颤栗起来。
那是原主死前的记忆,连带着这具身体都有后遗症。ωωω.χΙυΜЬ.Cǒm
想想原主撞死在铁门上,而她的亲生父亲就在距离她几米不到的地方无动于衷,苏霖霖再次清晰地感觉到原主那股绝望和无助。
可不容她想太多,外面有人朝这边跑来,苏霖霖忙打开门朝外跑,而张蕙兰安排的人也追了过来。
苏霖霖知道这对母女丧心病狂,今天她若落到她们手里,就只有一个死。
咬牙苏霖霖朝着一辆正驶来的迈巴赫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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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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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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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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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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