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玖在路上就买了菜,买的也不多,毕竟常远和唐星吃不惯超市的菜。她更多的是买的肉,晚上就吃个火锅算了。
而今天的蛋糕买的格外的小,真的只是仪式感了。常玖毕业之后就没吃过四寸的蛋糕,小的可怜呢。
“爸,我们喝两杯,祁妄你就别喝了,一会还的开车回去呢。今天就请的假,明天你还得上班呢。”
常玖虽然自己不怎么开心,可是她只是想灌醉自己而已。情绪一旦到达一个临界点,需要的就是让自己昏天黑地的睡一场。
“好。”祁妄下菜的手一顿,其实也没什么的。他请假一两天,最多就是多接几个电话而已。用老师的话来说,这上班和浪费时间没什么区别。
他们真正要做的事,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里。这公差是真的麻烦,难怪需要那么多老师,不然根本忙不过来。
唐星在一边默默的吃饭,她也没说什么。只不过看了一眼在一边燃着蜡烛的蛋糕,今天常玖的朋友圈,只有火锅的图和蛋糕。琇書蛧
她的眼睛现在都还是肿的,自然不能发出去丢人。这越长大越要脸,成年人本来就喜欢看别人的故事,何必呢。
“这个劲大,你少喝点。”常远一边给常玖满上,一边说道。他家这闺女也不是不能喝,就是这酒难得有入她眼的。
就像这人一样,她那么多姑姑,虽然不全是亲的,可是这关系也近啊。只有一个入了她的眼,偏偏走得早。
这姨妈也是,除了唐月,其他那些,前一天给她介绍的。她第二天就忘了,不值得她上心的人,她是真的不会记住。
“就是喝着玩玩,你才应该少喝点,你的血压虽然没有妈妈的高,可是这年纪大了,该忌口就得忌口。”
常玖夹肉的手一顿,把筷子放下揉了揉眼睛才说道。这洗过脸了,可是眼睛哭久了的确是难受的紧。
“嗯,都少喝点,买这么多菜呢,不吃完我和你妈可不会吃。”常远举起了杯子,父女俩碰了一个。
而今天的结束的常远搬着小板凳坐在客厅大开着窗户吹冷风,常玖看着一脸乖巧,脸蛋红彤彤的,被祁妄抱着下楼坐车回家了。
她一路上特别安静,祁妄以为她真的睡着了。可是下车准备抱她的时候,发现她醒着的,至少眼睛是睁开的,而且还看不出醉意。
“祁先生,抱抱。”常玖不想动,虽然把常远喝趴了,可是喝了不少的自己反而更清醒了。
“宝宝,我在。”祁妄没想到一个梦对于常玖的影响这么大,或者说她心里累积的事,爆发的时候很折磨人。
“我知道你在,小嬢真的好年轻的,她以前笑着老好看了。我以前也喜欢哈哈大笑,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不敢笑了。”
“小的时候很羡慕大人,他们可以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不需要征求别人的同意。而小朋友却哪里都不能去,因为危险。”
“八岁的时候盼着自己长大,十八岁的时候下雨了,我还得出门买必需品。那个时候我一个人住的,那天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她拿着一把米老鼠的小雨伞,只能躲住她自己。她的妈妈拿了一把很大的伞,把她和她的伞都遮的严严实实的。”
“我也有伞的,并没有淋雨。可是那天也很不开心,不知道是不开心我没有妈妈牵着手,还是在后悔长大。”
常玖被祁妄抱着走在停车场,她的声音不大,至少还得需要祁妄跺跺脚才能让声控灯亮着。人的记忆是有限的,很多事都是会被遗忘的。
更何况是常玖的性子,可是这件事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十八岁正在高考的她,已经后悔长大了。
可是人生并不是后悔就可以重来的,他们都只有一次机会,错过就没有了。无论是八岁、十八岁,亦或是现在的二十八岁。
“羡慕存在于任何一个时间段,你已经接受了。”祁妄不知道怎么回,就像他一样的,他们都已经选择接受了。
“咦,到家了。”常玖没有马上回,而且埋在祁妄的脖子里,然后猛然抬头又说了一句。
“对,到家了,洗个澡睡觉了好不好。今天的生日见到了想见的人,她肯定也不想你难过的。”
祁妄打开门还是抱着人的,他现在肯定了,常玖醉了。只不过没有撒酒疯,嗯?醉了的夫人更乖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家,我到家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家了?”祁妄上一秒还夸的人,下一秒让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回家?他回哪个家去?
“夫人,我们结婚了,这是我们的家。”祁妄试图和醉鬼讲道理,但是天真的是他自己。
“哦,我忘了我结婚了。你是我先生啊,看着好像也就那样啊。那你伺候我洗澡吧,我想睡觉了,我身上好臭。”
“唔...我想吐...”常玖在祁妄的肩膀上点了好几下,然后差点朝着后面仰过去,因为想吐,松开了挂在祁妄身上的手。
祁妄甚至都来不及多问,就下意识把常玖顺手一捞,然后就进了旁边的洗漱间。至于换衣服,他们这身就这样吧。
这换了一身衣服不过是多洗一身罢了,而等着常玖抱着马桶吐了半天。他又把人伺候好放到床上,才开始收拾家里。
这衣服还得洗了,不然明天更臭。而且这里面穿的,都是需要天天换的。就常玖现在的状态,不给他找事他就谢天谢地了。
这下次还是别让她喝醉了,他是谁?他是看着就那样的祁先生?常玖明天最好是还记得,不然他可得给她好好回忆回忆。
只不过等着第二天他都去上班了,常玖还没醒。而十点了给她发的消息,她没回。那也就是说,睡得很香。
毕竟常玖很少不回消息,她会觉得不礼貌。就算是实在不想回的时候,也会回个表情包,敷衍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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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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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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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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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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