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的山蛮大军只是开始有些骚动,但一会儿功夫又没有了动静。
整整七万大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开始他以为对方在等待山蛮王的命令,才会继续今天的攻城战。
可是等了一会儿,对方依然如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他双眼观察着下面山蛮大军,站在那里疑惑不解的时候。
南安城内一匹快马跑到西城门城楼下。
传令兵跳下战马疾步如电,飞奔而上:“急报、急报......”
城门楼内,薛振荣静静地听完他把急报说完。
压住心中不甘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姜起炳在什么地方?”
“将军,姜队长被突然叛变的罪民偷袭所杀,封死南城门的石堆也被罪民搬开,我亲眼看山蛮骑兵入城......”
他听到这里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身体不由一晃。
站在身边的季书峰眼明手快一把把他扶住。
眼含关心坚定之色:“将军,您请节哀,现在还需您主持大局。”
站在那里缓和了一下,才觉得那股眩晕过去。
眼望着身边的年轻副将轻轻地点头示意。
季书峰默契地把手放了下来。
薛振荣双眼如电,把在场的所有人的面容用眼光扫了一遍。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马上就开始颁布命令。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季书峰听令。”
一声令下,身边的季书峰马上走到他面前。
“属下季书峰在此,请将军下令。”
手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军牌。
“你立刻带着我的军牌,去安南府找大帅,把南安城这些天发生的所有战事,如实告知大帅。”
说完把军牌递了过去。
“将军,你......”
季书峰从他的命令中好听出了什么,正准备劝上几句。
没有等他把话说出口,就被薛振荣双眼一瞪,一声大喝。
“听令。”
眼中哀伤的眼神凝视着他:“是。”
一边答应着,一边接过了军牌。
看着他接过自己的军牌,脸上严肃的表情如冬雪迅速融化。
面带微笑用肯定的眼神地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默契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却什么都交代完成。
“一大队队长时寒松,二大队队长申世方听令。”
“属下时寒松(申世方)请将军下令。”
看着自己最得力的两员战将,轻点了下头。
“你二人带着受伤能骑马的兄弟,护送季书峰去见大帅。”
“将军,我不去。”申世方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混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说混话,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将军,就给我接令。”
薛振荣劈头盖脸地对着他就是一通怒骂。
两人最后还是含泪接过了令箭。
看着自己给九纵留下的火种离开城门楼,骑着马向着东门飞奔离去。
他才对剩下的其他人说道:“传我将令,所有九纵还能战者随我出城迎战山蛮,让这些化外之民看看我大唐军威。”
“是,愿随将军赴死......”
声音沉雄而悲壮,苍凉而有力。
苏正得到南门被破的消息时,眼前的疑惑顿时豁然开朗。
看着城下等待着的山蛮大军,心有万般不甘,也无可奈何的只能坦然接受现实。
“果然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真他妈......”
正在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郝孝杰跑了过来。
“苏老弟,兄弟求你一件事情,不......”
“郝大哥你见外了,请说。”
虽然被打断,但心里却犹如一股暖流流过。
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军牌:“帮我把我的军牌交给我儿子,让他成年后加入安南军。”
说完又递给了他一个钱袋:“袋子里有一封信是给我婆娘的,信上有地址。”
没有二话,接过了军牌和钱袋,一起收好。
“郝大哥,你......”
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郝孝杰反而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南军没有丢弃自己兄弟的习惯,我依然坚信这次一定发生了意外。”
看苏正想说什么,手一抬阻止他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对安南军没有归属感,但请记住大家一同作战的情谊,”
“如果有一天你能帮一把安南军的时候,请伸一次手,拜托了。”
说完向他躬身行了一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去。
薛振荣骑在战马上,看了看跟随在身后的一千多名士兵。
举起手上的长枪,一声呐喊:“杀!”
苏正一个人屹立在空荡荡的城墙上,此时安静异常。www.xiumb.com
远眺着薛振荣一马当先带领着剩下的安南军冲向山蛮大军。
虽然双方的人数和实力完全不成比例。
但是那种横刀立马,舍我其谁的豪迈气势铺天盖地。
那种慷慨赴死,舍身报国的大无畏精神深深地震撼了他。
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句诗。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
.
.
山蛮进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南安城的大街小巷。
只要想到山蛮的凶残,就知道留下来肯定没得好。
大家一个个的拖家带口开始逃难。
再次走到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街道上。
眼前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和繁华,只有满目疮痍,哀鸿遍地。
远处不时就有滚滚的浓烟冒起。
不知道是山蛮人放的火,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人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步履如飞从街道上呼啸而过。
不少向东门逃难的居民,只感觉身旁身影一闪,好像一阵风从身边吹过。
可眼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还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赶快加快了脚下的脚步,拖着包裹向东门逃去。
他的身影如幻影一般,好像凭空出现在巷口。
停下了脚步,双眼把眼前的酒馆的遗址看了两眼。
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有燃烧过后的痕迹存在。
看了眼旁边的小巷走了进去。
巷底那间坍塌的房屋里面,连那条草席都已经消失不见。
看到如此情况,不由得又想起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情景。
转身三两步走到对面,看见铁蛋家的大门已经锁上。
一脚把木门给踹开。
一股霉味迎面扑来,这房间明显看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人住了。
走进去眼光在对面的墙上停住了。
“苏兄弟,你对小儿展鹏和我铁家的恩情,天南府铁家记下了。”
“如若他日经过天南府,还请留步一二,铁沧海必扫榻相迎。”
“我代表铁家在此向你承诺,铁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敬请恭候光临。”
看到墙上留给自己的留言,嘴角微翘。
如果不是不放心铁蛋,专门走了这一趟。
恐怕自己连铁蛋的底细都不清楚。
铁家的这份情谊,也会打个大大的折扣。
右手提起虎眼钢鞭把墙上的字给刮掉。
看了看房间内的破烂,从口袋中拿出点火的火镰。
把房间内的烂布点燃,看着浓烟窜起才转身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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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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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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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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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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